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喜歡動不動就把“嚇尿”掛在嘴邊的。
但頭一回見到有人真的嚇尿了,大伙一時又有點笑不出來。
剩余的幾個見情況不對,別說顧上那個嚇尿的兄弟,連家伙都不要,留下一句“你等著”,掉頭就跑。
櫻早用目光追過去,喝了一聲:“攔住他們。”
周圍的年輕人,早就看不慣這幫人當(dāng)眾那樣欺負(fù)一個女孩子,于是紛紛站了出來,做出一面人墻堵在了過道上。
那幾個人見躲不過了,只好不上不下的僵在原地。
櫻早款款走上前去,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讓人過目不忘的嫵媚。
她目光從那幾人臉上一一掃過,臉上仍是掛著客客氣氣的表情。
但從嘴里說出那兩個字卻不那么客氣了。
她微笑著說:“跪下”。
如果光看她臉上溫柔的表情,恐怕告訴后頭那些踮著腳看過來的,阿貍剛才說的是“親我一下”,也有人信。
那幾個男的怕歸怕,但臉還是是要的,瞪著一雙怒目,不出聲,也不就范。
這時黃毛掂了掂從地上撿起來的鋼管,朝其中一人的膝蓋就是一揮,“給老子跪!”
那男的哀叫一聲,跪下了。
櫻早用目光從剩下那兩個臉上掃過去,臉上的微笑更客氣了,說話的語氣也更溫柔了:“需要幫忙嗎?”
那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半推半就的跪下了。
櫻早回頭朝圍觀群眾看了一眼,嬌滴滴的問:“我男人打的不錯吧?”
不知是誰帶頭叫了一聲:“打的好!”
隨后人群里便應(yīng)聲響起了一個“好”字來。
又有人說:“太給咱們中國長臉了”。
于是又是一陣“長臉”的聲音。
櫻早撅了撅櫻桃小嘴,沖底下跪著的那幾個嫣然一笑道:“既然別人都看得懂,就你們看不明白,那這場比賽,你們就好好跪在這里看明白吧!”
說著,她又回頭朝黃毛發(fā)問:“殺幾個呢?”
黃毛一愣,后知后覺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在問迦南在場上殺幾個了。
“三個!”
猴子糾正道:“兩個,還有一個是韓胖子送的?!?p> “那就當(dāng)兩個吧。”
櫻早說完,便朝走到了花臂男的面前。
那男的哪敢抬頭看一眼,深深地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夾進褲襠里才好。
這倒替櫻早省了不少功夫。
她一把揪住花臂男的頭發(fā),使勁往下按下去。
“咣當(dāng)”一聲悶響,“咣當(dāng)”又一聲悶響。
完事之后,櫻早又把揪著他的頭發(fā)抬起來,朝后一拉。
那男的整張臉就這么不遮不掩的出現(xiàn)在眾目睽睽的面前,很有幾分是讓他當(dāng)眾獻(xiàn)丑的意思。
猴子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驚,覺得櫻早下手真重。
那男的額頂已經(jīng)磨破了皮,一大塊血肉模糊的疤跟塊紅膏藥似的貼在上面。
櫻早笑瞇瞇問:“還要口嗎?”
“不……不要了?!?p> “我是舒服了,你舒服了嗎?”
“舒……舒服了?!?p> 大家看在眼里,既覺得這男的可憐可恥,又可笑。
櫻早半蹲著身子,目光又朝另一邊幾個看了過去,淡淡說:“待會我男人每殺一個人,你們磕一次頭……”
說著,她又拎了一把花臂男的頭皮,把他額頂?shù)募t疤推過去給另一邊的看:“要好好磕,像這樣扎扎實實夠孝順的。如果想隨隨便便蒙混過關(guān),我是不介意臟自己的手來幫你們一把的。”
黃毛心頭充滿著大仇得報的快感,大叫一聲:“我也是可以幫忙的?!?p> 人群一下又熱鬧了起來,都在叫“這個忙我們也愿意幫”。
這時不少圍觀群眾,已經(jīng)開始拿起手機開始錄像了。
甚至已經(jīng)有手快的已經(jīng)把小視頻發(fā)到了抖音。
跪著的那幾個一下子急了,他們已經(jīng)沒臉沒皮了,沒想到還不肯放過。
這視頻傳出去,他們豈不是當(dāng)著全國人民的面沒臉沒皮了。
其中一個恨恨的咬緊牙關(guān),說話時聲音都在抖:“你也別太欺負(fù)人,你知不知道老子們是跟著誰混的?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p> 這時那幾個肥宅又湊了過來,勸櫻早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幫人地痞流氓一樣的,隨身還帶鋼管和彈簧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怕真是在道上混的。
這一口氣消了就算了,真被他們纏上了,那后患無窮。
你一個女孩子家身手再好,也撐不住別人仗著人多勢眾啊。
櫻早臉上露出了一絲怯意。
那男的以為她是怕了,一下又來勁了,叫囂道:“今天的事不會就這么完了——”
櫻早確實有些心虛,但不是怕他們是跟著誰混的。
她怕的是那一個個對著這邊的手機鏡頭,事情如果鬧大了,傳到網(wǎng)上去,恐怕會惹出亂子。
這時猴子叫了一聲“糟糕”,櫻早順勢望過去,便看到一群保安模樣的人,帶著穿制服的過來了。
這些保安都是臨時工,不是不知道這邊出事了,本來是準(zhǔn)備攔的,可一瞅到那幫男的包里的真家伙,一下子就打了退堂鼓,立刻報警了。
等穿制服的到位后,他們這才敢怯生生的跟過來,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幫子人平時是最怕見到穿制服的,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如今是跟見到救星一樣的,眼巴巴盼著他們來主持公道。
之前叫囂的那個骨子也一下子硬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說出了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旁人聽在耳里,有的不懂,有的大驚失色。
那些懂行規(guī)的,已經(jīng)開始忍不住擔(dān)心起櫻早的安危來。
他們沒想到,跟在櫻早身后的那個黃毛和猴子倒捧腹笑了起來。
別人以為他們這個笑是故意在挑釁。
那幫混混以為他們的笑是明明嚇破了膽,還硬著頭皮在苦撐。
就連櫻早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些什么。
其實猴子和黃毛的笑,就真的是覺得好笑。
覺得那小子實在太有先見之明,說的太對了,今天的事不可能就這么完了。
他們今天在這里跪了一場,回去還得跪著再挨一場。
猴子和黃毛聽的清清楚楚,剛才那男的用一臉“說出來不怕嚇?biāo)滥銈儭钡谋砬閺淖炖镲j出的那三個字是:“牛結(jié)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