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中午十一點五十四分,還沒有活滿二十二個整年的我開始回憶我這個生命體的到來。說是回憶,那時候的我怎么會有記憶,不過只是聽大人們說的罷了。
1998年7月的一天,下午兩點多我來到了這個世界。當我被抱著從醫(yī)院回家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雨。后來,這場雨直接造成了98年的洪災。我奶說,那時候家里還弄了一艘船放在園子里,以備不時之需。她還說,抗洪的時候發(fā)的粽子是她吃過最好吃的。
不過,那場洪災并沒有沖到我們家。所以,船也沒派上用場,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灰溜溜地消失了。因為這個巧合,我時常跟別人開玩笑我其實應該叫張雨生才對。嗯,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姓氏,沒關系啦!繼續(xù)...
生我的那一年,我媽二十一,我爸二十四。所以,我媽經(jīng)常嘲笑到了大學還是母胎solo的我,從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跟你爸談戀愛了,到我這么大已經(jīng)生你了。其實,這個事怎么能怪我,要怪就怪他們倆的基因遺傳不夠巧妙。
我媽,人稱村里一枝花,是公認的小美人一枚。大姨跟我說,那時候有人家結婚,會找個漂亮姑娘給新人點煙,說是這樣生出的孩子會漂亮,我媽就經(jīng)常被找去干這件事。但是,我的長相一點都沒遺傳到她,只能說是個正常水平。算不上歪瓜裂棗,跟美也沾不上什么邊。
我爸,長得以男人的標準來看倒也還行。但是,我作為女版的他擁有小眼睛,塌鼻梁,大濃眉好像就有那么一丟丟的尷尬。但是,我爸這人性格好,到哪都能跟人打成一片,不認識的人都能在一起扯閑篇。
但是,我的性格卻一點不像他。我是個嚴重的社交恐懼癥,嚴重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到現(xiàn)在,我還總是因為家里來人不打招呼挨罵。其實,我真的不是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但是如果別人不看我,或是正說著話,我就是找不到時機來打個招呼。
不過,關于這些,小時候的我還是意識不到的。我覺得我對于美的認識萌芽是參差不齊的,比如說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被漂亮阿姨抱,上學前班就知道哪個男生帥。但是,對自己以美丑的眼光來審視好像到了初中才剛剛有一點萌芽。
扯得遠了,再往回說。我是順產,生出來的時候臍帶已經(jīng)腐爛的差不多了??梢哉f,差一點就小命不保了。不知道是因為為自己的死里逃生感到后怕,還是被照顧的不順心,反正我作為小baby的時候以哭聲聞名于產院。我舅奶說,她去醫(yī)院看我的時候,一進門就聽見了我來自二樓的哭聲。可見,我的哭聲有多么的嘹亮!
反正剛出生那陣,我是出了名的不省事??偸遣凰X,非得有人抱著在地上晃來晃去才能不哭,我奶和我媽深受此害。不過,我這個人可能最讓人操心的時候都在那一陣用得差不多了。據(jù)說,好像是二叔結婚的時候,姥姥來家里暫時照顧了我一下。從那之后,我就從大哭包魔頭變成了乖小孩。
從此,一晃二十年,我都是以乖乖女的形象出現(xiàn)在大家的眼中。要說最讓父母操心的,可能就是去年年前的那一段時間,生了一場有些時髦的心靈感冒。這都是后話了,先不提。繼續(xù)說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我學說話的時候曾一度鬧出了許多的笑話,月亮對我來說“咧咧”,姥姥對我來說是“襖襖”,還有那首耳熟能詳?shù)摹靶⊙嘧?,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我問燕子從哪里來...”,我從來都是唱“我問燕子no(三聲)”。至今,仍有人用這首歌來嘲笑我。
我呢,有個小我半年出生的表弟小馮,還有個小我兩歲的堂弟拓拓。小時候我經(jīng)常和小馮互換衣服穿,因為他小時候喜歡粉色,我喜歡...忘了??傊?,我倆經(jīng)常在服裝上反串。
拓拓小時候一哭會喘不上氣,所以有些嬌慣。當然,我也不好惹。小時候,我倆經(jīng)常吵架。我吵架喜歡摔東西,經(jīng)常拿起奶奶的煙笸籮(一種裝煙葉的東西),搪瓷杯往地上扔。最厲害的一次是,我拿著個盤子追拓拓到大門外,然后扔出去砸他。我奶說那時候她被嚇得不行。但是,我的投射不準,除了盤子碎了,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我和拓拓住在一個大院里,也不是沒有和諧的時候。比如說,他凡事喜歡爭先,奶奶讓我去干什么他都搶著去。而我是個從小懶到大的貨色,不用我干活正和了我的心意。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倆經(jīng)常去院子里挖大坑,至于為什么那樣我卻記不清了。反正那時候小孩都挺喜歡玩土的,我去姥姥家的時候,也常常和小馮還有一個大我兩歲的表姐小丁一起玩泥巴。
至于拓拓出生前和他小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家大概就是自己玩玩具吧!那個時候我們家家境還算好,不夸張的說我喝過的玩哈哈瓶子在倉子(東北冬天放煤的地方)里堆成山的樣子我現(xiàn)在還記得。所以,什么洋娃娃,毛絨玩具,積木,那個時候我有一大堆,還有什么寫字板,拼圖之類的東西。
不知道是玩具太好玩,還是我天性就是個宅女。反正鄰里街坊的小孩都出去玩,混得很熟的時候,我好像連他們人都不認識。據(jù)說,那時候附近有個小哥哥說長大了要娶我。雖然我完全不記得他,但是年少無知的時候著實是做過一段時間有朝一日他家財萬貫,帥氣逼人,然后找到我非我不娶的美夢。
但是,我現(xiàn)在看自己那個時候的照片,那張我遠房小姨夫以像一個沒有一點棱角的圓鍋來形容的臉,估計他就算記得這件事,也如我所愿變成了我想象的樣子,應該也只會嫌棄自己小小年紀審美太差,后悔當初自己瞎說的話。
我殘存的關于小時候的記憶里有一個很奇怪的小姐妹,不知道是什么親戚家的小孩,以后也再沒見過。她穿得在當時的我看來比較土氣,所以我雖然白天和她一起玩,但晚上偏不挨著她睡。
那個時候我占有欲極強,還特小摳,我媽說把我的火腿腸拿去給她吃,我就發(fā)脾氣。大概我這樣的事也沒少干,所以那時候我有一個很拉風的日本名字——小掂洋子(大概就是說我又小氣又霸道的意思)。
還有一次,大概是我大了一些的時候。大姨、大姨夫帶著表弟去我們,買來了雪糕。我和拓拓都喜歡同一根,可是那根剛好只有一支。于是,大姨夫出于成人的考慮給了拓拓。我尚不知人世間的大道理,瞬間就火了。我的大姨夫明明應該更向著我??!
于是,我直接把自己的雪糕摔在地上。大家紛紛教訓我,我就更生氣了,出去拿了個磚頭直接砸了拓拓家的玻璃,然后打算玩?zhèn)€瀟灑的離家出走。不過,這次離家出走只是讓我收獲了一個來自媽媽的愛的大耳光就草率結束了。
我四歲的時候開始上幼兒園。我媽說,我跟別的小孩不一樣。別人都是家長在的時候哭得不行,但家長一走就老實上課,開心地玩了。而我是家長送去的時候一臉無所謂,家長一走就扯著嗓子開嚎,怎么哄都哄不好。因此,在五歲之前,我輾轉于小城大大小小的幼兒園,通常沒和一家有超過一天的緣分。
不過雖然一直待在家,我媽一度認為她的家教還是領先于大部分家庭的。比如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能認出大街上每家店的招牌,會背n首古詩,被很多長輩夸聰明,剛上學也比別的孩子會的多。這八成是棍棒底下出才女的結果,我奶總說我媽小時候對我特別狠,因為我不會寫“8”就揍我,我不聽話就掐我大腿里子(腿部內側的肉),還總罰我面壁。
但是,后來我媽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貌似她的言傳身教導致我性格比較...我和她一樣,不會交朋友,不擅長和人打交道,情商和理解能力有時候低得比她還厲害。其實,這很早就能看出苗頭了。我小的時候看電視,專門喜歡那些不食人間煙火,孤傲冷漠的女性角色。為此,我大姨夫很早就為我取了一個“金牌冰人”的綽號。別說,這名字那時候還挺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