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瑾之提醒,白馬一個蹦子就將石英彈開,幸好又被幺九扶住。
瑾之見石英沒事,長舒了一口氣,道:“雖不是什么神駒,卻是雪狼王與野馬王所產(chǎn)的異種,此馬野性難除,力如獅虎,動如游龍,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馴服!怕這天下,再也難尋一匹能與之比肩的名駒了?!?p> 瑾之說的邪乎神乎,石英又補(bǔ)充道:“你就偷著樂吧,為了這馬,主子自三年前就開始籌備運作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野馬王懷上雪狼的種……”
好幾年的籌謀,就為了給自己一份特別的生辰禮?
幺九震驚地看向瑾之,見他狼狽的臉上展現(xiàn)笑意,心中頓覺溫暖。
“廢話不多說了,我們還是快離開這里吧,對了,讓我看看你的手臂!”
自雪狼王離開,幺九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傷口用撕下的裙擺包裹起來,可這會兒卻被鮮血滲透。
瑾之伸手還未觸及到幺九,卻被幺九躲了過去。
“呵,你知道的,我皮糙肉厚,不似一般的姑娘,這點小傷不礙事,倒是你,你究竟傷在哪兒了?讓我看看!”
幺九瞅著全身是血的某人,心臟一陣陣窒息。
瑾之卻笑道:“呵,與你一樣,都是些小傷,不過是三日來不眠不休與那群惡狼打斗,體力有些不支。”
幺九不放心,想要上前檢查,卻被瑾之?dāng)r下。
“還是快些回去吧!雪狼王極為狡猾,說不定此番離開是去找?guī)褪帜?!?p> 石英和幺九聞言大驚,看來此地真不宜久留。
回到乙索,已然半夜。
幺九想陪著瑾之,可瑾之堅持讓她回小帳休息,而他自己則由石英扶著,回到了自己的大帳。
乙索瑾之的大帳內(nèi),石英顫抖著雙手幫自家主子清理傷口。
“撕拉……”石英緊閉雙目,才敢用力將黏在干涸血肉上的衣料撕下,傷口再次被揭開,血珠子瞬間鼓出,石英趕忙用止血藥摁住。
看著主子疼的冷汗連連,卻始終強(qiáng)忍著不發(fā)一聲,石英一雙眼睛漸漸泛紅。
石英沒想到自家主子傷的這般嚴(yán)重,十余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腥而猙獰,讓人不忍直視。
可他還在幺九面前裝無事,只說是輕傷,想到這話,石英就難受。
“主子又何必呢?搭上性命為九公主置辦生辰禮,您還真是讓小的刮目相看。”
瑾之仰頭,飲下一口烈酒,用以麻痹身體的痛感,可他面上卻是春風(fēng)得意。
“吆,學(xué)會編排自家主子了?”
石英埋頭,看不見表情,但也能猜出,他一臉怨氣的小摸樣。
“哼!好幾年都不曾送九公主生辰禮,也不差這一回?。∧钦嬗袀€好歹,九公主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您了?”
瑾之皺了皺眉,看來石英被幺九帶壞了。
“呵呵,我不是沒事嗎!單憑我這極易恢復(fù)的體質(zhì),沒幾日便會好!有什么好擔(dān)憂的!”
“說的輕松,這么重的傷,您會疼?。 ?p> 聞言,瑾之心中一緊,旋即拍了拍石英的肩膀。
可石英的怨氣似乎還未解除,又道:“您每一次受傷,都躲起來不見人,不就是怕別人瞧見您脆弱的樣子嗎?等傷口好了,您再去打拼,哪一次不是重傷歸來,我就不明白了,首領(lǐng)明明不喜歡您,他心中指定的乙索繼承人是二王子,您為何要拼死拼活,為他人做嫁衣呢?”
石英一股腦說完,才偷瞧了眼自家主子,見他目色深沉,也不知他有沒有聽進(jìn)自己的話。
等了好久,久到石英幫自家主子處理好了全部傷口,瑾之也未說話。
石英只得伺候洗漱,等瑾之上床躺好,他才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卻不想,瑾之突然說道:“你不懂,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我放棄,便只有死路一條,遍體鱗傷不過是一場修行,那些傷痛的地方,總有一天會變成最強(qiáng)壯的存在,那些傷我的人,總會得到他們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p> 石英似懂非懂,有些懊惱,他轉(zhuǎn)身想說些什么,卻見他家主子已經(jīng)閉目休養(yǎng),大帳內(nèi)傳來輕盈均勻的呼吸聲。
石英嘆了口氣,吹了燈燭,躡手躡腳地出了大帳。
幺九回到自己的小帳已是半夜,嬤嬤還未睡下,正焦慮地等著她。
見幺九進(jìn)帳,一只手捂著滿是血跡的胳膊,本就白皙的小臉,因為疼而縮成一團(tuán),嬤嬤趕忙拉人坐下,查看傷口。
“我的老天爺,你是遇到猛獸了還是跌落山崖了,怎么弄成這樣!”
“嬤嬤別聲張,休養(yǎng)幾日便好!”
“這,這……”
看著細(xì)弱的手臂上,深可見骨的血窟窿,嬤嬤的眼淚瞬間涌出。
反倒是幺九安慰道:“我仔細(xì)檢查過了,萬幸沒傷到筋骨,皮肉傷休養(yǎng)數(shù)日便可,嬤嬤不要太難過!”
嬤嬤怎么可能不難過,畢竟是自幼看著長大的孩子,早已是同己出。
特別是近幾年,幺九的成長,嬤嬤看在眼中,她早已不是多年前那個唯唯諾諾的野孩子了,如今的幺九,行事利落,聰慧腹黑,也因此,她極少過問幺九的事,只愿她平安康泰。
嬤嬤垂淚為幺九處理好傷口,才道:“近日有商隊路過,這是他們從京都捎來的,你瞧瞧!”
看到嬤嬤手中的物件,本昏昏欲睡的幺九,瞬間來了精神。
她起身打開錦盒,果然又是一塊上好的美玉,幺九欣喜地?fù)崦种械默摑櫍瑹o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對玉器的嗜愛,從未減過一分。
“呵呵,子昭少爺也算有心了,知道你喜歡玉器,每年生辰都送一塊過來,只是這玉器貴重,想來子昭的家世必定不同凡響。”
幺九笑了笑,讓嬤嬤將玉器收好,至于子昭的背景,她早猜到幾分了。
非富即貴!
第二日,幺九的生辰。
幺九原本以為自己的生辰宴,她那個渣爹只會無動于衷,卻不想,大清早,自己的小帳前,突然多出幾個婢女,手中多是綾羅綢緞和珠寶首飾,看成色質(zhì)地,居然全是上上之品。
這是給她慶生的?幺九絕對不信。
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曉得華夫人又耍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