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憐常在,只是再瘋?cè)缃褚彩撬闹髯樱绻麘z常在出事她也討不了好?!靶≈鳎静]有見到陛下。只是聽說陛下昨夜在御花園丟了什么東西,早上還大發(fā)雷霆,如今原公公怕是在找陛下丟失的東西。小主,陛下一定是在找這條蛇,我們把它放了吧,不然被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小主?!?p> 婢女盡量保持冷靜分析著,希望憐常在不要沉浸在幻想里,如今大難臨頭,能夠清醒一點(diǎn)想辦法找出路。
憐常在終于清醒,愣愣地看著桌上鮮血淋淋的白蛇,像嚇傻了般,半晌才開口?!安?、不行,不能把它放走,這畜生狡猾地很,一旦放它回去,難包以后反咬我們一口。你把它帶到最近的冷宮,我記得哪里有一口枯井,把它扔進(jìn)去,便神不知鬼不覺。”
“小主,這可是陛下的愛寵,奴婢怕……”婢女還有幾分忌憚,這畢竟是晉桓帝的寵物,若晉桓帝知道,那后果她簡直不能想象。一想到盛怒下的晉桓帝,婢女已經(jīng)先打了個(gè)冷顫。
“怕什么?我不還在這里,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憐常在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才能克制住心中懼意。她看婢女還呆愣在原地,不由冷聲道?!斑€不快去,你想現(xiàn)在就死,我也可以成全你,偷走陛下愛寵,虐待致死,這兩條就夠你死十次?!?p> 婢女不過是普通百姓家庭出生,因家里窮困才被賣進(jìn)宮的。她向來謹(jǐn)小慎微,不敢有絲毫錯(cuò)處,這惹怒圣上的罪狀,她一條也擔(dān)不起。
婢女臉色慘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靶≈黟埫具@就去?!?p> 說著她顫抖地拿起籠子就往外面跑,她還有些理智,不敢走正門的路,怕撞上原川。只從小徑繞遠(yuǎn)路到冷宮。
冷宮還是先帝在就有了,已經(jīng)很久不曾主人,破爛不堪,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粗幧刹溃H艘话愣紩?huì)避著這冷宮。而在墻角邊就有一口滿是灰塵的枯井,婢女閉著眼把裝著白蛇的籠子往里一扔,也不敢看井底到底有什么,匆匆離開。
當(dāng)原川到憐常在處,殿內(nèi)的血跡剛剛被清理干凈,窗門打開正在散去血腥味,而婢女正端著污垢的水往外走。
“站??!”原川叫住低頭直往前的婢女,直覺她端的那盆水有問題。
婢女身形一僵,寬大的衣袖微微遮掩這盆里的東西。她慢慢轉(zhuǎn)過去身,額角都是嚇出來的冷汗。
“原公公可是宮里的大忙人,怎么有空過來的,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這時(shí),換過衣衫的憐常在從屏風(fēng)后款款走出來。
最后一句話里她的語氣帶著希望垂憐的期待,恍若一個(gè)正??是蟮蹖櫟腻鷭?。
“小主哪里的話,能為陛下可是奴才幾世修來的福分。這不陛下的昨夜在御花園丟了東西,奴才正排查去過御花園的所有人。雖說各個(gè)寢宮有娘娘小主約束,也難保有人手腳不干凈。”對于一個(gè)不受寵的常在,原川的語氣已經(jīng)算客氣了。
可聽在憐常在的耳朵里,是句句諷刺。她勉強(qiáng)笑了一下,“這自是應(yīng)該的?!?p> “還是小主明白事理,剛剛的婢女奴才看著倒是有些不對勁,奴才就帶走了?!痹ㄗ炖镎f著征求的話,可動(dòng)作可是半點(diǎn)不客氣。
本想趁機(jī)離開的婢女,在門外便被宮人控制住。手里的東西也被宮人接過,無處可躲。
憐常這下是完全笑不出來了,她咬著牙才能克制內(nèi)心恐懼?!肮埍?。”
婢女難以置信地看著憐常在,似乎沒想到憐常在就這樣輕易把她舍棄。她開口,想說出一切,想說一切都是憐常在的主意??煽吹綉z常在眼里的警告,她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
她不過是一個(gè)小小的婢女,死不足惜,可憐常在不一樣。她身后有人相助,否則也不會(huì)一入宮就入了晉桓帝的眼,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jī)。
憐常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女被帶走,直到看不到人,才脫力地坐在軟蹋上。
她完了,原川的手段想撬開一個(gè)人的嘴簡直輕而易舉。一旦晉桓帝那畜生是被她帶走,她此生都在難翻身。
這時(shí),一個(gè)小宮女走了進(jìn)來,看憐常在不對勁的樣子,小心翼翼開口?!靶≈?,您沒事吧?!?p> 憐常在抬頭,恐懼的眼閃過希望的光。對,還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一定不會(huì)丟下她不管的。
她刷的起身,“快,為我梳洗,我們?nèi)P宮給皇后娘娘請安?!?p> 憐常在帶人剛離開寢宮,兩個(gè)小太監(jiān)就從旁邊的假山后出來,緊隨其后。
這憐常在的情緒明顯不對,原川自然多留了個(gè)心眼。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驚走了樹梢上停歇的烏鴉。
刑房外,原川正坐在一個(gè)方桌前,面前擺著一杯清茶,模樣悠閑。
刑房內(nèi),慘叫聲持續(xù)了一會(huì)兒。不時(shí)一個(gè)干瘦的太監(jiān)滿身血腥味地走了出來,“原公公,這婢子的嘴著實(shí)硬,心卻是熱的,十指連心,指甲都拔光了都不肯開口。一提及家人,倒著急忙慌的開口了。”
兩人顯然是熟識的,原川遞給他一塊干凈的帕子,“雜家就知道,只要你李公公出馬就沒撬不開的嘴?!?p> 李公公接過帕子,擦干凈手中的血跡,“原總管可是抬舉了,不過都是陛下辦事?!?p> 這李公公看著也有四十好幾了,一直掌管宮人刑罰,聽聞他的手段非??山兴廊碎_口,宮里的宮人沒有不怕他的。
“那雜家就不多留了,今日繁忙,改日再好好聊聊?!币窃谏?,原川也不耽誤。
李公公不客氣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原大總管的邀請,我可得好好等著?!?p> 原川也不在意,抬腿就往刑房內(nèi)走去。
刑房內(nèi),正中央坐著一個(gè)渾身鮮血的宮人,她身上都是傷,特別是十指慘不忍睹。
滿室的血腥味,原川厭惡地捂著鼻子?!罢f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