容修眸光幽深,薄唇輕啟:“估計(jì)徐國公怕是坐不住了,你真是可以,一把火將那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燒的干干凈凈?!?p> 凌靈翎眼睛瞇了瞇,語氣帶著些危險(xiǎn):“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她和徐國公也該好好清算了,先是嫁禍月瑤,后又買兇殺人,害的錦瑟樓開不下去。
還有那些孩子,本該無憂無慮的承歡于父母膝下,卻被這群畜牲以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性命,死后都沒有個全尸,皮肉還要拿去當(dāng)做成人皮畫面賣與旁人,她們還只是孩子,她們有什么錯?
凌靈翎心中微痛,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劃過絲絲的冷意。
容修似乎猜到了凌靈翎的想法,低聲道:“對付徐國公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他冒著掉腦袋的風(fēng)險(xiǎn)做此等事,又是為何?”
“莫非為了謀財(cái)?”凌靈翎說出了心中所想。
畢竟越是權(quán)利大,越是有錢的人,往往越會不擇手段的去謀取利益,這就是人貪心的本性。
“徐國公不僅要養(yǎng)大批死士?!比菪奕缒暮谕盗饔縿?,溫潤的聲線又一次響起:“還要拉攏朝中人脈?!?p> 凌靈翎心中震驚,“拉攏人脈…”
皇上眼皮子底下養(yǎng)死士,難道不會被發(fā)現(xiàn)?還有要是若說是為了養(yǎng)死士還能說的過去,可為何又牽扯到了朝中勢力?
容修看向凌靈翎,眼神恢復(fù)到了以往的溫潤,云淡風(fēng)輕的開口:“有人賣就會有人買,畢竟是見不得光的交易,長此以往難免被徐國公抓住把柄?!?p> 凌靈翎臉色微冷,語氣不善,眼神也不善,冷聲道:“你是說這買主便是朝中的某些大臣,而徐國公是用這種方式來拉攏人脈?!?p> 容修頷首,慢條斯理道:“與其說拉攏,倒不如說那些大臣有把柄在徐國公手中,從而不得不受制于人。”
凌靈翎心中冷哼,一臉鄙視:“要不是他們自己變態(tài),喜歡那等殘忍之物,又怎么會被人抓住把柄?”
容修看著凌靈翎的小表情,心中有些好笑,薄唇輕抿,不再言語。
凌靈翎心中有些莫名情緒流動,想了想措辭,盯著容修問道:“你…為何如此幫我?”
容修勾唇一笑,端的讓人如沐春風(fēng),“你說呢?”
“我說…”凌靈翎聲音越來越小。
她貌似每次遇到麻煩,容修都會出手,可她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侯爺,那他又是為了什么?莫非…容修真的是斷袖…?!
凌靈翎越想越害怕,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結(jié)巴道:“那個…本侯是感謝你…嗯…你…我…反正爺不是斷袖!”
容修忽然松開了抱著凌靈翎的手,面色微白,聲音有些顫抖,“侯爺自己回吧,修還有事。”
凌靈翎腳步一晃,堪堪穩(wěn)住身形,感覺五臟六腑又一次的疼了起來,等她再次抬頭時,空無一人!
她嘴角微抽,心中暗道:這白斬雞心眼這么小的嗎,不是就不是吧,用得著就這么跑了…?!還這么沒風(fēng)度的把她一個病號,扔在荒郊野嶺。
尼瑪,你算什么男人!
…
“玄一…”容修臉色越來越白,額頭青筋暴起,扶著墻壁的手被磨的血肉模糊。
“大人!這次的毒怎么發(fā)作的如此之快,明明還不到日子?!毙环鲎∪菪蘧鸵瓜碌纳硇?,心中大驚。
“回府…”
玄一來不及多想,迅速背起了容修提氣而去。
首輔府內(nèi),玄一守在屋外,臉色陰沉。
在得知大人是為了永寧侯跟大都督大打出手之后,一時間有了想把永寧侯掐死的沖動。
他暗自發(fā)誓:從此要致力于在大人面前說永寧侯壞話一百年!
屋里,道衍大師正在運(yùn)功給容修壓制寒毒。容修闔著眼眸,薄唇?jīng)]有一絲血色,嘴角還掛著未來得及干去的血漬,身體寒冷的如同墜入冰窟,除了緊握的手讓他看起來有些生氣外,倒像是早已死去多時。
良久,道衍大師收斂了內(nèi)息,看著面前半死不活的師弟,心里來氣道:“容修!貧僧與你說的話,你每次都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最后還得讓貧僧為你擔(dān)驚受怕?!?p> 容修臉色微緩,看向一旁氣急敗壞的道衍,淡淡道:“修從未讓你擔(dān)驚受怕,你可以放任修不管?!?p> 道衍大師氣的跳腳,拿起木架上的瓷瓶就想砸碎,為自己出一口惡氣。
容修淡淡的撇了一眼道衍,慢聲道:“那個五千兩?!?p> 道衍大師臉色鐵青,又訕訕的將那瓷瓶放了回去,還不忘拿手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灰塵。
他可沒有忘,上次因?yàn)樯鷼庠业舻哪莻€玉硯臺,可是讓他足足賠了一萬兩,后來實(shí)在沒有銀子還,容修差點(diǎn)讓人搬空了他的慈善寺。
說起來都是淚!
道衍瞪了一眼那人,氣道:“容修!你有沒有良心,你以為貧僧想接手你這爛攤子,要不是你是貧僧的師弟,貧僧不僅不管反而還樂見其成!”
容修雍容優(yōu)雅的理了理自己的袖袍,慢條斯理道:“那你可以不把修當(dāng)做師弟?!?p> 道衍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好啊,下次要是貧僧再管你,佛祖就讓貧僧立刻圓寂!”
“你上次也是這么說,可是如今卻依舊活的很好?!比菪奁^頭去,闔上眸子,充分的表達(dá)著對道衍的嫌棄。
道衍被一時間覺得自己的反駁都是蒼白無力的,干脆沉默不語,似是賭氣一樣轉(zhuǎn)頭不去看容修。
空氣一時間沉默,兩人像是吵了架賭氣的孩子,誰也不理誰。
良久,道衍眉心微皺,嘆了口氣,語氣微沉:“你十年前就為了她差點(diǎn)丟了性命,如今你又為她如此,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道衍看了眼自己那清俊攜雅,風(fēng)華無雙的師弟,終究不忍心將那句話說出口。
“我知道,但只要能護(hù)她周全,這些于我而言都不重要。”容修眼神飄向窗外那遠(yuǎn)山云霧,不悲不喜。
“你若死了誰又來護(hù)她?”道衍握著佛珠的手微微顫抖。
“到時我會找一個能護(hù)她一世的人…”容修頓了頓,神情恍惚,溫雅絕塵的聲線響起:“將她托付?!?p> 道衍搖了搖頭,面色微苦:“你啊!沒想到容家到了你這,竟然出了個癡情種?!?p> 容修垂眸不語。
半晌,他眸中染上了光彩,柔聲道:“如若不是她,這世上早已再無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