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黑暗中的眼睛（九）
“這個主意不錯。我記得第三層有商務(wù)餐廳，我們可以去廚房配備刀具?！?p> 王小犬密切注意對面四人的反應(yīng)，絕不能只有部分隊員擁有武器。一旦裝備不均衡，容易出現(xiàn)武力鎮(zhèn)壓情況。
對面，虎哥拉長臉。殺人的念頭被最大限度扼殺，心亂如麻。
“咸魚君，繼續(xù)談?wù)勦]輪的情況。”
張小南點點頭，整理碎片化的線索。
“先談郵輪遇到的危機吧。某一天，郵輪遇到暴風雨，被刮來這片詭異的海域。怎么詭異法呢，我推斷郵輪來到這海域后，船上的推動系統(tǒng)、雷達等電子儀器失靈，導(dǎo)致郵輪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和求援。你們發(fā)現(xiàn)沒，郵輪是靜止不動，沒有前進的跡象?！?p> “等等，船上有電燈啊？”
“對啊，我們頭頂?shù)臒艄庠趺唇忉?？按你的話，整艘船沒電才對啊。”虎哥毫不掩飾對他的質(zhì)疑。
其他人竊竊私語。
張小南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蓖跣∪怀雎暎渌税察o下來。“一艘郵輪會配備多個發(fā)電機組。例如船用發(fā)電機組用于應(yīng)急備用；柴油發(fā)電機組用于推進系統(tǒng)等動力系統(tǒng)，使郵輪行駛。”
“咸魚君提到的雷達、無線電等電子儀器無法運作，是受到海域磁場干擾，而不是停電?！?p> 張小南對這位富二代刮目相看，懂挺多的嘛。
難怪常言道，一出生就輸在起跑線上。
“好了，請咸魚君繼續(xù)?！蓖跣∪嘶卦瓉淼恼疚弧?p> “嗯嗯?；谶@種背景，船上的人只能混吃等死。從當前領(lǐng)餐人數(shù)達七至八百人、配餐的菜式來看，郵輪困在海域已經(jīng)有四至五天。我想再過兩、三天，船上的食物會消耗光?！?p> “這種情況我們也觀察出來，跟我們的任務(wù)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不會呆上兩三天。”化妝妹子催促他切入重點。
“消耗完食物關(guān)我們屁事，而且隔一段時間我們就回來這，我覺得他們的食物反而吃不完?！?p> 站累的虎哥拉來一張椅子坐。
“呵呵呵?！睆埿∧侠湫B連?！叭绻沁@么玄幻就好了，問題是，這些乘客意識到這餐：玉米、白饅頭、咸菜肉絲和一碗白飯，已經(jīng)吃過幾十遍。是幾十遍，而不是幾天。”
此言一出，大家驟然色變。
“我說明白點吧。船上的乘客知道這個場景重復(fù)了幾十遍，而我們經(jīng)歷了兩次重復(fù)，第二次重復(fù)的情形和第一次不同。如果是你們經(jīng)歷幾十遍絕望，會做什么事？”
梅子醬環(huán)抱自己蹲下，唇色發(fā)白。
“我根據(jù)……”張小南忍住沒提化妝妹子的妝容，免得被女讀者仇視?！拔彝茰y，每隔兩小時左右黑暗來臨，然后重復(fù)經(jīng)歷領(lǐng)取晚餐的情況?！?p> “你……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
張小南一瞥臉色鐵青的周子軍，淡然說是乘客自己說的。
在場的人頭皮發(fā)麻，隱約猜到“讓它停止”的含義。
“經(jīng)歷同一種慘況幾十遍，人心底積壓的絕望、悲觀、壓力會隨著旁人刺激而爆發(fā)，最后人格毀滅陷入瘋狂?！?p> 邊上的霍子川淡定地分析乘客的心理。
“到底是什么令一幕幕重演？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頭緒！”四眼少年難得發(fā)言，卻是臉青唇白，病入膏肓似的。
不是沒有頭緒。
張小南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掠過虎哥、大木和四眼少年，察覺一絲異常。
他靈機一動，“其實有跡可循。大木，當初在電腦房接到的來電是什么內(nèi)容？”
頓時，虎哥和四眼少年的眼神盡是警惕。
大木錯愕一瞬，兩秒后才回答：“沒什么?！?p> “哦。我沒有其他補充，可以去第三層找刀具了?！?p> 第三次準備走出電腦房，張小南刻意放慢腳步。
“小心……”
霍子川低聲告訴他一個名字。
他輕輕點頭。
為了套話，張小南自然而然地走近大木，熱絡(luò)地搭他的肩膀。
手觸碰大木肩膀的一瞬間，穿過去了。
張小南要心臟爆炸，趁大木沒有發(fā)現(xiàn)飛快地縮回手。
他飛速回想過去一幕幕。
首先他不確定是否只有他碰不到幽靈——不，不對！
重回電腦房的時候，虎哥和大木一起抽煙，兩人必定有過身體接觸。就算沒，兩人其中一人肯定接觸過對方的香煙。
能接觸幽靈拿著的道具，有兩個結(jié)論。
第一，只有張小南自己碰不到幽靈?，F(xiàn)在想想，他從沒觸碰過任何乘客，配好餐的餐盤是自己拿的。
第二，虎哥也是幽靈。
為了驗證第二種可能，張小南鎮(zhèn)定地輕拍虎哥的肩膀。
“干嘛？”虎哥不耐煩地回頭。
“你肩上有灰塵?！?p> 虎哥瞪了瞪張小南。
他右臂的白虎也瞪自己。
怕怕哦。
看來只有自己碰不到幽靈，反之幽靈也碰不到他。
他記得自己沒用外掛才對。
問題來了，大木的幽靈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雖有猜想，但需驗證。
擰眉沉思間，九人一幽靈已經(jīng)離開電腦房。張小南走在倒數(shù)第二排，余光瞥見叮叮走在最后，就在霍子川旁邊。
突然，他發(fā)現(xiàn)叮叮的表情不是冷漠，而是跟霍子川的表情相似，仿佛嫌棄周遭很臟。
極度厭惡而冷淡。
“叮叮，你也有潔癖？”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令她發(fā)懵，隨后她搖頭說沒有。
這少女有意思。
他收回目光，跟著大隊下樓。
即將到第四層的時候，橫沖直撞下樓的乘客差點撞倒領(lǐng)頭的王小犬和周子軍。
三五成群的乘客推推搡搡，惱火的則破口大罵。
“你們推個吉爾，下去后還不是要排隊？”
“你嘰嘰個屁??？有種別用跑的，像個娘們慢慢走！”
“喂，扯上女人干什么？性別歧視嗎？你們這些臭男人吃什么飯吃屎去吧！”
下面的樓梯間罵罵咧咧，火藥味彌漫，王小犬他們自覺地放慢腳步，免得殃及池魚。
“喂喂，前兩次不是這樣的吧？”
“之前他們沒有這么著急?！?p> “我們時間不多了。”
待急躁的乘客遠去，他們才加快腳步跑下第三層。
這個時候商務(wù)餐廳沒人，他們相繼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