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王錚要求下屬們,加班加點,早點將堆積的案件解決,下屬們從善如流,紛紛像新上司保證,一定會協(xié)助好領導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官員按時的到來,一心一意的磨洋工,整一上午一件卷宗都沒有整理出來,王錚稍微的催上幾句,大家就只會嘿嘿的笑上兩聲,可是手中動作依舊是那么個進程。
一直到響午過后,甚至有人開始打上了瞌睡,坐在原地跟小雞啄米的一樣,這些王錚都能忍,直到最后讓王錚憤而開罵的是,山響的呼嚕聲,肆無忌憚。
“尸位素餐,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滾!”
打呼嚕的人,猛然的驚醒“嚇唬誰呢,就你能干,你自己干吧!”起身就走。
一個人開了頭,剩余的人,一個跟著一個,走的毫不留戀,一個轉(zhuǎn)瞬,就只剩下了王錚孤零零的一個人。
舉目四望,無一幫親可用,王錚早就習慣了,這么多年以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自己走過來的,自從很多年前恩師將他從狼嘴里搶回來的那一刻,王錚就知道,此后的路艱難險阻,非常人可走。
摸了摸自己纖細的手腕,著實有女人之姿,這是他疏忽了,明明束胸綁的很好,甚至連假喉結,都貼的天衣無縫,因為身量較高這些年也沒有人看出端倪,自己學著男人的姿態(tài)過了這么多年,如今早都習慣了。
是的,王錚是個女人,本名叫做王箏,十六年前,慘遭滅門,她是王家的遺孤,被追殺至山林,躲在了狼穴里,親眼的看見無數(shù)的人在眼前倒下,灑盡了鮮血,卻從未哀嚎,終隱匿下這小小的女童。
恩師找到她,正是母狼回巢的時候,在晚一步,她就成了別人的晚餐。
之后得了生機,女扮男裝的活到了現(xiàn)在,王家的血仇,都要她一一的討回。
一個人辦事,從來都不是可怕的,王錚從來都沒有害怕過,堆積如山的案卷又怎么樣,一日復一日,一夜復一夜,離開了人群,她還能更好的思考。
該抓的抓,該判的判,該放的放,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清理好了堆積的案件,起義排外,等著看好戲的人,一時間的傻眼。
可也許這傻眼還早了點,緊接著那幾位打呼嚕不肯合作的官員,一一的下獄,罪名都不用費盡心機的羅織,沉積的案卷中,稍微的審理幾番,就能抓出一把子貪污受賄的爛底,于是世界徹底的清凈了。
昂著頭的地頭蛇們,暫時的都蟄伏了下來,王錚的名聲也隨著這件事情傳遍了延平,喜歡她的百姓很多,痛恨她的官員也不少。
被她整治的那些官員們,甚至還聯(lián)合了民間的勢力,揚言要給她放點血??墒峭蹂P從來都沒有怕的。
也就在這揚言之后,王錚的住處三翻四次的受到攻擊,她租的是一個民房,甚至為了省錢,只租了其中的一間,這家的人淳樸厚道,以種田為生。
沒幾日院墻就經(jīng)常的倒塌,草垛莫名的起火,王錚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說搬走,房主也不敢挽留,畢竟當官的不常在,可是流氓常在呀。
背了包袱出了門的王錚,就又開始了四處的流浪,今天在這里湊合一宿,明天去哪里湊合一宿,白天辦公還好,晚上就難過了。
現(xiàn)在還是夏天,夜晚雖然的有些蚊子,但是撿顆大樹上還是能湊合一段時間的,王錚算過,她一個月的俸祿是七石,折合成現(xiàn)銀34兩,除去吃喝與日常用度,還能剩下一半,在這里買間完整一點帶個廂房的房子,約莫四十兩也就夠了。
再贊三個月,連著家具,她就有地方住了,那時候也正好入了秋,冬天就不用挨凍了。
盤算著正好呢,大樹叉也棲身了好幾天,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從衙門回來,圍著原地轉(zhuǎn)了幾圈,只看見樹樁,大樹倒是不見了。
好在她每天去辦公都背著自己的包袱,如今看見只剩了樹樁,倒是像自己的家沒了一樣,不免一時悲從中來。
“王兄,你在這里對著樹樁子發(fā)什么呆?這大半晚的”
突聞背后傳來聲音,王錚猛然間的回頭,衛(wèi)風與他的仆從都在。
“我家讓人砍了”
“誰這么大膽子?”
“地痞流氓唄”
“要不去我家暫?。俊毙l(wèi)風試探的問道。
王錚從善如流,“也可”
后來一行三人,就落腳了在了衛(wèi)風臨時的家里,小小的四合院,倒是幽靜,沒有多余的人,南廂房朝陽,分給了王錚,王錚自是感激不盡。
為此第二天還特地的早起做了早飯,雖然沒有什么特別好的手藝,但是清粥小菜還是做的了的。
自此衛(wèi)風在也不用食不果腹,王錚也不用四處的流竄。
倒是有不開眼的也來過兩三次,半夜蒙著面,潑油的,耍刀的,各種姿勢都有。
可惜衛(wèi)總旗,不是平民百姓,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干凈,那些個宵小們終于被震懾住,在也不敢上門,誰都知道了王推官的新家里,住了兩尊煞神,一般人是惹不起的。
之前衛(wèi)風還同王錚開玩笑說道“你這小小的推官究竟是得罪了誰?怎么一路從京城追到了這里?”
“如果我說是張璁,張大學士,你害怕不?”
“……”衛(wèi)總旗一臉的茫然。
王錚繼續(xù)說道“那你可還聽說過,小人王錚,永不擢用?”
“是你?”衛(wèi)總旗手里端著的飯終于不香了。
“不好意思,正是不才在下”
“……那如果我現(xiàn)在說不認識你管用嗎?”
“恐怕不管用”王錚認真的回答。
自此這小小的四合院里的,就真的住下了三個人,負責打架的與負責做飯的,相處的還挺和諧。
嘉靖三年秋,王錚已經(jīng)在延平站住了腳,衛(wèi)總旗與其仆從大生依舊沒有啟程回去,每日里早出晚歸,偶爾不歸,王錚也從來都沒有問過。
秋天本是農(nóng)忙的季節(jié),馬鈴薯,花生,玉米這些從國外引進的農(nóng)作物也都該收了,農(nóng)作物產(chǎn)量的上升,百姓們大部分都能吃飽喝足,只要沒有天災人禍,人口都極巨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