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被帶走,這一帶走她還能有命才是壞事,憐常在慌了,“娘娘救命,娘娘救救奴婢。娘娘您不是答應奴婢了嗎,會為奴婢求情……”
皇后這次什么話也沒說,任由人被帶走,凄厲的呼救聲一直到出了棲鳳宮才停下來。
小木子直接把人帶到刑房,“李公公,這人就交給你了?!?p> 他滿臉殷勤,李公公好笑地踹了他一腳,“小兔崽子,我你還不放心,快滾回去吧。再晚些時間,你干爹就要找來了?!?p> “李公公做事,奴才哪里有不放心。您忙您忙,奴才這就走。”小木子揉了一把被踹的地方,嬉皮笑臉地走了。
小木子也沒在外面久呆,直接回到文祿殿匯報。
原川聽了消息當即就匯報給晉桓帝,晉桓帝沒有到書房,而是直接把折子搬到寢殿辦理政。
聽聞憐常在已經入了刑房,他眉梢都沒動一下,反而問起了一直未醒的君卿?!扒淝淙绾危靠尚蚜??”
“回陛下,小主子還沒醒,陛下您也別太著急,這才兩個時辰呢,趙大人說了少說也得六個時辰小主子才會醒?!币惶崞鹁?,原川就提起心,說話都得在心里過好幾遍,生怕觸了晉桓帝的霉頭。
“是不是該換藥了?”晉桓帝放下手中朱筆,語氣隨意,可眼睛已經往床榻上轉了。
在批閱折子的過程中,這眼神已經不知道幾次從折子落到床榻的方向,這處理政務的速度活生生慢了好幾倍。
原川看在眼里,卻當做沒看見。端出準備好的藥,“陛下記得沒錯,是時候給小主子換藥了,奴才把內服外用的藥都備好了?!?p> 晉桓帝移步到床榻邊,裹著紗布的君卿如藤蔓一般躺在被褥上。晉桓帝先拿起內服的藥,托起君卿的頭,小心掰開她的嘴喂進去。之后才解開紗布,敷上外用的藥。
原川立即端上干凈的水為晉桓帝凈手。
晉桓帝擦干手上的水,突然想到什么。“對了,這幾日卿卿的吃食你看著點,別與藥性相克了。”
“陛下放心吧,趙大人把小主子這幾日忌諱的東西和事兒都寫了個單子給奴才,奴才都記著呢?!痹ㄐΣ[瞇地回答,本以為會得到晉桓帝滿意的目光,誰知卻對上一雙閃著冷光的眸子。
原川:他又做錯了什么???
晉桓帝冷哼一聲,“朕倒沒看出來,你倒是和那赤腳大夫心心相惜,知無不言。什么事都向你匯報,把朕置于何地。”
原川本來還有些惶恐,現(xiàn)下腦海只有一個念頭,這語氣酸的跟爭寵的稚子般。
這樣的想法一直在他的腦??M繞,原川有些不敢相信。試探道,“陛下息怒,這份單子本來是趙大人讓奴才呈給陛下的,但是陛下那時一直在忙,所以奴才便沒有呈給陛下?!?p> 當然是假話,一條蛇受傷而已,趙郭心底以為晉桓帝不會在君卿身上下這么細的功夫,所以名單一開始就是給原川的。
“也是奴才忙糊涂了,一時間給忘了。單子就在奴才這兒,請陛下過目?!痹◤膽牙锬贸鰡巫?,雙手呈給晉桓帝。
晉桓帝冷淡著一張臉,高貴冷艷地拈起單子一角。
薄薄的一張紙展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忌諱食物以及注意事項??梢妼懽种说挠眯?。
上面食物居多,注意事項也不外都是不能有大的動作,不能沾水等。
晉桓帝的注意力主要在下面的注意事項,看了一會兒便扔回給原川。
“好好記著單子上的東西,但凡出錯朕唯你是問。”
“是!”原川仔細收好單子。
一直到日落西山,君卿才醒來。渾身火辣辣地疼,隨之而來便是抽干了力氣的乏力,想動一下都很困難。
文祿殿很安靜,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因此君卿一有動靜,晉桓帝便知道。
晉桓帝放下朱筆,靠近床榻,看著緩緩抬頭的君卿,語氣都不由輕下來?!扒淝湫蚜耍砩峡墒请y受得緊。乖啊,不難受,趙郭說了一月傷口便能痊愈,卿卿先別動,且先忍一忍。”
君卿僅抬頭這個動作便痛到不行,眼睛看不見只能從氣息辨認,面前是誰。也根本無暇聽聞這人說話,曲起身子便要往前。
剛動一下,火辣辣的痛便傳來。君卿不禁委屈,這人話怎么這么多,她都過來,這人怎么還不抱她。
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靈氣,等藥治好她還不如多抱抱她呢。
晉桓帝根本不敢碰她,生怕弄痛了她。
君卿委屈又無力,又往前蹭了蹭。
晉桓帝這才投降般,盡量避開君卿傷重的地方,小心抱起她?!安皇钦f了不能亂動嗎?加重傷口,最后受罪的可不還是你?!?p> 君卿軟踏踏地窩在他懷里,金燦燦的龍氣將她包圍,體內的傷漸漸愈合。
趙郭的診治并沒有錯,只是這類傷他確實接觸的比較少,所以他只看到表面的傷,深入肺腑的傷卻沒能診出來。
在安全的環(huán)境下,君卿再度陷入沉睡中。
晉桓帝坐在床榻邊,像抱孩子似的抱著白蛇,動作熟練而溫柔。
雙手被占據,晉桓帝連政務也處理不了。可是堆積如山的折子還在不斷增加。
原川上前,“陛下,小主子好像睡著了,不若把小主子放在被褥上吧,這樣也能減少挪動?!?p> 晉桓帝怕自己的動作牽動她的傷口,因此姿勢半分也沒動過。此時都有些僵了,原川的話正中他心頭,被褥總可比他的臂膀要軟和太多。
他俯身,剛要松開手臂,白蛇就像覺察到般,往他懷里鉆,動作緩慢而軟綿,卻異常執(zhí)著。
晉桓帝無法,只能把白蛇重新抱回懷里,無奈嘆息,“怎么突然這么粘人!”
這聲嘆息顯然不是真實苦惱的情緒,反而帶著股子甜蜜。
原川一看這樣就知道勸說無疾而終了,閉嘴在身邊伺候,少說話多做事就對了。
于是晉桓帝這天晚上,完全感受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君卿,粘人精似的片刻不離。批閱折子的時候跟著,用膳的時候抱著,就連沐浴的時候,都不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