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宿在永恒體內(nèi)的意識分體收到反饋，瞬間明了身體的情況。
現(xiàn)在就應該靜觀其變，李華牧與永恒說道：“我已經(jīng)成功和另一個意識聯(lián)系上，我們跟著因菲尼提行動。”
永恒沒有應話，她本就不想被約束，此刻是真的拼盡余力去進行最后一次掙扎。
只可惜，因菲尼提沒有作別的動作，單純地釋放出深海怒濤般的巨量能量，直接將永恒這顆炸彈澆滅。
能量對沖就是這么無聊，量高必勝。
永恒輸了倒也闊達，直接在意識中找到李華牧，詢問如何達到心網(wǎng)波動第七階段。
李華牧回答道：“我沒有辦法用我一丁點的知識表達出這種境界，畢竟我只是偶然的運氣觸摸到這一步而已，實際上連第五階段和第六階段都未曾達到，就更別提教導你了。”
永恒明白李華牧的需求，現(xiàn)在這種情況雙方還有所保留，恐怕就是等著因菲尼提會大發(fā)慈悲放自己一條生路。
因菲尼提這么大費周章帶自己去北極點，加上不惜得罪秦和鬼姬，為的難道就是路上有個伴兒？
所以這一路上，永恒的心很不安，不僅是推測出的結(jié)論，更是心網(wǎng)波動第六階段——【心靈奇點】給她的意識反饋。
“我們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算是另類的同心共體，只要你我開放心靈權(quán)限，感受就是互通的，到時候我們各取所需?！?p> 永恒知曉李華牧對自己的威脅約等于零，更何況她們現(xiàn)在算是患難與共。
“好?！?p> 李華牧倒是直接，應允后兩人齊齊開啟心靈權(quán)限。
現(xiàn)實中永恒的身體瞬間軟了，只剩心跳還在，因菲尼提感受到這連番的異樣，卻是沒有檢查，只是加快了前往北方的腳步。
她從秦的能量分體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強者在不斷前進。
一步慢，步步慢。因菲尼提不愿落后于人，所以和秦打上一架，也要帶著永恒前往北極洋。
大海上是鬼姬在追，陸地上是提督和艦娘在追。
因菲尼提一邊潛行一邊應付“獵狗”，用了兩個多月，熬到永恒肉身的醒來，終于是摸到了北極洋的邊邊——最繁華的凍港卡索·羅索夫，只是駐地海軍更喜歡用萬國語喊另外一個名字：寒冷流水。
所謂的最繁華也就八千多人口，其中艦娘就占了七千往上，昔日的漁船碼頭也成了小巧的軍港。
因菲尼提沒有貿(mào)然前進，而是留在這個港口用心網(wǎng)波動監(jiān)聽著關于北極洋的最新消息。
“她猶豫了?！崩钊A牧說道。
“前方就是未知的【白世界】，換我也不會去那里，閉塞、冷漠、不近人情的孤獨之地?！庇篮阏f道。
見永恒首次露出這種態(tài)度，李華牧好奇問道：“這種說法有什么由來？”
永恒看著除了白還是白的大洋感嘆道：
“北極洋這些深海守在這里上百年，對于人類和艦娘，她們是無情的殺生者；
對于舊九大洋、新四大海的深海，她們是沒有參加四十三年前那場戰(zhàn)役的背叛者；
對于她們自己，是連北之深淵也可以放逐的競爭者。”
李華牧并非一無所知，接話道：“驅(qū)逐伊絲卡的人是空白，因菲尼提就是在忌憚她還有藏于堅冰下諸多深海?！?p> 而永恒則有另外一個看法：“不，她是在估算成功的可能性，踏入第八階段的吸引力太大，讓她心亂了?！?p> 踱步躊躇，因菲尼提突然將目光投向永恒。
可沒有說一句話，這個女人便是放棄前往更北的純白之地，帶著永恒潛匿到附近一處山峰雪林中。
她在等待什么？
永恒和李華牧討論了幾天，但由于信息量太少，無法知曉這個神神秘秘的深海在謀劃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送上門的永恒肯定就是這場謀劃的關鍵節(jié)點。
永恒必須盡早邁入第七階段，不然根本無法和因菲尼提對抗。
但說得輕巧，在因菲尼提的強大場域壓制下，不僅心靈倉庫無法開啟，連外界能量都無法攝取，若不是因菲尼提有意時不時提供一些資源結(jié)晶，恐怕能量入不敷出。
所以現(xiàn)在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腦內(nèi)模擬，爭取外界有所變化時，能一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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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中，一團黑布被撕扯著，露出覆蓋下那有如琥珀般透亮光澤的黃棕色骨骼。
只剩骨頭的李華牧并不著急著為自己重塑身體，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自己已經(jīng)復活。
而是追蹤著因菲尼提那微不可察的能量痕跡，赤身前往北方。
也是幸虧因菲尼提為了囚禁永恒，一直沒有撤去領域，這些逸散的能量雖然微小，但是連貫。
這條能量痕跡可以瞞過廣域能量監(jiān)視儀，可以瞞過隱居于內(nèi)陸的普通艦娘，但是瞞不過已經(jīng)接觸到第七階段的李華牧。
也是，沒有多少深海會放棄主場優(yōu)勢，步入會讓自己虛弱的大地上。所以政府又怎么會在內(nèi)陸廣袤的土地上投入大量昂貴的設備和精英部隊。
要知道現(xiàn)在前線都不夠資源分配用的。
凍港卡索·羅索夫，又迎來了一位古怪的客人。
李華牧追蹤著因菲尼提的腳步，到了雪林不再踏入，他知道因菲尼提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這么一位尾隨者。
畢竟心網(wǎng)波動第七階段便是【萬物共鳴】，對外界的信息收集能力太可怕。
李華牧倒是不急，退回凍港，隨便找了處雪地便把自己埋了進去。
12月的凍港，冰比雪多，那些艦娘光是警戒和砸冰收集資源也夠忙活了，根本不會注意到雪里多了一副骨架。
而那些軍區(qū)設備更是容易欺騙，將能量深藏，拒絕吸收外界能量，其他傳統(tǒng)物理監(jiān)測器除了攝像頭有點煩，都根本不需在意。
況且，之前一直在全心全意的追蹤趕路，現(xiàn)在有了閑暇，自然也是該花些時間思考自己身體上的噩夢根源了。
那是一絲被截取在骨骼中的疫能，它沖不破結(jié)晶的封印，只能無序地運動在骨骼中。
感受著疫能的運行，李華牧再次思考起重生后的幾個疑問。
為什么自己的身體沒有被拿去研究？
為什么被砍斷的骨頭會愈合到一起？
為什么黯滅的意識會復蘇？
為什么自己的心靈空間會完好無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