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叫第幾啊,上次聽你們那個七先生說了一堆數(shù)字,你是排......”宋燕綏見著君子非挺有耐心聽她講話的,而且輕功極俊,心想這個朋友交來也是不錯的,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太令她順耳。
只要不像上次那么過于無禮便行。
“數(shù)字?你是問我的名次嗎”君子非眸子輕瞥,似是帶疑。
“對呀”
“我......沒有名次,些許我在教中,級別太低,排不上行”君子非雙眼流轉(zhuǎn)柔光,長長的睫毛此刻正順耷在雙眸之上,透著面具發(fā)出亮色。
他也是沒預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去編造這種說辭。
不過這種感覺挺不錯,有趣極了。
“那小爺我怎么稱呼你呢,總不能喂喂喂的叫”宋燕綏看著君子非的面具問著。
“那你可知無憂教的教主名諱?”
“君子非,這不江湖人人皆知嘛,你這是考小爺我嗎?你跑題了,小爺問的是你”
君子非聽后一怔,而后眸底劃過幾許了然,眼角彎彎似半月明閃光,望著宋燕綏嗓音醇厚柔道“元熙,字......以后再告訴你”
“元熙,是個好名字,對了,你知道你們教主為什么要娶我二妹嗎”宋燕綏忽然想起這件事,她可是好奇了很久。
君子非挑了挑眉,緩緩道“好奇?”
這個問題,他最近似乎聽了許多遍。
“當然,快說啊”
“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呢?”
“不是我問你嘛,怎么反倒成你問我了?”
“嗯,那可能......是......你忘了我級別太低,可能知道的也不準確”君子非看著宋燕綏的朱唇,眸底帶著一絲曖昧,傾身靠近。
“別挨得那么近,算了,小爺不想知道了”宋燕綏趕緊推開君子非,把頭偏向另一邊,使自己能夠不對上他的眼睛。
“若我說,教主要娶宋二小姐完全算是個不確定事件,你信嗎”
“不確定?這又是?”宋燕綏還是不太明白,而后才頓悟道“你的意思是,你們教主不確定自己要娶的是誰,反正就是逮誰娶誰嗎?”
宋燕綏也是試探性地看著君子非說,見到他閉目眼里帶了幾許笑意點了點頭。
“怎么可能,這可是娶妻生子,怎么會隨便,我還是不要信你的好,你級別太低消息又不靈敏,哪有人會拿成親當鬧劇”
“鬧???”
“就是鬧劇,雖然那個宋雨柔對我耍盡心機……算了,你肯定也是在瞎扯,懶得理你這老六”
“老六?”
“不懂?想知道什么意思嗎?求小爺我呀,求我就告訴你”宋燕綏笑得格外得意,用言語挑釁著君子非。
“好,求你”
宋燕綏愣住,神色驚呆的看著君子非,見他一臉悠哉,看似心情大好。
她宋燕綏沒聽錯吧,這人居然說出求她的話?
怎么還有點不習慣,從一開始見到他,他就是那種極度腹黑,吵架也吵不過的那種人。
“求小爺我也不告訴你,自己琢磨”宋燕綏狡黠眨了眨眼睛,甚是傲嬌地看向釣魚竿,坐回方才釣魚的位置。
君子非拋眸望著宋燕綏的側(cè)臉,眼簾驀然浮現(xiàn)幾記童稚嬉鬧聲,越往深刻探索,君子非的腦子就越混沌,但骨子里的熟悉感告訴他,眼前這個丫頭定然還有其他的秘密可探究,也許順著這些人,能挖掘出神荼山莊他想要的信息。
和風細拂。
滑過人兒的耳畔,絲絨綿軟。
似是在訴說溫情般淡潤無聲,又似是贈人青簪般之子于歸,此間情愫,秘密暗漲。
如此愜意之境本該是人兒所喜,卻偏生能出現(xiàn)不速之客。
只見別院外走來兩個女子,女子步伐慌亂著急,疑似迫切想要找到要找的人。
宋燕綏耳聞用余光往聲源處瞥去,君子非見有人碎步而來,將面具重新罩在臉上,慵懶地望向湖池。
“姐姐,救救我”走在首位的女子顫著蝶睫,一張本該精致秀麗的臉龐此刻帶著絲絲淚痕,女子見宋燕綏態(tài)度冷淡,遂放下身姿,卻不愿跪下。
后來的碧云開腔道“奴婢求求大公子了,如今那魔教中人已經(jīng)上門迎親了,夫人也準備好花轎送走二小姐,你和二小姐關(guān)系最是要好,二小姐不愿意出嫁,你可一定要幫幫她”
宋燕綏散漫地瞥了宋雨柔一眼,只見她緊咬下唇,脖子憋得青筋微顯,她如今這般向自己示弱,看怕這也是以前經(jīng)常騙原主的小把戲。
君子非聽得碧云這番話,唇角勾起,劃過幾許莫測的笑意。
“然后呢”宋燕綏收回目光。
這是她們父母的決定,她當初不摻合,如今更是懶得管。
“然后......然后就是姐姐,求求你,勸勸母親,我不要嫁給那個大魔頭”
“大魔頭?”君子非終是按耐不住了,醇厚嗓音響起,把宋雨柔和碧云的目光引了過來。
兩人愣住。
眼前此人玉立翩翩,神態(tài)自若,雖戴著面具卻能讓人感覺到其氣質(zhì)綽約,偏生就是這渾身散發(fā)出的漠離氣場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宋雨柔看著這個君子非的面具,美眸積蓄著疑惑,而后轉(zhuǎn)變成驚嚇。
“把你嫁給誰是爹娘的意思,你該求的是他們而非小爺我,我不想管你的事情,至于以后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宋雨柔,你該不會愚蠢得以為小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吧,有求必應(yīng)地為你收拾爛攤子,可你上次怎么對待我的,不用我細說吧!嗯?”宋燕綏把釣魚竿放在腳邊,淡然站起身猶豫了幾許才看著君子非說道“見你輕功不錯,我們?nèi)ゾ毼鋱銮写枰幌驴珊谩?p> “好”君子非暗暗解讀宋燕綏方才說的話,言外之意似乎是以前的宋燕綏與現(xiàn)在的宋燕綏不一樣。
“你......跟這個戴面具的魔教賤......”
未待宋雨柔說完,君子非眼神凌厲掃向宋雨柔,只見她馬上噤聲,而后實在委屈小聲道“你們......我總算想明白了,這一切分明就是你宋燕綏搞得鬼,呵呵,你可真狠哪”宋雨柔忽而表現(xiàn)出一副看透真相的樣子,而后指著君子非喪心說“這個人,帶著無憂魔教的面具,而你認識他,一定是你教唆無憂魔教的人,讓他們來娶我的”
“喲,你還真是自詡聰明,我這么大本事哪,就為了你一人?我還能教唆到無憂教的教主?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這般下功夫,你又以為我有多大能耐,能為你找上了無憂教教主,看來,你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蠢啊”
“別為自己辯白了,你就是怕,怕我以后會搶了你神荼山莊家主的位置,還有你那個娘,心機叵測,惡毒婦人,巴不得我遠走高飛,不,是巴不得我橫死街頭”宋雨柔處在崩潰階段,嘶喊著,埋怨著。
啪~
宋燕綏朝宋雨柔的臉龐狠狠地扇去一巴掌,昂首揚聲道“放肆,我母親如何,不容你置喙”
宋雨柔挨了巴掌失重地跌倒在地,碧云趕緊扶住她。
一直在旁看戲吃瓜的君子非被宋燕綏拉走,把宋雨柔兩人甩在其后。
“嗚嗚嗚,宋燕綏,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宋雨柔抽泣著。
“小姐別哭,奴婢想到一個辦法,能助小姐逃出去,就是待會你穿著奴婢的衣服,把臉涂黑點,然后爬......爬狗洞出去”
宋雨柔聽了揚手狠狠地扇了碧云切齒道“本小姐乃山莊二小姐,你叫本小姐爬狗洞?”
碧云被這一巴掌打懵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連續(xù)挨了幾巴掌,只聽對方說“剛才看著宋燕綏打我你也挺開心的吧,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也是覺得我庶出比不上宋燕綏吧”
“奴婢沒有,奴婢不敢”碧云捂著臉抽泣著。
宋雨柔趾高氣昂地看著眼前那跪在地下匍匐的奴才,氣稍微舒坦而后緩緩道“說吧!把剛才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
碧云額頭貼地卑微道“回小姐,奴婢之前就想說這個法子了,可是奴婢擔心,小姐性子溫雅淑女,不屑于爬......爬狗洞,如今大公子狠心不幫你,也唯有爬狗洞這一條路逃出去了,奴婢會穿著小姐的衣服代替小姐待在閨房里,負責牽住夫人那邊的人,小姐就可以躲過守衛(wèi)的搜查偷偷出去了,奴婢知道小姐金貴不愿意爬狗洞,可是山莊大門的守衛(wèi)森嚴,小姐是知道的,夫人肯定不會讓小姐離開山莊本步,只有那一個法子了”碧云說得很小聲,生怕那巴掌再次襲來。
只有那一個法子了,只有那一個法子了。
“好,只要能看到許翎哥哥,我干什么我都愿意,你到時穿著我的衣服待在我閨房,萬一被秦氏發(fā)現(xiàn),你就......自己看著辦吧”賤奴爛命一條,不足她掛齒。
“小姐盡管走吧,奴婢會看著辦的?”
“你,為什么要幫我,可別到時候出賣本小姐,若是如此,我定抽你筋,剝你皮,讓你皮肉盡毀”宋雨柔看著一臉平淡地碧云,語氣忽而質(zhì)疑。
“先姨娘救過奴婢的命,奴婢也答應(yīng)過先姨娘會永遠保護二小姐的,奴婢的主子也只有二小姐一個”碧云看著宋雨柔,滿臉虔誠。
宋雨柔直接忽略掉她的眼神,而后只是想著既然她愿意做自己的替身讓自己走,那她更不能辜負這個奴才了,她那死去的娘雖然沒給她留下什么,但至少還留下了個忠心的奴才,還算可以。
她要逃婚。
暫時離開神荼山莊。
至于這個奴才后果如何,她不在意。
樹丫攀高枝,云端上星頭。
珠兒換玉佩,此珠非彼玉,此玉非彼珠。
珠玉相交換,玉從狗洞處,躲過星羅網(wǎng),假珠待閨閣,等待嚴刑懲。
主母攜喜服,丫鬟三兩只,巧踏玉佩閣,只見碧云在,主母神情恐,大罵守衛(wèi)者,言辭皆犀利,足蹬急徘徊。
無憂客人在,怎教新娘無,怒打奴碧云,罰鞭五十下,暗使嬤嬤稟,告知宋莊主,許嫁奴丫鬟。
神荼主大怒,小姐變丫鬟,此乃妄欺騙,此計不可取,唯有歉意示,方可解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