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剛坐下不久就聽見敲門聲,心想著,好不容易把那兩位姑娘遣走,怎的又來了。于是她沒有應(yīng)聲,哪知那人竟還不死心。
“阿躍,是我,未聊!”敲了半天,沒人應(yīng)答,沈未聊正想著,莫不是老鴇在騙他,便見李明月開了門。
“沈玉,你來了,太好了,快進(jìn)來!”李明月說到。
聽見明月說的話,沈未聊有一絲竊喜,就連她剛剛沒有等待自己而是獨自來了翡翠樓的擔(dān)心和焦躁都一掃而空,“怎的這般著急就先來了?”
“你猜我剛剛看見誰了?我家二哥!我看見他進(jìn)了翡翠樓!我一時著急,也不想把他跟丟了,這才忘了等你,還好你找到了我?!崩蠲髟孪蛏蛭戳慕忉尩?,“啊,忘了告訴你了,我二哥也就是國公府的二公子,你雖是初到盛京,但國公府的大名你當(dāng)是知道的?!?p> “那你,你是國公府三小姐?”沈未聊這回是真的沒想到,當(dāng)初他雖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女子,但是并不曾打探過她的真實身份,也算對彼此的尊重。
“怎么,嚇到你了?”明月看著沈未聊一臉吃驚的樣子,笑著說,“放心吧,國公府的女兒也不吃人?!?p> “沒有,我只是沒想到,你竟是…”沈未聊吃驚的不是她國公府三小姐的身份,而是,她是那個人“妹妹”的身份,天下竟真有這樣巧的事。
“以后再同你細(xì)說,你先同我來?!笨粗蛭戳闹е嵛嵴f不出話,李明月說道。
“去哪兒?”沈未聊問著,人卻已經(jīng)被拉了出去。
“噓!”李明月回頭,輕皺眉頭,食指放在嘴唇邊,示意沈未聊不要說話。
沈未聊就這樣被李明月拉著,到了隔壁間的門外,他看著明月拉他的袖子的手。
屋里傳來一對男女的聲音。
“此去少則一月,多則半年,你當(dāng)好好保重。至于你說的那件事,不要再提起?!惫皇抢罹靶械穆曇簦瓉硎峭∏槿烁鎰e呢,只是“那件事”,是哪件事?
“公子,婉兒不明白?!笔且粋€女子的聲音,剛?cè)岵?jì),如空谷幽蘭,讓人很是好奇這說話的女子的模樣,“公子千辛萬苦…”
“咳咳?!眲傉f道關(guān)鍵處,沈未聊突然咳嗽起來,里面的人聞聲而止。
明月用眼神問到,“你干嘛!”
沈未聊指指自己的嗓子,做出一副難受的表情。
正準(zhǔn)備開溜,卻見門被打開了,正是李景行。
李明月倒是想走,然而看著李景行這副閻王爺?shù)哪槪闶亲卟粍恿?,只能硬著頭皮說道,“二哥,這么巧呢?!?p> 只見李景行看了一眼沈未聊,道,“你的帳,待會兒再算”。
“好嘞,那二哥我就不耽誤你和佳人約會了?!泵髟鲁脵C(jī)想要開溜。
“我說他,你站住?!崩罹靶械穆曇粼诒澈箜懫?,明月就是想溜,腿也開始發(fā)軟。還來不及回答,只覺腰間一緊。
她竟像只小雞仔一樣被李景行從背后拎了起來!
“沈玉快救我??!”李明月喊道。
卻只見沈未聊站在一旁,雙手緊執(zhí)折扇,正想開口,李景行便關(guān)了門。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前幾日爹還讓我好好教導(dǎo)你,如今倒好,你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崩罹靶辛嘀蠲髟聦⑺ぴ诖采?,似乎還在找什么東西。
李明月被摔的有些發(fā)懵,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卻覺得屁股一陣酸痛!
李景行竟敢打她!而且還是屁股?。。?p> “救命啊,非禮了,痛死了?。?!”雖然也沒多痛,李明月卻喊的凄慘無比,甚至讓李景行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下手沒輕重打疼了她?于是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卻聽見明月喊的更帶勁,這才知道原來是這丫頭裝的。
而門外的沈未聊急壞了,“公子,有話好好說,對女子怎可這般粗魯!”
其他不明真相的客人:翡翠樓又有了新玩法?似乎還挺刺激?
明月也發(fā)現(xiàn)原來屁股一點也不痛,而且李景行已經(jīng)不在她身旁,而是端坐在桌邊,捧著茶杯,一副看戲的模樣。
做了這樣狼心狗肺的事,現(xiàn)在卻像翩翩公子一樣在這兒品茶?!這是人干的事兒?
明月看了一眼一旁的“兇器”----竹簫!剛剛他就是用這玩意兒打了她的屁股,雖然不痛,但是她的面子往哪兒放?
明月怒瞪著他,卻不說話。
“可知錯了?”李景行開口道。
明月明月搭理他,拿著煙桿敲床沿。
“平時胡鬧了些便算了,這青樓是你能來的地方嗎?”明月置氣不愿開口,他只好接著說道,“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你是知道的,且若是碰見黑心老鴇,將你拉去…你這男裝,能騙得了誰呢?”李景行苦口婆心,一套“慈父”的說辭,“方才我有些沖動了,一來是實在有些生氣,二來也是想讓你這回長記性。二哥向你道歉,只是切記以后不可如此魯莽。”
李景行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不管明月是不是真的覺得痛了,他真的有教育明月的資格嗎?
但是有一點他是出于真心的,他確實是希望明月不要再來這種是非之地。在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之后,他馬上就冷靜了下來。
明月也稍微意識到了一點自己的錯誤,然而仍然嘴硬,“你自己不也來了,你剛回盛京不多久,倒是連相好都有了?!?p> “事情并非你想得那樣?!崩罹靶谢卮稹?p> 李明月給了李景行一個“誰信你的鬼話”的表情,又問道,“方才那姑娘呢?”
只見一個女子從屏風(fēng)后面款款走來,“妾身婉兒,見過李小姐?!?p> 眼前的女子,眼如渥丹,雙瞳剪水,瑰姿艷逸,凝眸一顰失魚雁,對鏡三笑怯花顏。
如此溫婉大方的女子,竟是青樓女子!也怪不得讓自家二哥會心醉神迷了。
“她并非一般青樓女子?!崩罹靶虚_口道,“我同她也并非那種關(guān)系。”
“我懂,大家都懂?!崩蠲髟潞俸僖恍Α?p> 李景行知道她肯定想歪了,但也懶得解釋,便開始喝茶了。
而那位叫婉兒的姑娘去開了門,在屋外急的不可開交的沈未聊終于進(jìn)來了,他雙手扶著李明月的肩膀,“阿躍,你可還好?有沒有哪里受傷?”
李明月扒下沈未聊的手,道,“我無大礙,二哥到底還是舍不得真打我的。”
沈未聊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而此時,因為沈未聊舉動,屋內(nèi)的氛圍似乎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