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味道更加難聞了,劉晴忍不住彎腰打干嘔。
浮生突然側(cè)過身捂住她的嘴,往后退。
劉晴乖乖地被他拖走,走出一段距離后。浮生俯身,貼在她耳朵上,小聲地說:
“是楚天。一種可以吞噬日夜的怪物?!?p> 劉晴點點頭。浮生把手放下,等他揮手布置了結(jié)界后,才發(fā)出疑問。
“我好像看見里面關(guān)押了一個人?”
他眼睛發(fā)亮。
“我們?nèi)タ纯窗?。”他點點頭,露出興奮的神情。
他們再次進(jìn)入那個石室。那里依舊臭氣熏天,一腳踏進(jìn)去的時候,地上好像還有粘稠的液體。
劉晴一陣惡寒,她發(fā)誓,她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楚天趴在石室的角落,說是石室,其實叫石洞更準(zhǔn)確些。這里像是一個大大的半圓倒扣在地面上。
楚天身體大概有三四層樓那么高,渾身是結(jié)實的肌肉,趴在那里悄然無聲地睡覺,這里沒有陽光進(jìn)來,看不清具體樣子。
劉晴小心避開它,看向白鳥,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往那個被關(guān)押的人那里去了。
從遠(yuǎn)處看。
那個人仰面躺在那里,衣服破破爛爛,到處都是血跡,渾身看起來臟兮兮的,頭發(fā)像枯草般擋住了大半的臉。
即使走近了,也看不出活著的生命跡象。
浮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把扇子,弓著腰,小心地用扇頭扒開他的頭發(fā)。
身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傷痕,臉上也是,看不出本來面貌。
浮生便沒了興趣,直起身,嫌棄地別過臉。
那個人好像是敏銳地察覺到有人靠近,一雙眼像惡鬼一樣死死地盯著他們。
即使身體已經(jīng)殘破不堪,還在使勁地費力往后躲,連帶著鎖住他的鐵鏈在地上刮出嘩嘩的響聲。
劉晴趕忙回頭看一眼楚天,還好沒有醒。
那人明白過來,壓低聲音但依舊尖銳冷厲地問他們:
“你們是誰?”
浮生沒有答,反問他:
“你為什么被關(guān)在這里?”相對于他身份,他對這個人的罪行更感興趣。
他的臉被刮花,身材卻十分瘦弱,骨架很小,但他的聲音實在是太過破啞,讓劉晴分辨不出他的性別。
他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們,不答。
浮生立即沒了興趣,露出索然無味的神情,轉(zhuǎn)過身就要走。
那人看見浮生要走,頓時慌亂了起來,急忙低聲阻止:
“我是蘇枕雪,北國水神的女兒?!?p> 說完,又怕驚擾了楚天,眼神不住地往那邊瞟,怕是吃多了楚天給她的苦頭。
浮生不理,繼續(xù)往外走,順便扯著劉晴一塊兒走。
等他們走出去后,劉晴才疑惑道:
“那個人是誰?”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竟然被如此關(guān)押在這里。劉晴被勾起了好奇心。
浮生對仙界的齷齪事沒有什么興趣,淡淡地回答道:
“蘇枕雪,北國水神最小的女兒,兩百年前嫁給雷霆仙君,生下戰(zhàn)神?!?p> “五十年前消失不見,今被發(fā)現(xiàn)關(guān)押在這里?!?p> 沉默了片刻,他想了想,繼續(xù)說:
“哦,對了!這應(yīng)天府好像是歸雷霆仙君管轄?!?p> 劉晴頓時來了興趣,這一聽明顯就有貓膩??!她停了下來,興奮地拽住浮生往前走的腳步。
浮生疑惑地回頭,看著她發(fā)亮的眼睛,彎了嘴角,心里有數(shù)了。
“我們救她出去吧?!?p> “好哇。”他爽快地答應(yīng)。偏頭,沖她眨眨眼。
劉晴聞到搞事的氣息。
“要干就干點大的。”
浮生拉著她急步往回走。又走到石室門口,望著楚天若有所思。
遂轉(zhuǎn)過身問劉晴:
“你有酒嗎?”
劉晴眨眼,突然想起有個老爺爺叫自己打酒來著。
“我好像有個酒壺?!彼f著,邊低頭把那個棕色的酒壺掏了出來。上面掛著的紅穗依然亮閃閃發(fā)光。
浮生挑眉,有些意外地笑了起來。
“酒仙的酒壺?!秉c頭,他的酒效果最好。
劉晴也跟著笑起來,她知道了,這個時候這個酒壺的出現(xiàn)肯定要起巨大的作用。
“里面有酒嗎?”
“沒有?!?p> “有水嗎?”
“有茶水?!眲⑶缬浀冒賹毚锓帕俗约合矚g喝的茶。便把它拿了出來。
浮生開心地笑起來,把茶水灌進(jìn)了酒壺,蓋上蓋子。單手在空中晃了晃。
劉晴眨眨眼,她好像懂了。他們靜靜等待。
不久,浮生打開蓋子。一股沁人的酒香迎面撲來。
劉晴覺得她快要死去的鼻子終于又恢復(fù)了嗅覺。
楚天吞噬的能力無人可擋,可是它有一個弱點就是愛喝酒,對酒也十分挑剔。
但世上有誰的酒能比得過酒仙呢。
他們站在楚天面前,相視一笑。
蘇枕雪仰著頭激動地看著他們又出現(xiàn)的身影。他們沒有理她,而是直徑走向了楚天。她的眼神逐漸變?yōu)榱梭@恐。
浮生站在楚天面前,掀開蓋子,低下身,往楚天的鼻孔處倒了一些。
那酒香就像有實質(zhì)一樣,倒在地上眨眼間如一縷青煙鉆入它的鼻孔里。
它轟隆隆地醒來,眼睛還沒睜開,搖擺著站起來,背部向上抵住山洞頂部,無數(shù)的碎石從它背上滾下來。
浮生引著它往洞外走去。洞口不能容納它龐大的身軀,它直接撞了過去,把洞口撞了個窟窿??墒撬廊粵]有醒,眼睛仍閉著,鼻子朝前,不停地嗅。那點傷害對它來說,就是撓癢癢。
劉晴跟著楚天一直往前走。他們的動靜實在是大。也不知道白鳥要把它帶到那里去。
劉晴跟著楚天停了下來。往四周一看,是那個破爛的小院。這里根本容納不了楚天這么大的身軀。
可是,無論楚天怎么翻動,這里還是完好無損。
正在劉晴愣神之際,浮生飛起往楚天血盆大口里倒酒。楚天興奮地朝天張大嘴,一條尾巴在后面快速地甩來甩去。
這時,遠(yuǎn)處的天兵們才遲遲趕來。浮生及時抽身,往劉晴這邊飛來。
撈起她躲在一旁枝葉繁茂的樹干上。
楚天這時候已經(jīng)喝醉了,躺在地上,醉醺醺地一個翻身,就壓倒了一片樹林。
趕來的天兵沒有辦法。一個將領(lǐng)揮手,眨眼間,空中又多出幾倍,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無數(shù)的白色撲棱蛾子。
劉晴以為他們還能有什么高深的陣法,隱隱有些期待。
結(jié)果,一聲令下,每個小兵從手中揮出一條成人男性手臂粗的銀色繩子,套在一起,組成一張大網(wǎng),往楚天撲去。
楚天本在睡覺,突然感到束縛,不滿地張大嘴掙扎起來。轟隆隆的聲音響徹云霄。
它越掙扎,繩子套得越緊。它的怒氣累計到極點,爆發(fā)出來。
睜開了它巨大的血色眼睛,朝天怒吼。嘴里出現(xiàn)了漩渦一樣的黑洞。
劉晴能清楚地看見,以它的嘴為中心,四周的氣流像龍卷風(fēng)一樣,瘋狂地在它嘴里打旋。
天上的天兵們?nèi)绺∑及惚晦D(zhuǎn)得四處亂飄。
這個院子也承受不了楚天的巨大力量,而開始了毀壞。
浮生摟著她從被破壞的樹干飛下來,布法陣。
等一切過去,楚天吞噬完一切,翻個身,又醉醺醺地睡覺。
四周已經(jīng)是一片荒蕪。天兵們也不知道被卷去了哪里。
劉晴側(cè)過頭看他,他的頭發(fā)也因為剛才的波動,散了下來,像陽光下照耀的瀑布一樣金光閃閃,披散在身后,使人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你故意的?”劉晴瞇眼看他。她剛才就在疑惑,為什么他突然來了興趣救人。
浮生細(xì)心地替她整理飄亂的頭發(fā)。
“你的目的其實是為了破壞陣法吧?”劉晴轉(zhuǎn)身,看著面前的一切。被破壞的干干凈凈。
“本來也沒想要破壞的?!备∩鸁o所謂地聳肩?!安贿^是想看看仙界的地牢而已?!?p> “后來,這么巧,就碰到了楚天。那不就利用一下啰!”
“也就是說,我們被轉(zhuǎn)移到地牢也是你干的?”怪不得他們進(jìn)來的時候陣法沒反應(yīng),回去的時候,就變了路線。
“嗯?!备∩c頭。他輕描淡寫地說:
“不過小小的研究了一下,改動了一下?!?p> 劉晴扯扯嘴角,這人真的欠揍。
“上古卷軸還沒找到,這個陣法在這里礙眼的很?!备∩荒樥J(rèn)真地看著她,絕對不是他想搞事。
劉晴:“……”但她怎么就這么不信呢,但這個理由又無法辯駁。
說是救人,差點忘了正事。連忙趕回那個山洞。還好那個人大概,也許還完好無損。
蘇枕雪頂著一頭的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劉晴心虛地避開她的視線。
楚天把山洞破壞,砸落的石塊掉落下來,她又被鎖在這里不能動。
劉晴“……”
浮生坦然地居高臨下地看她。
劉晴把目光移向這條鐵鏈,它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看起來挺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