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吵
“脫，”嘉慕像一個(gè)惡霸一樣簡(jiǎn)短地命令道。
玉骨坐在床邊，用為難的目光望著她。
“不脫是吧，那我給你脫。”
說著，嘉慕就上手脫他的外袍。
玉骨通紅著臉，還是半推半就地脫下了外衣。
呃，別誤會(huì)。沒想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洗衣服而已。
嘉慕準(zhǔn)備出門去水井里打水，玉骨又跳起來攔住她，“算了，別洗了，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
這都后半夜了。倒不如說，這么晚了，回不回去又能怎么樣啊。
國(guó)師府是她的，她不回去，誰還能說半個(gè)不字嗎？
“不，我要洗，不要攔我。”
嘉慕才不管那么多，說了要洗就要洗嘛。
“好，洗可以，天亮了再洗行不行？非要現(xiàn)在洗嗎？你能不能去睡覺？”
好吧，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么晚了又是打水又是晾衣服，萬一嚇到人就不好了。
“好吧……”
嘉慕只能點(diǎn)頭答應(yīng)。
“那你可以走了吧？”
玉骨一門心思要攆走她，語氣略顯煩躁。
又是覺得她吵了吧。
可是，“我不想走?！?p> 嘉慕抬起頭望著玉骨。
“嘉慕，你，你說什么呢?！?p> 玉骨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
“我說我不想走嘛！”
嘉慕把水盆放到地上，貼著玉骨坐在床邊。玉骨瞪大了眼睛盯著她，一時(shí)以為自己是在做夢(mèng)。
不，肯定又是誤解，肯定是再一次的誤解。
“嘉慕，你……”
不知道怎么問，開了口，又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我怎么了，”嘉慕隨手拿起玉骨床頭的書冊(cè)，“欸，你還在看樂府詩集啊，有什么好看的啊……”
“沒什么好看的，還給我?！?p> 玉骨說著，從嘉慕手上搶回了他的書。
“嘉慕，你到底要干什么?。俊?p> 問這句話的時(shí)候，玉骨心里七上八下的。
“干什么，也不想干什么，”嘉慕托著下巴，“就是不想和你分開嘛?！?p> 聽到這句話，玉骨的表情登時(shí)凝固了。
“……再說一次？”
“?。俊奔文狡^頭看著玉骨，真誠(chéng)道，“不想和你分開嘛，你沒聽清嗎？”
聽清了，聽清了。但是，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嘉慕眼見著玉骨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起來了。
“為什么？”
玉骨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為什么，不為什么，”嘉慕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是這么想，然后這么做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p> 這種回答，讓人無所適從。
嘉慕見他不說話，又問道，“玉骨，你是真的覺得我很吵嗎？如果是真的，我會(huì)盡量少說話的?！?p> 玉骨訝然，“我什么時(shí)候說過你吵？”
嘉慕用郁悶的眼神盯著他，“你說過，雖然就一次?？墒牵阋皇怯X得我吵，為什么老是要攆我走？”
玉骨訥訥半天，也不回答。
嘉慕追問道，“怎么？為什么不說話，被我說中了？覺得我吵就說嘛，雖然我不可能真的一句話不說，但是盡量少說話還是可以的……”
“是啊，你吵，你真的很吵?！庇窆菒佬叱膳?，“你一在我身邊的時(shí)候，我就煩得要死。這樣滿意了？”
說出來玉骨又后悔了。嘉慕也完全呆住了。
“??？”
這和之前說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喜歡她嗎？現(xiàn)在這么說，一定不是真心話。如果討厭的她的話，也不會(huì)因?yàn)樗噲D自殺而從媚術(shù)中掙脫，也不會(huì)對(duì)她這么溫柔了。
但是，為什么要說這種謊，就很沒意義。
“少俠，你說的是真心話嗎？”嘉慕疑惑地盯著他，“你真的煩我??？”
玉骨無奈，“不是你自己說你覺得我嫌你吵嗎？”
是這樣沒錯(cuò)，“但是，你確實(shí)總是趕我走啊?！?p> “……那就不能是別的原因？”
“噢……什么原因……”
玉骨又不說話，不說話氣氛又尷尬起來。
“反正，你沒有覺得我話多嘍……”
過了好久，嘉慕才試探性的問道。
玉骨搖頭道，“怎么會(huì)啊?！?p> “那太好了，”嘉慕自然地脫了鞋，盤坐在床邊，“我們來聊聊蘭舟先生的事吧？”
玉骨愣了愣，“聊他做什么？”
“就是啊，蘭舟先生，他人究竟是什么樣的？我還沒見過他呢？畢竟是傳奇人物，我還真想見見他呢?！?p> “他云游四海，想要見到他可不容易。我雖然是他的徒孫，但也沒見過他幾次?！?p> “這樣啊，有點(diǎn)遺憾，那你師父是誰?。俊?p> “東陌……你可知道？”
東陌？記得當(dāng)初在朝的時(shí)候，蘭舟共有四個(gè)弟子。東陌這個(gè)人，印象不是特別深。也是，畢竟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位妖族美人霜月的身上。
“聽過，也就是聽過而已了?！?p> “我想也是。師父一向淡泊名利，平時(shí)也總是隱姓埋名，不熟悉也很正常?！?p> “玉骨，所以你為什么要隱瞞蘭舟先生的事啊？是你不想借著蘭舟先生的名聲，想自己做出來點(diǎn)成績(jī)什么的嗎？”
玉骨嗤笑了一聲，“又是從哪個(gè)話本里看的？”
呃，不是嗎？
“那是因?yàn)槭裁窗?？?p> 過了好半天，玉骨才低聲回答道，“只是我自己不配罷了……”
??？？？
“你怎么會(huì)覺得自己不配？要說我不配才是真的，”嘉慕難以理解，“像玉骨你這樣的人，無論去哪里，都是給東陌仙長(zhǎng)增光才對(duì)嘛?！?p> 玉骨苦笑道，“只是你不了解我而已?！?p> 要說了解，確實(shí)也不是那么了解就是了。玉骨平時(shí)話總是說一半，經(jīng)常弄得人云里霧里?？墒?，即使不是那么了解，就憑他的言談舉止，也能知道他是個(gè)了不起的人呀。
“那要這么說，玉骨你也不了解我哎。你不了解我，卻能夠說我好。你們都不了解我，卻敢讓我做一國(guó)國(guó)師呢?！?p> 玉骨搖頭道，“這怎么能是一回事……”
“怎么就不是一回事？”
“嘉慕，”玉骨的語氣有幾分焦躁，“別說這個(gè)了，我不想提?！?p> 好吧，不提就不提。
玉骨眉頭緊鎖，“嘉慕，你不會(huì)是真的不走了吧？”
“真的，當(dāng)然是真的。”
玉骨急切道，“別開玩笑了，嘉慕，你怎么能在異性家留宿啊？”
“怎么就不行，也不是第一次啊?！奔文嚼碇睔鈮选?p> 玉骨怔了怔，“不是第一次……什么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