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國樂天府的銷金窟紙醉金迷一樓大廳里,經(jīng)過一場生與死的廝殺后十二星煞和吳延平的人各有傷亡。僥幸存活下來的十二星煞中的為首之人點了一把火,趁著火勢幾個星煞借機逃出了險境。
“太子,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大梁兵馬已經(jīng)要到紙醉金迷門口了?!贝掖遗苓^來的侍衛(wèi)急切中帶著無助與無奈的對吳延平說道。
珍娘抱著一身血跡的鳳妖嬈,投向吳延平的眼神帶著怨氣與不滿:“吳太子,這里是紙醉金迷,是樂天府,是大梁的國土。你是想讓我們樓主被大梁國人罵賣國求榮還是通敵叛國?”
“是呀!太子殿下,除非把鳳樓主一同帶走,不然……”侍衛(wèi)停頓片刻后繼續(xù)說道:“太子殿下,目前咱們自身難保,受傷和犧牲的弟兄還要被帶出去。若再帶著受傷的鳳樓主委實不方便,太子殿下……火勢越來越大……”
“走……走……”閉上一雙桃花眼的鳳妖嬈聲若蚊蠅。
“吳太子,我們樓主為你已經(jīng)受傷了,你還想要我們樓主怎么樣?”珍娘的話生硬而凌冽,帶著滿滿的怨氣,轉(zhuǎn)而又哀求道:“求求你聽我們樓主一次,走吧!”
“太子殿下……”無可奈何的侍衛(wèi)猶豫片刻后在吳延平腦后用力拍了一下。
吳延平緩緩倒地,被侍衛(wèi)扶住后扛在肩上:“留下兩個人斷后,別留下蛛絲馬跡。其他人,撤!”
吳延平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紙醉金迷。
“珍娘,火越來越大了,咱們……”紙醉金迷的跑堂跑到舞臺邊上問珍娘。
抱著鳳妖嬈的珍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對兩個跑堂說道:“帶著給你們的銀兩遠走高飛吧!快走,不然大梁官兵一來,你們就走不出去了。雖然你們殺了為富不仁的狗官,可你們依舊是逃犯?!?p> “好!我們走!”
“謝珍娘一年來的照顧!”
“珍娘保重!”
“滾!快點滾!”珍娘怒罵道。
兩個跑堂逃命似的繞到后門走了。
“一隊人馬守住紙醉金迷外圍準備救火的水,二隊進入紙醉金迷樓里救火,三隊搜救傷亡人員,務必保證能救盡力去救?!奔堊斫鹈酝庖粋€男人的聲音傳進紙醉金迷樓里。
“少主!”珍娘叫道。
珍娘懷里的鳳妖嬈緩緩坐了起來,淡然一笑:“珍娘演技炸裂呀!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演技!”
“少主別打趣了!快點行動吧!大梁兵馬已經(jīng)來了?!闭淠镌捖?,揭開了舞臺上的一塊木板,低聲對下面叫道:“玫娘……”
“接住了!”木板下的玫娘拋上來一個大包裹。
珍娘接過包裹,轉(zhuǎn)身看向受傷的鳳妖嬈,而鳳妖嬈已摘下面紗露出了玉染的容顏。
“少主……”珍娘眼淚不爭氣的冒了出來。
鉆到木板下的玉染從木板下面露出半個身子,調(diào)侃道:“現(xiàn)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以后又不是見不到了。今日之事一舉三得,一是我假死,以了卻我娘一樁心事。二是了斷吳延平對鳳妖嬈的執(zhí)念,其實,直接告訴他我們是兄妹關(guān)系,他未必會信,那樣還要牽扯進很多人,這樣解決此事一了百了。三是為了玉錚,紙醉金迷毀了,也就斷了他的念想。”
“少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人著想,卻從沒有為自己考慮過?!闭淠锊桓实恼f道。
玉染輕笑:“經(jīng)過一些事情以后,我看透了很多事,鳳妖嬈和寒王側(cè)妃兩重身份有些力不從心了,兩者之間我只能選擇一個?!?p> “其實少主選擇的是寒王殿下吧?”珍娘不確定的問道。
玉染含蓄一笑:“這有何不可,從此世上再無鳳妖嬈,只有寒王側(cè)妃,呵呵呵!感覺身上輕松多了。哦!到了伊春城別忘了替我問候瑾娘。待事態(tài)平息下來再跟兩個丫頭說出實情,玉錚那里只告訴他吳延平之事,我假死之事先瞞著,以他的才智估計也瞞不了幾日?!?p> “少主……”珍娘又擦了擦不斷涌出的淚水。
“別煽情啦!火燒的不夠旺,再加幾把火,把你的眼淚稍后哭給大梁官兵吧!”借著火光玉染看了一眼被燒的紙醉金迷大廳,眼中是不舍與無奈,輕嘆一聲,看向珍娘:“大梁兵進來了,珍娘……”
“少主……”淚眼模糊的珍娘一下抱住了玉染。
“好了好了!”玉染安慰性的拍了拍珍娘的后背:“來日方長,再見的日子指日可待!”
玉染決然的松開了珍娘,身子一沉淹沒在木板下面。
珍娘縱有不舍也不得不為大局著想,蓋上木板,打開玫娘遞給她的大包裹。
包裹里是一具一身紅衣的女尸體,紅紗遮住了面容。
珍娘處理好尸體,按照玉染所說多添了幾把火,整個大廳頓時火光四射,珍娘咬牙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一陣疼痛感襲來,珍娘就勢跌坐在地上。
“還有人活著嗎?”
“有沒有人?”
“有人回應一聲!咳咳……”
“火勢太大,怕是都逃出去了,留下的不被燒死也得被煙熏死了,咳咳咳……”
紙醉金迷大門處,大梁兵高聲叫嚷著。
“救……救命……救命……”珍娘發(fā)出羸弱的聲音,帶著顫抖與期望。
“還有人活著!”一個小兵興奮的叫了一聲。
“快去救人!”一個首領(lǐng)吩咐道。
“救……命……咳咳……”珍娘有意再次發(fā)出聲音。
幾個大梁兵尋著聲音,在火光沖天的大廳舞臺附近找到了受傷的珍娘。
“還有人活著,但是受傷了,咳咳……”一個小兵扶起了珍娘。
“先把人救出來,其他人抬水救火?!笔最I(lǐng)吩咐道。
“樓主……我們樓主……麻煩官爺救救我們樓主……”胳膊流血的珍娘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哀求著用沒受傷的手拉住了小兵。
“你們樓主可是鳳妖嬈?”年紀略大些的小兵問道。
“是……咳咳……在我受傷前,她也受傷了,在舞臺上,咳咳……”珍娘搖搖欲墜的身體,指了指火勢最旺的舞臺。
“你過去看看,可有生還者。”頭領(lǐng)吩咐小兵。
“是!”領(lǐng)命的小兵耷拉著臉,捂住口鼻向燒的噼啪響的舞臺走去。
猶如越過千山萬水般接近舞臺的小兵高聲叫喊道:“舞臺上委實有個人,啊……”
剛踏上舞臺的小兵哀嚎一聲連滾帶爬的下了舞臺,身后的木質(zhì)舞臺在大火中霹靂啪啦毀于一旦。
“樓主……”珍娘叫的撕心裂肺。
“水……救人……”首領(lǐng)同時高叫一聲。
抬水的士兵揚下一桶水后,救下了小兵。
“舞臺上是……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女子……鞋……”燒傷的小兵把一只紅色繡花鞋遞到了珍娘手上。
“這是……是我們樓主的鞋……樓主……”珍娘癱軟的堆在地上。
“快抬出去!”首領(lǐng)吩咐道。
當昏迷的珍娘被抬出紙醉金迷時,被大梁士兵攔住的艾草和茯苓嚎啕大哭的沖破阻攔。
“珍娘……嗚嗚……”
“珍娘,你快醒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樓主呢?”
艾草和茯苓一邊一個架起了昏迷的珍娘。
“她只是傷心過度導致昏迷,傷口不是很深,處理一下就好?!贝罅很娭幸粋€背著藥箱的軍醫(yī)邊說邊在珍娘人中穴上按了按。
“咳咳……嗚嗚……樓主……”悠悠轉(zhuǎn)醒的珍娘哭的肝腸寸斷。
“樓主怎么樣了?”艾草急切的問道。
“你們樓主鳳妖嬈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請節(jié)哀順變!”首領(lǐng)替珍娘回復道。
“什么?”
“不可能?”
“一定是你們搞錯了?珍娘……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們樓主……嗚嗚……”
艾草和茯苓抱頭痛哭,紙醉金迷樓里被解救出來的歌姬舞姬們跟著痛哭起來,哭聲響徹整條大街,響徹夜幕下冰天雪地中的樂天府。
雖然是夜半時分,可紙醉金迷那沖天的大火,那哀痛的哭泣聲,驚醒了沉睡中的百姓。
整條街上站滿了圍觀的百姓,沒人注意到人群中玉錚被兩個家丁死死束縛住了,玉錚目光呆滯的望向火光沖天的紙醉金迷,口中默默念叨著:“香消玉殞……哼哼……紅顏薄命……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