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風(fēng)云(九)
那雙腿幾乎占了牡丹整個身高的一半以上,沒有一根汗毛,纖細(xì)的腳踝和飽滿的腳指頭更襯的它白皙修長而美麗,即使是最挑剔的男人,也挑不出這雙腿的任何一個缺點來。
現(xiàn)在這雙腿沒有穿鞋也沒有任何裝飾,只是以最自然的方式展現(xiàn)在男人面前,腳踝處系著的紅繩隨著牡丹的搖擺而搖擺,呈現(xiàn)出一種晶瑩而白潤如玉的光澤,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些不該聯(lián)想的事情。
牡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知道如何來運用它,她明白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她現(xiàn)在衣冠不整的樣子都會獸性大發(fā)。
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的想法是不是和平日里那些道貌岸然裝斯文,骨子里卻齷齪的衣冠禽獸一樣。
男人抬頭,神色古怪地看著牡丹搖來晃去的雙腿。
牡丹瞇細(xì)了眼睛,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男人還是不說話,只看著她的雙腿,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牡丹以為自己變成了她曾看過的西洋鐘一般會自己來來回回打擺子,久到好像她整個人只有腿能給人看一樣。
牡丹怒上心頭,自她十八歲掛牌開始,就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在她對他微笑的時候不予理睬。她忍了又忍,半炷香,一炷香,一刻鐘過去了,男人還是呆呆地看著她搖擺得已經(jīng)有些酸痛的雙腿,牡丹握緊了手中的糕點,一揮手就要砸過去。
男人在這個時候抬頭看向她的臉,表情嚴(yán)肅的說了他進來的第一句話。
“小姐,你沒穿襪子。”
牡丹無語。
這都什么跟什么?這么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女衣裳凌亂地放在他面前,他看了半天就得到這么個成果?這未免也太凌辱人了!
牡丹怒上心頭,抬腳吧自己的鞋子踢落在地,抬高下巴,神態(tài)高傲,語氣卻甜蜜地道:“這位官人,小女子的鞋掉了,可以麻煩你撿一下嗎?”
男人低頭看了一會兒,彎下腰去撿起了那只繡工
精美的鞋子,走到牡丹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牡丹被男人看紅了臉,她挺起胸,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瞥著男人。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搖頭晃腦的嘖嘖評論起來。
“牡丹小姐嗎?聽聞你是登天樓最漂亮的頭牌,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話還沒說完,一個玫瑰餅就往他臉上飛過來,牡丹氣得別過頭去,不想再搭理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
“等下!”收回去的手忽然被男人攥住,“你的手怎么了?”
“???”牡丹抬頭怔愣地看了看面前一臉認(rèn)真的男人,自己的手怎么了嗎?
“受傷了......最近幾天不要做大幅度動作啊小姐?!敝芗o(jì)隨即臉色一變,恢復(fù)嬉皮笑臉的樣子。
“關(guān)你什么事!”牡丹從男人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仔細(xì)看了看,確實大拇指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烏青了一塊。
“不關(guān)我的事啊,就是好心提醒一下小姐而已?!敝芗o(jì)朝牡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轉(zhuǎn)身欲走。
“等一下!”牡丹出聲叫住他,驚訝地問:“你就這么走了?”
“我只是來這里喝喝酒的,小姐以為呢?”周紀(jì)回頭,挑著眉饒有趣味地看著牡丹。
“我......”牡丹銀牙暗咬,沒想到這個男人還真的只是來喝酒的,現(xiàn)在她這么一問,圖謀不軌的好像成了她自己!
“嘎吱——”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后,男人幫牡丹關(guān)好門,離開了雅室。
牡丹勾唇笑了笑,“這個男人有點意思啊......”
不知道為什么,牡丹篤定他還會再來的......
一周以后周紀(jì)又一次走進了登天樓,還是照例自己一個人喝悶酒。
牡丹自他進來后就在二樓密切關(guān)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好像經(jīng)常不開心?”那么就輪到自己出場了!
整整衣裳,牡丹笑吟吟地從樓梯上坐下來,徑直走到周紀(jì)的桌子旁,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周紀(jì)好像并不想搭理她,直到牡丹按捺不住伸手幫他倒了一杯酒:“官人不開心嗎?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不如讓小女子來作陪吧?!?p> 話一說完,牡丹都被自己嚇了一跳,沒想到平時都是別人來奉承她,什么時候自己也干起了這下賤活兒?
周紀(jì)抬眼看了看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牡丹見這個男人終于有反應(yīng)了,內(nèi)心不禁有些小雀躍,抬起酒壺就幫男人倒了一杯酒。
那是一個短暫而又沉默的下午。
牡丹覺得自己不能再把主動權(quán)交出去了,于是只是倒酒,少有耐心地等著男人開口。
而周紀(jì)似乎沒有攀談的興趣,只是喝酒。
臨出門的時候,周紀(jì)又說了一句話:“小姐,其實你不說話的時候很美?!绷滔逻@句話結(jié)完賬他就走了。
留下怔愣的牡丹:“我?什么話???難道我說話的時候就不美了嗎?”她覺得有些好笑,那個男人這樣說,其實是在夸她吧?
第二次見面,牡丹還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周紀(jì)踉踉蹌蹌地走進登天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打瞌睡的老鴇被驚醒,周紀(jì)只要了兩壺百花釀,便走到一個角落坐下。
此時的牡丹在做什么呢?三樓雅室里一個不知好歹的男人說要幫牡丹贖身,被牡丹叫護院的趕了出去,這么久了,居然還有人敢提贖身這件事!
她在三樓欄桿不屑地看著護院們把那個不知好歹的人扛下樓梯,卻無意中瞥到一樓一抹身影,正在獨自買醉。
“是他?”牡丹喜出望外,壞心情似乎也隨著他的到來而變得好了起來,她整整衣裳,又看看自己的妝容,這才款款走下樓去。
“怎么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周紀(jì)猛地抬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低下頭去。
意外地,牡丹居然看到男人紅著眼眶,一時間有些心疼,“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她從未為別人放低過身段,卻幾次為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破了例。
“周紀(jì)?!蹦腥送鲁鲞@兩個字,再抬頭時面色又恢復(fù)了清冷。
“周紀(jì)?”牡丹歪著頭想了想,好像確實不是什么達官貴人,至少她沒聽說過。
“小姐,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你的清高?!焙孟袷敲看我叩目偨Y(jié)語一樣,周紀(jì)說完這句話后,就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