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來不及多想,已經(jīng)被人強(qiáng)行押著,蠻橫地灌下了一杯藥酒。
而躺在床榻上動也不動的男人,也被扶起,同樣飲下一杯。
“既然喝了合巹酒,便是夫妻了,來人,送入洞房?!?p> 憐星被人拎著,扔在了婚房的大紅喜床上,不到片刻的功夫,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燒,心口火燒火燎,全身開始發(fā)癢。
兩行清淚流下,恐懼和疑惑充斥著整個大腦。
為什么華二表哥突然昏睡不醒?為什么非要她來沖喜?為什么自己這么倒霉?
這一切是局?還是巧合?
她好害怕,就像被躲在暗處的厲鬼突然扯住,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身在地獄,黑暗的烈火吞噬著她的心,等待她的將是什么?
她完全不敢想象。
與此同時,乙索。
瑾之終于在夜幕降臨的時候?qū)さ搅绥劬拧?p> 幺九去拜會麗姬,兩人有商有量,將下一步的計劃商定好,才離開。
可還沒走出八大帳,就遇到了遁甲兵,正從乙索的寶庫中搬運(yùn)東西,幺九好奇的瞧了會兒,笑意爬上了臉龐。
沒想到華善這么快就找到理由來要回帝王鉞了。
可惜……因為乙索沒人能撼動帝王鉞,此刻,它正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小帳里呢。
九日前,華二因為華夫人的事前來挑釁,在王帳中欺辱自己和嬤嬤,還差點(diǎn)要了嬤嬤的命,這個仇怎能不報。
而且是現(xiàn)世報。
就在華二向自己揮動鞭子的時候,她趁機(jī)將最新研制的假死藥抹在了對方衣角上。
然后又托王老五找到十天干最好的巫醫(yī),有意無意透露出巫族尊長要選陰年陰月女子為徒之事,并言明乙索憐星是極陰之體。
王老五口才了得,將這極陰之體,夸地是天上有地上無,不但能延年益壽,還能起死回生。
所以,才有了后來華善聽從巫醫(yī)的話,來乙索搶人的一幕。
只是幺九沒想到,華善這般霸道,不但搶了人,還要搶東西,東西沒搶到還大打出手。
更沒想到乙索承山更霸氣,直接將華善給滅了。
當(dāng)石英將消息送過來時,幺九完全不敢相信。
“華善可是遁甲的城主,還是十天支的盟主,就這么被滅了?”
石英極為肯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可不,華善這回是撞到刀刃上了,誰能想到,咱們首領(lǐng)暗中能培養(yǎng)出這么強(qiáng)悍一支隊伍?!?p> 見幺九震驚的表情,石英又道:“哎,還不是托了大公子的福,要不是我家主子這些年瘋狂斂財孝敬首領(lǐng),說不定今日便是乙索的滅族之日。”
石英傲嬌完,又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我家主子咋想的,首領(lǐng)明顯偏心二王子,他又與二王子素來不和,這不是幫敵人磨刀,然后架在自己脖子上嗎?哎,我家主子為了乙索的大業(yè),也太過忠厚了?!?p> 瑾之忠厚?
幺九翻了個白眼,瞅了眼這個單純的孩子。
“說不準(zhǔn)啊,你們主子有其他打算呢?”
“切,我家主子自幼最會做的事,就是忍!別人能忍的,他忍,別人忍不了的,他也能忍著。”
幺九對石英的吐槽,淡淡地笑了笑。
瑾之,他絕對不會忍一輩子的!
正想著,瑾之走了進(jìn)來。
他看了眼閑適的某人,道:“全族就你這里讓人覺得舒服?!?p> 幺九看著瑾之衣袍上凝固的血跡,笑道:“打完了?”
瑾之皺了皺眉,突然上前將人圈在臂彎中,邪笑道:“嗯,不但打完了,而且大獲全勝?!?p> “那你不回去換衣服,到我這里作甚?”
兩人的距離過于曖昧,幺九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
瑾之笑的更加邪魅了,“我就是心中疑惑不得解,之前我書案上的兵器圖譜可是你畫的?”
“我……”
幺九剛一張口打算承認(rèn),瑾之卻用手指按住了她柔軟的唇。
“先聽我說完,還有今日之事,極陰之體到底怎么回事?華二為何自乙索離開便沉睡不醒?”
瑾之說完定定的望著幺九,眼眸深沉不見底。
幺九一時看不出他的情緒。
只得尬笑道:“我……”怎么會知道。
可還沒說完,又被瑾之搶了話,“你不用辯解,也不用承認(rèn)或否定什么,你記住,從這一刻開始,你要牢記,如果有人問你這個問題,你剛剛的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自己,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明白了嗎?”
瑾之就像在教訓(xùn)自家不聽話的熊孩子,認(rèn)真中帶著嚴(yán)厲。
被訓(xùn)了?
看著緊張而認(rèn)真的瑾之,幺九心中沒有絲毫不快,反而怔愣地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眸中蓄著水花。
兩世為人,除了爺爺外,再也沒人用這種語氣教訓(xùn)過自己了。
瑾之見幺九突然濕了眼眶,一時有些懵。
他說的有些過頭了?他的語氣很嚴(yán)厲?神色很兇?
瑾之狐疑地看向石英,見石英也一臉狐疑地看著幺九,只能作罷。
“我不是故意兇你的……”
話還未說完,突然懷中一沉,幺九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抽搐著肩膀,將臉掩在瑾之的懷中。
瑾之怔了怔,隨即了然,定是那日被二王子欺負(fù),又被自己的親人拋棄,她表面大大咧咧無所謂,但內(nèi)心一定受了極大的委屈。
要不然也不會主動出擊,構(gòu)陷乙索憐星了。
瑾之環(huán)住幺九,哄孩子般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別怕,別怕,有哥哥在,絕不會讓那樣的事再發(fā)生一次,以后哥哥會護(hù)你周全?!?p> 可誰曾想,瑾之輕言細(xì)語,卻讓幺九哭的越發(fā)厲害了。
瑾之和石英都沉默不語,誰能想到一向強(qiáng)悍到不像女人的幺九,居然也有這般脆弱的一面。
瑾之的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她愿意將委屈發(fā)泄出來,那便好,愿意在自己面前脆弱,似乎更好。
幺九哭了良久,終于止住了淚。
卻不愿從瑾之的懷中出來。
哎,兩世為人,頭一次哭的這么慘烈,怕是瑾之和石英都要嘲諷她了。
她雖大大咧咧,可這張臉還是要的。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窘迫,瑾之不厚道的笑了。
幺九從他胸口微微的起伏抖動,便知曉這人果然在笑話自己,猛的抬起頭,惱道:“笑什么?沒見過別人哭嗎!”
她一扭頭準(zhǔn)備溜走,卻被瑾之一把拉住,繼續(xù)按在懷中。
瑾之一個眼神,愣在當(dāng)場的石英下意識走出了小帳,自覺地守在外面。
“石英哥,里面怎么還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