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日滿肚子窩火的泡了溫泉,并在慕容北衍的強烈攻勢下逃離之后,在床榻上央央地躺了足足一整日。
在殿內(nèi)的大門里側(cè)也都上了鎖,除開送飯送藥的小宮娥,概不開門,連著如廁都得半夜三更的偷偷摸摸去,不愿多見一人。
我知道,現(xiàn)在我在她們心中肯定就是個笑話。
想起昨日手拎著破布裹著回殿,沿途中那些個宮娥太監(jiān)們的驚詫眼神,我就想將慕容北衍的頭給擰下來解氣。
一世英名,威風(fēng)凜凜盡毀于此,著實是沒臉見人了!
正愁默難展之際,“恭迎陛下!”的行禮問安聲音透過門窗顯得異常明晰。
陛下?這廝現(xiàn)在還敢來這兒?手掌用力的拍了拍床沿,一躍而起,跨步走到屋子正中心就停住了腳。
心下倒是另一番打算,算了,還是不見了吧!要見了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
在宮娥的通傳聲中緩緩坐到床榻之邊,故作深沉靜默的躺下去,并用被子蓋過頭頂。
“鳶兒,開門!”
“……”
“鳶兒,孤只數(shù)三下,你若不開,孤便直接撞了!”
“……”就不回答你,有本事兒你就撞??!
“一”
“……”就不聽。
“二”
“……”就不開。
“三”
“砰”的開門,撞門聲在他那“三”字一落音就響起。
這其實我也真不想開門的,不過照著慕容北衍現(xiàn)如今的德行,還是開一下的好,反正他若要進(jìn)來區(qū)區(qū)一個鎖也是擋不住。
慕容北衍的視線一直盯著我,不移不偏,便朝著殿外守門的宮娥示意退下。
推開我擋在門口的手臂,在我的憤怒直視中,徑直往屋內(nèi)去。
這般態(tài)度真的令人氣大:“慕容北衍,你站住,你干什么去?”
“怎么,孤還來不得這兒?”反問我時的形態(tài)像是在看一頭豬,對此我感到非常的恥辱。
這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他也是如此說話,可現(xiàn)在,他竟然嫌棄我嫌棄得這么明顯,他辦了這么多錯事兒還敢同以往一般對我。
無羞無恥,沒臉沒皮!
“您當(dāng)然是來得!”咬著牙槽扯著嘴吐出了這句話。
扶著肚子就大步往外走,一只腳剛踏過殿門門檻,就被他喊住了。
威儀的聲音傳遍整個大殿:“樂將軍,這就是你對待君王應(yīng)有的態(tài)度?你樂家世代相傳,引以為傲的君臣之道,臣子之義呢?”
這是指責(zé)?是暗示?還是勸告?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現(xiàn)在的“樂將軍,君臣之道,臣子之義”是要和我談公不論私!
身軀站得筆直,不偏不倚,毫無畏懼:“慕容北衍,我樂家世代效忠的君主當(dāng)以賢德,三大傳世家規(guī)一不通敵叛國,二不奸佞誤君,三不謀權(quán)篡位,這么多年來謹(jǐn)記于心,從未越矩。
君臣之道,亦是半點沒有含糊倦怠,臣不認(rèn)為臣有任何失德之處?!?p> “樂鳶,枉你為官多年,卻不知不聽皇命,便是失德!”
我呸!還不聽皇命,便是失德,聽皇命,聽皇命。
“聽皇命?陛下您要臣聽什么?怎么聽?還敢問陛下怎樣才能稱之為聽皇命,不失德?”
“樂鳶,所謂聽皇命,就是聽孤的話,不違背孤的命令,不惹孤生氣惱怒?!?p> “陛下,您糊涂了吧!這諾大的南國,臣可是最聽皇命的,聽到出征荒野,聽到獨身入敵境,聽到以命換藥?。?p> 連著這肚子都是聽您命令的證據(jù)??!”邊說邊指著肚子沖他提示。
“臣都如此行事兒了,您還不滿足?天下收歸,四海平順,您還有惱怒之處?”
“樂鳶,孤知道你自北國歸來之后,心中便頗具怨懟,但孤今日就好好與你言說一番?!?p> 看著他確有其意,便回趟在梨花木大椅上靠著聽,好好說,那便好好說,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要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