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讓!”
甘慈面無波瀾,對自己的一招制勝毫無成就感。
好像他早就知道青鴻劍的結(jié)局本該如此。
全場,估計也就只有三皇子,最為閑適。
“這這這……這到底是什么神兵,居然能將青鴻一招砍斷……簡直匪夷所思?!?p> 戰(zhàn)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瞧瞧地上的斷刃,又看看手中的斷劍,最終將目光聚焦在甘慈的殘劍上。
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半癡半醉的狀態(tài)。
“此劍名為殘影,與父皇的含光劍以及本皇子的赤練劍,并稱天子三劍。相傳殘影為上古時期的五山六河之鐵精鑄造。鑄劍之時,鐵精難化,需以七七四十九日天火,外加無數(shù)奴隸的精魂練就。此劍練成之日,天地為之變色,此劍主殺戮,因戾氣太重,有仁心之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弄殘。”
眾人聞言,無不驚嘆。
原來這其貌不揚的殘劍,居然就是傳聞中的上古神兵殘影。
“居,居然是殘影,果然是一把殺戮的王者?!?p> 戰(zhàn)戟雙目灼灼地看向殘影。
卻不想三皇子又道:“可其實,殺戮的心與意圖,不過是人強行賦予的,一把利刃而已,它又沒有靈魂,拿在仁者手中,他是一把揚善懲惡的利器,拿在不軌者手中,他就成了屠戮無辜的幫兇,呵呵,戰(zhàn)將軍是個明白人,這其中的道理,想來比本皇子更清楚。”
三皇子話中有話。
戰(zhàn)戟看了眼地上的斷劍,打了個寒顫。
三皇子突然又道:“本皇子此次來巡查,臨行前,大皇兄還托我問候戰(zhàn)將軍,他說將軍撇下帝都的榮華安逸,在北疆吃苦受累這么多年,是我大商軍士的表率。”
戰(zhàn)戟聞言,沒有一絲欣喜,突然跪倒在地道:“三皇子,饒命!屬下,屬下……”
聽到戰(zhàn)戟自稱屬下,三皇子勾唇一笑,趕緊將人扶起。
“戰(zhàn)將軍這是做什么?趕緊起來,北疆十余年的太平,全仗將軍守護,本皇子回城自會向父皇如實稟明,父皇愛才,向來賞罰分明,戰(zhàn)將軍就等著加官進爵吧?!?p> 戰(zhàn)戟顫巍巍地起來,趕緊應(yīng)道:“謝,謝謝三皇子?!?p> 戰(zhàn)戟沉浮官場、統(tǒng)領(lǐng)邊軍多年,不但不傻,而且精的像個猴兒似的。
經(jīng)此一宴,在競爭帝位的路上,誰更具優(yōu)勢,早一目了然。
他示弱,不過是表達自己的忠心而已,大家都是聰明人,面上不言,心里清楚罷了。
兩人正說著,將軍府的管家一臉著急地走了進來。
“將軍,不好了!”
自己正在巴結(jié)三皇子,突然被人打斷,戰(zhàn)戟立刻沉下臉,怒喝道:“大膽奴才,慌慌張張做什么,別沖撞了貴人?!?p> 管家嚇得跪倒在地,小心翼翼道:“將軍,不好了,皈依樓走水了?!?p> 戰(zhàn)戟皺了皺眉頭,詫異道:“你確定是皈依樓?死傷如何?”
皈依樓是這座軍事城中最特別的存在。
有一句話精明的三皇子卻說錯了,戰(zhàn)戟在北疆十余年,勢力盤根錯節(jié),早就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了。
天高皇帝遠(yuǎn),他自然不會讓自己吃苦受累。
皈依樓就是見證。
名為皈依,卻是府中最能藏污納垢之地。
皈依樓外表質(zhì)樸精巧,像極了一處靜坐冥思的高雅之地,可內(nèi)里卻大不同。
為了更好的享受,這里雕梁畫棟,雍容華麗,聚集了戰(zhàn)戟自各處收買和強搶而來的美女佳人,還聘了專門的教引嬤嬤,教授琴棋書畫,歌舞雜?!?p> 全樓才色俱佳的美人兒一度超過數(shù)百位,只為伺候大將軍一人。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將軍玩膩了,便輪到下屬,最后再到普通兵士,這些女子最終只有一個結(jié)局,悲慘地死去。
皈依樓已成為名副其實的消金窟,風(fēng)花雪月的溫柔鄉(xiāng)。
可這么重要的場所,偏偏這個時候著火了。
管家回道:“……大樓盡毀,樓中大半人當(dāng)場被燒死,剩下的一小半……”
管家將頭伏的更低了。
“剩下的一小半多少都受了點兒燒傷?!?p> 戰(zhàn)戟愣了。
想起那群嬌滴滴的美人兒,那滑膩的肌膚,精致的容顏,玲瓏的身軀,卻受了燒傷……心中不免沉痛。
自然,他心情沉痛,并非為那些女子的命運傷心難過,而是怕怠慢了眼前的貴人。
他特意花重金為三皇子選的幾位絕色佳麗,以及為他們夜里行事精心打造的露水洞房,如今都化了火灰。
他能不惱火嗎!
看來,為了不得罪眼前恐怖的三皇子,他還得重新安排了。
而幺九這邊。
自兩人潛入藥廬,便借著外面的火光,小心翼翼翻找解毒丹。
藥廬的醫(yī)者們還算盡心,每一樣丹藥瓷瓶上,都標(biāo)了名稱,所有的解毒丹還均用白色瓷瓶裝著,為幺九和石木提供了大大的方便。
沒一會兒功夫,幺九就找到了專解迷幻屬植物花粉類的解藥,其標(biāo)準(zhǔn)中寫的明明白白,此藥能解迷迭花毒。
見幺九拿到了解藥,石木一臉欣喜道:“大功告成!現(xiàn)在我們功成身退!”
石木走到門前,探了探外面的情形,道:“守衛(wèi)應(yīng)該都去救火了,剩下的幾個難不倒我們?!?p> 無人回應(yīng)他。
石木轉(zhuǎn)頭,才瞧見,幺九正在往懷里塞各式各樣的瓷瓶子。
“公,公主!”
說好不貪心來著。
“哦,馬上馬上!”
等幺九的胸口被塞得鼓鼓囊囊,她才罷手。
“以后受傷是常事,這些藥一定能用上。”
石木扶額,他覺得自己這一回,真成賊了。
“走!”
幺九干練地推開了藥廬的門,打算將為數(shù)不多的侍衛(wèi)撂倒,然后原路逃離。
但,天不遂人愿。
門外突然出現(xiàn)近百人,正端著盆,拎著桶,亂糟糟地跑著。
突見藥廬的門打開,眾人瞬間頓住了腳步,齊齊看向幺九和石木二人。
管家怔楞了一瞬,拖著細(xì)長尖銳的調(diào)子,猛地吼道:“有刺客!”
眾人瞬間反應(yīng)過來,扔掉手中的器具,一起朝藥廬沖來。
幺九被這景象嚇了一跳,對石木說道:“你不是說外面只有幾個人嘛?”
石木回道:“我明明……”
他明明沒看到這么多人??!
這些人哪里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