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天完全暴露在殺手的射程,齊詩詩暗叫不好。
她鳳眼圓睜,死死盯著殺手藏身的地方,只覺得右手在微微發(fā)抖。
不要抖,一擊必殺,楚天才可能活下來,她告訴自己。
看見黑暗中亮光一閃,齊詩詩的飛刀,閃著青芒,呼嘯而去,與此同時,她身形如電,縱身急掠。
耳邊聽到了四聲槍響,她已經到了殺手身邊,借著昏暗的路燈認出是那外賣小哥。
他雙手還在顫抖著,努力抬高,想要去摸咽喉那冰冷的物件。
他終于還是倒下了,臨時也沒弄清,貫穿他咽喉的到底是什么。
系統提示危險,楚天的身體就被臥倒,倒地前,手往右、腿向左扭曲,姿勢難看,卻堪堪避過了那三發(fā)子彈。
來啊,再來啊,再多的子彈勞資也避得開,楚天暗自嘚瑟。
確認所有殺手斃命后,齊詩詩走到了楚天身邊,韓冰滿面關切地在楚天身邊,她在車上看到殺手朝楚天開槍時,魂都沒了。
齊詩詩看韓冰表情,心知楚天無礙,豎起柳眉,冷冷道:“廢物,充什么英雄?。俊?p> 楚天:“......”
韓冰道:“詩詩姐,都怪我,我跟他說你沒子彈了,他就沖了出來。”
齊詩詩心里一暖,看了眼韓冰,暗自奇怪她怎么會知道自己沒子彈,不過她此時對楚天余怒未消,臉若冰霜,又道:“我剛才下車時說什么了?”
韓冰道:“你說......”
“沒問你?!饼R詩詩雙眸倒映寒氣。
韓冰怔住了,早上認識齊詩詩到現在,她對自己可一直都是非常溫柔。
楚天吶吶道:“你說平叔和你能堅持到你師父過來,叫我們不要怕?!?p> 齊詩詩冷哼一聲,道:“我說的話,你為什么總是不相信?”
一陣冷風吹了過來,韓冰縮了下脖子,她拉著齊詩詩的手,撒嬌道:“詩詩姐,他也是擔心你嘛,我們上車吧,外面好冷?!?p> 齊詩詩這才和韓冰上車,詢問她怎么會知道自己沒子彈的事情。
她倆都沒叫楚天,楚天也沒好意思舔著臉上車。
平叔叼著煙,走了過來,問道:“小伙子,抽煙嗎?”
楚天搖搖頭,道:“謝謝,我不抽煙?!?p> 車上的兩人,歡聲笑語,早已忘記方才的刀光血影。
車外的兩人,沉默不語,還在回想剛剛的槍林彈雨。
平叔抽了整整三根煙,楚天正猶豫要不要叫他別抽了,三輛車嗖嗖嗖地停了下來。
齊詩詩這才下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后面兩車的人處理殺手的尸體和裝備。
方才她大戰(zhàn)槍手時,一來路燈昏暗,二來她大部分在土丘后面,楚天也看不真切。
此刻見她淡定自若,舉手投足頗有大將之風,真真是巾幗不讓英雄。
鐘平則跑到頭車,匯報剛剛槍戰(zhàn)的詳細情形。
這時,有個擔架正要被抬上車,齊詩詩示意等一下,她回頭沖楚天道:“你過來?!?p> 楚天巴不得齊詩詩多和自己說話呢,趕緊屁顛屁顛跑上前去。
齊詩詩眼睛盯著楚天,手拉開遮尸布,楚天看到那張臉赫然就是那外賣小哥,只見他的喉嚨,還插著一把飛刀,他的眉心也多了個洞,象是開了天眼。
“你不是說他死了?”
那天晚上,齊詩詩說他死了那淡淡的語氣,視人命如螻蟻的態(tài)度,讓楚天很不舒服。
“是???他不是死了嗎?”齊詩詩放下遮尸布,道:“我說的話,你為什么總是不相信?”
這讓我怎么相信?楚天習慣了齊詩詩這種神邏輯,也懶得爭辯了。
就算他想爭辯,也沒機會了,齊詩詩已經扭身往第一輛車走去,這回,楚天跟了上去。
“小兄弟,又見面了?!辩娬诡h首笑道,沒注意身旁的齊詩詩撅了撅嘴。
“叔叔好?!背熳砸詾楹苡卸Y貌地問候道。
回北邊的路上,聽著韓冰一直展叔、平叔、詩詩姐的套近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聽人家聊天也不錯,言多必失,他還真有點擔心有人問他剛才沖出去的情況。
他說話時,覺得別人沒空搭理他;他沉默了,鐘展卻又和他聊起來,似乎怕他太寂寞,“小兄弟......”
“師父啊!”齊詩詩這回不樂意了。
“哦,那個,小天,你們村的楚云飛你認識嗎?”
“展叔,人我應該認識,外號估計也知道,不過名字和人,好多我都對不上,我打小就到外面讀書了?!?p> 這一點,齊詩詩萬分同意,心道,我也知道你是豬仔,卻是不知道你叫楚天,要不然......
到底要不然怎樣,她不敢往下想,只覺得自己的粉臉有點發(fā)燙。
哦!我一定是剛才槍戰(zhàn)太累了,她想。
耳聽楚天又道:“展叔,我媽也是鐘宅的,三隊的,叫鐘美蘭?!?p> 在狀元樓,楚天不想過分巴結鐘老板,是以沒提這茬。
“哇,這么巧,我是六隊的,我就說嘛,哪位高人能調教出此等少年英雄,原來是我們鐘宅的啊,那我倚老賣老,你以后要叫我舅舅了?!辩娬姑奸_眼笑道。
楚天看他沒說認識自己的母親,不由一陣失望,叫他舅舅是叫不出口,鐘宅是京城最大的自然村,有十二個小隊呢,只是同村又不同隊,還真不算親。
楚天沉默了也就一秒種吧,韓冰笑道:“太好了,展叔,那我以后可要經常和你外甥去蹭飯了,你可別心疼啊?!?p> 鐘展哈哈笑道:“就是沒我外甥,你也可以去啊,狀元樓隨時歡迎你?!?p> 為什么別人總是能聊得那么歡快,我卻老是聊得扣扣索索的呢?楚天暗自神傷。
“就停這里吧,平叔?!饼R詩詩道,卻是到他們住的欣屏樓了。
看著三人的身影慢慢消失,鐘展指著手機,道:“阿平,這是他們傳過來的監(jiān)控視頻。”
鐘平自然知道有監(jiān)控,其實當時車還能走,他是故意停在有監(jiān)控,右邊又有掩體的地方。
“應該是個高手。”鐘展道,“敢沖出去暴露在別人射程里,身體在倒地前還能扭成這樣。”
“大哥,你剛才怎么不問問他?!辩娖竭吙匆曨l邊問道。
“在狀元樓我就試探過他了,探不出底,我方才若問他,他肯定說嚇得屁滾尿流,子彈剛好沒打到?!?p> 鐘平沉吟半響,又道:“不對啊,大哥?!?p> 鐘展皺了皺眉,道:“什么新發(fā)現,別賣關子。”
鐘平趕緊道:“當時對方就剩一人了,就算韓冰和楚天說了,我們只剩一發(fā)子彈,他要是高手應該能看出,其實我倆已經危險不大了啊。要說危險,之前可是危險得多。而且,就算要幫我們,不用這樣沖啊,拿個石頭扔過去,也能吸引那殺手的注意啊?!?p> “你說的也有道理,派人去大楚村查查他?!辩娬拐f完,想了想又道,“也派人查查韓冰,這娃兒也有點古怪,按鬼丫頭所說,這耳力是什么水平啊,簡直驚世駭俗!”
鐘平猶豫了下,又道:“要不要和小丫頭言一聲???”
鐘展嘆了口氣,道:“她從車上出去時,跟他說是大齊莊的,你以為是隨便說嗎?小丫頭動了春心了,怎么提醒,她也當耳邊風,再觀望吧,反正他對我們沒有惡意?!?p> 鐘平又道:“樓上那組還要加派人手嗎?剛才這五個殺手也算是一流了?!?p> 鐘展道:“先不用,他們剛失敗,不會那么快再來了?!?p> 鐘平點點頭,調頭往狀元樓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