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注意到嘉慕的失落,連忙勸解道。
“嘉慕大人無需為難,是逾奢求了?!?p> 不……怎么能說是奢求呢,他只是想活下來而已啊。怎么能說是奢求。
“江逾,我想不通啊。”
嘉慕越是深思這件事,越覺得不可思議。
“記得師父說過,煉丹術(shù)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不論是什么樣的先天不足,以蘭舟先生的水平來說,都沒道理會束手無策啊。你的身體情況,真的你說的那樣嗎?”
江逾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嗎?可是逾沒有說謊。”
“我沒說你說謊……我只是在想,會不是蘭舟先生在騙你嗎?”嘉慕沉思著,“啊……會不會是……”
“什么?”
嘉慕本來想說是不是你娘騙你,可又覺得冒昧的說對方的娘不好。
話說,江逾的娘,是現(xiàn)在的江夫人嗎?
總覺得不太像。
“那個,江逾……?”
江逾微笑著等待著她的下句。
怎么問呢……
“那個,你說那些事是江夫人告訴你的是嗎?”
“不是。”
江逾說著咳嗽了幾聲。
“我娘,已經(jīng)過世許多年了。在母親死后,父親續(xù)弦,娶了現(xiàn)在這位江夫人?!?p> “這樣啊。那江源祁是你的親弟弟,還是江夫人的孩子?”
“是江夫人的孩子。”
難怪,覺得兩個人不怎么在一起,完全沒有兄弟之間親密的樣子。
“那個,就是說啊,有沒有可能是你娘騙你呢?”
猶豫了好久,終于嘉慕還是開了口。
江逾也沒有不悅之色。
“那嘉慕大人覺得會是什么原因?”
嘉慕大膽地猜測。
“會不會……是巫蠱,或者咒詛一類的東西?”
如果是這種東西的,那么就能夠解釋為什么以蘭舟先生的煉丹術(shù)也解決不了了。
江逾用他慘白纖長的手正了正披風(fēng)。
“嘉慕大人這么覺得嗎……”
“啊,也只是猜測而已啦?!奔文浇忉專岸揖退阄也聦α?,其實(shí)也沒什么用?!?p> “嘉慕大人愿意考慮逾的事,逾幸甚?!?p> 江逾的唇角勾勒出溟濛的淺淺笑意。
“呃,抱歉……”
嘉慕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不過還好,江逾不會讓她尷尬。
“其實(shí),逾為嘉慕大人備了一份禮物?!?p> 禮物?又送什么禮物?
“不不不,我不能要……”
嘉慕連連擺手,用全身心拒絕。
“大人不愿意收嗎?可惜,逾特意為大人準(zhǔn)備的,而且已經(jīng)將禮物送到了嘉慕大人府上了。”
江逾病怏怏的臉上有遺憾之色。
“???送過去了?什么東西?。俊?p> “這個,待大人回府之時,自然就知道了?!?p> 江逾居然和她賣關(guān)子?
“這樣也沒用!我肯定會給你送回來的!”
嘉慕斷言道。
“大人何必放在心上,這只是逾的心意罷了?!?p> 江逾眼神有些黯然。
“可是……可是……”
江逾怎么老是平白無故送她東西啊。上次送的香囊就惹得玉骨勃然大怒。她可真的不敢要了。
“大人若是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請為逾留心長生不死之藥的下落吧。”
江逾觀她面有難色,便這樣說道。
“這,”嘉慕驚訝道,“我不可能找得到的?!?p> 江逾誠懇道,“大人只要答應(yīng)就好?!?p> 嘉慕只能點(diǎn)頭。
“要是能找到就好了,長生不死是多少人的夢想啊。你如果擁有的話,也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了吧。”
江逾笑道,“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話,嘉慕大人會給逾一個機(jī)會嗎?”
“機(jī)會?”什么機(jī)會?
江逾沒有回答,低頭看了一眼嘉慕的腰間。
“大人沒有用逾的香囊呢。”
這個……“不太習(xí)慣那個味道啦?!?p> 另一個原因是怕玉骨又發(fā)火。
“不用勉強(qiáng)自己?!?p> 江逾輕輕說道,看起來并不是很在意。
就這么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嘉慕在心里暗忖江逾要和她聊到什么時候去的時候,玉骨從江府出來了。
本來就板著臉,見到兩個人站在江府前說話,表情更難看了。
只是碰巧遇見而已,嘉慕也不能對江逾置之不理吧。
他又沒招惹自己,人不壞,身體又那么羸弱。
“玉骨郎君。”
江逾還是客客氣氣地。
玉骨倒是沒什么好氣,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
但江逾還是云淡風(fēng)輕,玉骨的態(tài)度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回去。”
玉骨瞟了嘉慕一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嘉慕答應(yīng)著,和江逾告別。
“送你回家?!?p> 走出江府的那條街,玉骨沉聲道。
嘉慕還是答應(yīng)。
一路無言。氣氛壓抑。
嘉慕有心想問問他到底怎么了,可是卻問不出口。她也怕玉骨會說一些她無法接受的話。
到底是這兩天發(fā)生了什么,還是只是玉骨討厭她了呢。
想想去妖洞之前,玉骨不就很奇怪嗎?
很快到了國師府門口,她的門衛(wèi)看到她,欣喜地想過來迎接。讓嘉慕用手勢制止了。
“玉骨……”
嘉慕還是覺得不說不行。
怎么能這個樣子啊。
在只是同僚、友人的時候,對她那么好。而當(dāng)她被觸動,想跨過這一步的時候,他卻冷淡了下來。
甚至連看都不看她?這到底是什么混蛋行為?
今天不說清楚,絕對不行。
“嗯?!?p> 他也不看嘉慕的臉,只是悶悶地答應(yīng)。
“你討厭我了嗎?”
嘉慕也不知道該怎么繞圈子,反正是玉骨,就直接問了吧。
“討厭……”
玉骨只是開了個頭。嘉慕縱使手上還戴著金風(fēng)鏈,聽到這里,此時的心情也像嗶了狗一樣。
還好玉骨因?yàn)闆]直視她,沒發(fā)現(xiàn)她的滔天怒火。
“……也不是討厭?!?p> 能不能一口氣說完!關(guān)鍵時刻能大喘氣嗎?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之前問你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是在我不在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是你覺得我出現(xiàn)的不及時所以生我的氣?有什么意見盡管提,你……”
嘉慕硬生生抬手掰過他的臉來。
“......你冷冰冰的,甚至看都不看我是怎么回事?。 ?p> 四目相對之時,玉骨還是臉紅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推開了嘉慕的手。
嘉慕心里這個氣,感覺血液都要沸騰了。
“你有話直說好不好?”
玉骨吭哧吭哧就是不說話。
他內(nèi)心矛盾,又無法對嘉慕說。他不說,嘉慕是絕對不可能明白的。
嘉慕站在府門口盯了他良久。最后實(shí)在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氣,狠狠踢了他一腳。
玉骨沒預(yù)料到,打了個趔趄。臉上有驚異之色。
“滾滾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甩出這句話,嘉慕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