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萊如閃電般迅速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提著大小袋子出現(xiàn)在了厲慎謙辦公室。
這還得歸功于厲慎謙,要不是這些日子他孜孜不倦地刁難和差遣,未萊也練不出這一身硬功夫。
厲慎謙有些吃驚,又有些好笑,他緊抿著雙唇不讓自己因為忍不住而破功。
他故意皺眉:“這么快?”
“您不是說快要餓死了嗎?”未萊淡定回答。
他什么時候有說過自己快餓死了?
厲慎謙尷尬一咳:“咳......放桌上吧。”
“那么厲總,我可以回去工作了嗎?新聞播報快要開始了?!?p> “去吧?!?p> 如蒙大赦,未萊仿佛鞋底抹了油,呲溜一下快速閃了出去。
跟這個厲慎謙待在一起,就像懷里揣了顆炸彈,不過這個炸彈不定時,不知什么時候會突然爆炸,比那定時炸彈還要恐怖上三分。
只在工位上做了沒幾分鐘,厲慎謙突然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神情慵懶散漫,手上還拿著手機,邊走邊說,似乎是要去赴什么約定。
未萊下意識朝厲慎謙辦公室的方向看去,只見原先靜靜坐在會客椅上的女人如今正站在門口,神情憂傷。
未萊搖頭,人吶,就是不知道珍惜眼前人。估計厲慎謙又不知跑去跟哪些富家公子吃喝玩樂,荒廢人生去了。
正唏噓可惜之際,工作人員適時遞上新聞稿,未萊于是將精力全都放在今早的新聞播報上。
結(jié)束今早的播報工作后,未萊看了下手機顯示,剛過十點,時間還很早,但未萊已經(jīng)沒有事情可干,百無聊賴之際,未萊上了天壇,打算坐在那里休息一會兒。
剛走到天臺花壇邊,就看見一個氣質(zhì)出眾,溫柔嫻靜的女子靜靜坐在花壇邊上。
未萊知道是誰,就是早上出現(xiàn)在厲慎謙辦公室,話不多很溫柔的女人。
未萊走上前,主動同她打了聲招呼。
女人也禮貌性地回了一句。
湊近了以后,未萊發(fā)覺這她其實很漂亮,不是那種妖嬈艷麗,嫵媚誘人型的,是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高貴嫻靜。
“傅瑩。”她這樣簡單明了地介紹自己。
“未萊?!蔽慈R亦簡明扼要。
然后兩人相視一笑。
傅瑩嘆了口氣,眼睛遙遙望向深遠高空,慘然一笑:“我發(fā)覺自己的人生真是失敗?!?p> “怎么會這么覺得?”
“難道不是嗎?雖然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不會為了生計奔波勞苦,可卻也僅僅只限于這些。一個連人生每一步重要決定和未來方向都要遵循家人的安排的人有什么幸福可言。”傅瑩唇角是自嘲地笑意。
未萊聽她這一番發(fā)自肺腑的話,不由唏噓萬分,世人都羨慕貴家豪門紙醉金迷,極盡高端奢華的生活,卻很少人會去關(guān)心身在其中的人的內(nèi)心。
即使有人發(fā)聲說自己活得并不快樂,也很快有很多人站出來說她作,說她自尋煩惱。
“你會不會覺得我在無病呻吟?明明有這么好的家世又何必去在意內(nèi)心感受,在意別人看到你的不快樂,你只需買買買,吃吃吃,簡單又富裕的過完一生就可以了。其實我也常常有這樣的糾結(jié)。”傅瑩轉(zhuǎn)頭望向未萊,眼中的神色是憂傷的,惆悵的。
未萊搖搖頭,“我并不覺得,相反我很明白你的心情?!?p> “呵!看來也就只有你會這么說,我父母都不認同我。我是不是活的很是窩囊?!?p> “不會,你有什么想法需及時說出口,多跟父母交流,他們遲早會明白的?!?p> “我想跟厲慎謙解除商業(yè)聯(lián)姻,不過不用想也知道,只要我一提解除婚約這四個字,他們就會立即炸毛。然后明令五申地警告我不要妄想。”
她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后已經(jīng)基本聽不清楚了。
未萊不好意思說什么,畢竟這是她的家事,外人不要評論更不用說插手去管了。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不過跟你說了這些話以后,我心里舒服多了。”她站起身,走到天臺護欄前,雙肘抵在欄墻上。
“我想你在公司的日子恐怕也不是很好過吧?早上看厲慎謙待你的態(tài)度似乎他對你有很大的成見。還故意捉弄你?!?p> 未萊也走到護欄前,抬頭望天,“其實不但是你,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厲慎謙愛刻意捉弄我,我也早就習(xí)慣了,不就是當他的消遣嘛,誰消遣誰不到最后還不一定呢?!?p> 傅瑩笑了,眼中有欽羨,“你的生活態(tài)度好瀟灑!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你這么豁達開朗?!?p> 未萊笑笑,“還不都是練出來的,不然哪有這么堅強。你也不要頹廢,只要不放棄,我相信終有一天你父母會愿意傾聽你的心聲的?!?p> “但愿如此吧......”
從天臺下來,已經(jīng)是到了飯點時間,傅瑩稱父母規(guī)定需準時回家吃飯,未萊也就打消了邀請她到附近飯館搓一頓的想法。
同傅瑩禮貌道了別之后,未萊就快速走進公司附近的一家家常小炒店內(nèi),隨意點了幾盤菜,便坐到位置上狼吞虎咽起來。
其實公司是有飯?zhí)玫?,但未萊嫌飯?zhí)美锏娘埐颂械?,每一樣菜只有零星一點,著實小氣得很,索性不受這窩囊氣,自己多掏些錢在外邊就買個痛快。
下午一般就是普通工作人員在自己工位上簡單辦公,沒有什么特別緊張,特別重要的急事要處理。未萊原本是不用去公司的,但回了家好像也沒什么事做,所以下午就留在公司。
想起上午傅瑩跟她說的那一番話,未萊還是唏噓不已。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入富貴豪門人家,可身在豪門富家的人卻想擺脫桎梏,掙脫牢籠。
這是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圍城”,城外的人想進來,城內(nèi)的人想出去。呵!人生處處是諷刺。
正任思緒脫韁信游,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未萊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孫藝珠打來的。這丫頭有挺長時間沒跟自己聯(lián)系了吧。
“臭丫頭,終于記得有我這個人了?”未萊假意責怪。
那頭孫藝珠聲音清亮舒朗,“唉喲對不起,我的好未萊,最近我實在太忙了,忙得就快連我媽都不認識了?!?p> “這么夸張?”
“那是當然。在電話里說不清,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出來喝一杯,到時再一五一十說給你聽?!?p> 未萊頷首:“好,下班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