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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默

第三十六章 郵票

春默 春泉無言 52 2020-05-31 11:52:38

  仲夏時節(jié)的天,本來就熱,凌默這一上一下,加上氣血奔涌,更覺燥熱難耐,衣服也在汗水的浸漬下,開始變得黏膩。

  “哪里可以洗澡,我有點熱。”

  凌默找到許長春,悄悄地問。

  這時,要是能洗個冷水澡,那是再好不過了!不然,接下來宴席開始后,根本沒心思品嘗美酒佳肴。

  其實凌默只是想知道洗手間位置,可許長春一聽,立馬進屋里拿了新毛巾,帶著凌默,穿過熙攘人群,到了大門口左側的浴室里去了。

  他細心告訴凌默沐浴液在哪,水怎么開,就準備出去。

  許長春這么在意,反倒讓凌默覺得不好意思,那么多客人要接待,自己還要搞特殊,耽誤他的工夫。

  在他準備出去的時候,凌默追上去問了句,“有拖鞋嗎?”

  這不問還好,問了之后,許長春又到屋里,拎出一雙拖鞋,跑到廚房門口的水龍頭處開始刷洗。

  滿院子的人,凌默覺得站在哪都礙事,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許長春后面。

  兩個人,一個拿著毛巾,一個拎著拖鞋,旁若無人地在人群中穿行。

  在桌席之間,他們忙活的事,仿佛和宴席的氛圍格格不入。

  熱鬧喧囂過后,大家都陸續(xù)散去了。

  留下幾個外地來的朋友,需要送到車站,安排上了許長春父親的三輪貨運車。

  凌默和他們同路,看沒有人安排自己,便也要跟著大家上車。

  誰知,許長春父親回頭對著許長春喊,“長春,你送一下凌默?!?p>  這樣,凌默成了最后一個離開的客人。

  被特殊對待,凌默心里歡喜。

  同時為這多出來,能和許長春獨處的機會,感到開心。

  許長春父親回程的路上,和凌默他們相向而行的時候,凌默正摟著許長春的腰,靠在他的背后。

  遠遠看著對面來人,等看清楚是許長春父親,已來不及把手從許長春身上拿開。

  只好在雙方相會的瞬間,把頭別向了另一邊,假裝沒看到。

  她實在太害羞了,在不明示身份的情況下,親密舉動難免讓人難為情。

  正常是許長春送到車站,凌默上了小鎮(zhèn)巴士,他就該回去的,畢竟他騎著摩托車出來的。

  可許長春把車一停,就跟著凌默上了車。

  她一臉驚訝,一是擔心車就這樣停,會不會被偷,二是,她畢竟是成年人了,既然自己能坐車來,原路回去也是可以的。

  許長春千里迢迢,陪凌默坐幾個小時車,到了市里,又得原路回來,實在沒必要。

  但他就這樣,坐到了凌默身旁的位置上,順道把凌默的車票錢也付了。

  凌默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曠野上,隨天地流轉的萬物,有些傷感。

  身旁的人,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但許長春似乎在另外一個頻道,他像是在報復凌默剛剛摟著他時那不安分的手,分寸間,竟讓人有些動情。

  她抓著他的手,死死摁著,嗔怒地看著他,眼神里有些縱容。

  可再長的路都有盡頭,再精彩的劇集,都有落幕的時候。

  兩個人最后,還是在車站依依不舍地分離了。

  凌默想著,開學后,就天各一方了,而他一句關于以后的話,都還沒有說。

  便約了許長春到那宿舍的天臺上,想再見一面。

  跟父親借口說,有個東西要給同學,讓父親送她出去一趟。

  凌默抱著一本郵票紀念冊出現(xiàn)在天臺的時候,許長春已經(jīng)在樓梯口等著。

  大中午的,平臺上的陽光,強烈得刺眼。

  凌默走上前,把郵冊遞給了他,“以后你在南京想我的話,就給我寫信吧。”

  許長春接過去的時候沒說什么,一把把凌默摟了過去,等她反應過來,從他懷里舉了雙手,想抱著他時,耳邊是許長春輕輕地一聲,“幫幫我。”

  凌默有些抗拒,可還是順了他的意。

  但那來時的許多情話,卻再也不想說出來了。

  人年輕時,一無所有,只有青春。

  當戀人間的親熱,多于情感的表達時,又常常讓人灰心,以為相互吸引的,只是異性的本能,而非因為愛。

  愛,是什么呢?

  凌默不懂,但此刻,她心目中的愛,是許長春告訴她,在不能見到他的日子里,她該怎么度過。

  是否要等他,以什么名義等他,或者他什么時候會回來看看自己……

  許長春什么也沒說,親熱過后,凌默想著父親還在樓下等著,便問了一句“你還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不然我要走了,爸爸在樓下等我?!?p>  許長春搖搖頭,凌默感覺心里有塊石頭重重地砸了下來,讓人有些喘不過氣,轉身就跑下去了,沒有戀戀不舍,沒有回頭。

  這一去,凌默仿佛墮入了無盡的深淵。

  在每一個安靜時刻,思念來襲時,自我抗爭,自我否定。

  她不允許自己愛得先人一步,多人一分。

  這被人輕視的一生,她學會了,首先要愛自己。

  如果連自己都不愛了,凌默不知道該怎么活。

  可許長春就像是長在她腦海中一樣,任憑她怎么努力,也甩不掉他的影子。

  她覺得好難過,陸川不愛她,要離開她,許長春也不愛她……

  凌默在一次次自我詰問中,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值得被愛的人,于是就哭,越哭越覺得孤單彷徨無助。

  九月份就在這樣的憂郁中,悄無聲息地來了。

  凌默孤身一人,上了廣州。

  在正式開學前幾天,就到了學校。

  碰巧遇到新生中的黨員開動員大會,為迎接新生提前做準備。

  凌默在同鄉(xiāng)師姐的帶領下,也跟著去了。

  她不是黨員,高三可以有一批入黨名額,凌默因年齡不夠,沒有加入。

  會上陸續(xù)有學生代表起來發(fā)言,凌默坐在最后一排,聽到其中一句“我高考發(fā)揮失常,來到這里……”

  這個地方,凌默大概是發(fā)揮超常,才拿到的入場券,但別人,卻是發(fā)揮失常,勉強而來。

  真是讓人沮喪。

  凌默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只有學習還微微值得驕傲,可如今,在這個最不缺好成績的地方,凌默連這最后的驕傲也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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