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后,沈老夫人單就留了我和林氏下來說話,心里有點打鼓,那樣的文官顯赫家庭出身,嘴巴定然厲害,她不會也覺著我是來霍霍她兒子的吧!想來勸退我。
跟著她去了她的屋院,門關(guān)而掩?!皹穼④?,請上座!”有點震驚的看著林氏,她怎會知曉,豪門大族的官眷不是不能隨意外出嗎?
看出我的詫異,她笑著向我解釋:“樂將軍,前年慶功宴,侯爺帶我入宮,曾見過你一面。”
前年的事兒,才見了只一眼,就能認(rèn)出我來,看來記憶力很好嘛。
“你們既知曉,還望保密,實不相瞞,現(xiàn)下抓我的公示貼得滿大街,跑不出去了,不過你們放心,再過幾日排查松范一點,我就離開,絕不拖累候府!”
“還請將軍放心,將軍于侯爺有大恩,我等自不會恩將仇報,候府,您想住多久住多久。”老夫人發(fā)話,林氏也直愣愣的跟著點頭。
大恩,確實是大恩,將那么一個浪蕩不羈貴公子改造成此等模樣,加官進爵,食邑千戶,個中艱難,辛苦重重。
想當(dāng)初,為了讓他心服口服,老子光是為了喝酒贏他,就練了好一段時間,更別提賭錢,抓鬮,斗雞……等等這些獨屬語紈绔的技術(shù)性功夫了。
“老夫人,您還有事兒?”把我專程喊到此處,必定是有要事相商,她既不怎么好意思開口,那便只有我來問了!
“將軍心巧,老身的確有事相求,是我這兒子?!闭f完有了些許停頓,略顯難以啟齒,林氏在旁喊念母親,手撫住沈老夫人的胳膊,倔強又逞強:“母親,侯爺?shù)氖聝哼€是別,別說了吧!”
老夫人看了她一會兒,蒼老的聲音帶著愛憐:“不說,怎么不說,那個混賬如此行事,就是得有人敲打,你放心,樂將軍算是他的恩師了,她說話想來傲兒也是會聽的?!?p> “不瞞說,樂將軍,沈遠(yuǎn)傲,他就是個沒根骨的,多年來,后院雖繁,但他卻獨寵周氏,偏信周氏讒言,林氏在中受了不少委屈?!鳖D了頓又言:“將軍啊,老身懇請你勸勸侯爺,那周氏,就是個奸佞小人啊,我候府孫兒的命都折了不知幾條在她哪兒了……”
說著竟還哭了,眼淚汪汪的往下掉,看著她就想起我的祖母,年幼時得知父母俱亡消息時,祖母也這樣哭得兩眼混濁。
自那以后,我最見不得老婦流淚。
“老夫人,您怎么會想我去勸沈侯呢,這種事兒,不是您老規(guī)勸最為恰當(dāng)嗎?”的確也是,這沈候府內(nèi)的后院之事,我一無關(guān)系,二無立場,師出無名,要去勸他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樂將軍,您不知道,婆母已經(jīng)勸過侯爺多回了,侯爺他聽不進去啊!說多了,說過了,侯爺還會借故推脫婆母的邀見。
更甚是有一次我們姐妹們將周氏那佞婦殘害后嗣的惡行揭露得無處遁形了,可是侯爺都只單單呵斥了她幾句,關(guān)了禁足,沒過半月就又去了她房內(nèi)……”
要說這林氏也是有趣了,和我往日所見到的女人們不一樣,堅強又有韌勁,說的是字字血淚,尖酸辛苦,結(jié)果說到最后她倒是沒哭,就是咬牙切齒的面目猙獰,小模樣像是要把周氏活吞了。
要說這沈遠(yuǎn)傲也的確夠沒心眼的,放著端莊大氣的嬌妻和那么多溫柔小意的美妾不要,偏要那矯揉造作,假仁假意的女人。
到了最后我也沒敢在面上向她們打包票,只答應(yīng)盡力好好的勸解一下。
沈遠(yuǎn)傲這人我也算了解,為人信達忠義較為偏激,雖說在戰(zhàn)場上練了男子氣魄,豪放粗獷,不過骨子里始終有丟不下的張揚和傲氣,我這一個外人,若是插手太多難免不合適,到時候難堪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