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華,其實,霍叔叔很為你自豪的?!逼顫櫿f。
霍淑華撇了撇嘴,他這個爹,脾氣又臭又硬,她呢,也是個不服軟的主兒。其實她爹有多愛她,她也是當(dāng)了母親才知道。出嫁的前的某一天,她在自家院子里散步。其實心里想著快出嫁了,懂事點,她爹最近對她怪溫柔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也不揪她耳朵了。所以她尋思在出嫁前打算整蠱霍老先生的東西拿出來。沒想到自己偷偷摸摸地要走向父母的房間時,突然聽到霍老爺子的哭聲,或者說是哀嚎?!
霍淑華藏在樹后,偷偷地看向互相依偎的夫妻倆,“如蘭啊,你說這淑華走了后,就剩下咱們這對老夫老妻了。唉,終究是我害了她,我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叫她認識白莫軒,唉,是我毀了咱閨女的一輩子。你看看那個臭小子,我從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整天帶著一伙人到處亂竄,搞得學(xué)堂不得安寧,掏鳥窩,整蠱先生,但凡學(xué)生中有闖禍的,里面一定就有他的摻和。
你再看看他啊,就是一個野蠻人,道理是一點都不講,天天舞槍弄棍的,粗鄙不堪!也就那張臉長得還能看的下去,淑華真的是糊涂啊,就憑他的一張臉就被勾的魂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天天莫軒莫軒的,你說說,跟著這么野蠻的人,她怎么能過的幸福啊,唉!”
霍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氣的大袖一甩。
霍淑華聽不下去了,她親自挑中的男人怎么可以被別人說的一文不值,哪怕這人是他的家人也不可以。于是霍淑華氣沖沖地朝霍老先生走去:“你胡說,莫軒他的才能非常出眾,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我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對我好。不要那你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和你不一樣!”
看著自己的女兒這么向著外人,居然朝著含辛茹苦養(yǎng)育她十多年的父親大吼大叫,霍老先生心里很委屈,又夾雜著憤怒:“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父親的?!你這十幾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果然女大不中留,你都這么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隨便吧,哼?!?p> 回去的路上霍淑華氣沖沖的,路過的下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想來大概是跟老爺拌嘴了吧。
霍淑華大步走,眼眶通紅,也不知是夜里風(fēng)大刺得,還是心里委屈傷心。當(dāng)時的霍淑華的滿腦子只有氣憤,其它的也顧不得了,回到房間就大哭起來。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可她和父親一直都不對付,無論她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他總是有理由批評她,總是能挑出幾處錯誤來,即便她做的旁人都覺得很完美了。她甚至有時候覺得,她不是她父親的親生女兒。明明一樣的事兒,哥哥可以得到夸獎,她卻不能,她恨死父親了,恨他的重男輕女,恨他的挑剔苛刻,恨他不能跟別的父親那樣給她一個完整的童年。
霍淑華什么都不想了,就靜待大婚那日。
翌日,
合府上下,喜氣洋洋的,到處彌漫著開心的氛圍。霍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張燈結(jié)彩,紅紅火火,鞭炮一大清早就開始噼里啪啦地炸開了花。不過喜人的是,這鞭炮的是霍老先生給放的?;衾舷壬簧戆导t色長袍,繡著銀線,經(jīng)過太陽的照射格外好看,人顯得既穩(wěn)重又精神。本來女兒出嫁想,霍老爺子心里又心酸又高興的,但是在他點燃鞭炮的一瞬間,鞭炮的火星崩到霍老爺子的衣服上去了,而這衣服,上邊零零散散的,是霍淑華弄上去的鎂條,經(jīng)過鞭炮這么一炸,霍老爺子身上也閃閃發(fā)光,好似夜晚的星星,白光直照的人睜不開眼。
等平靜過后,霍老爺子衣服上早已破破爛爛,老爺子滿臉的陰郁,但是在這么多賓客面前不好發(fā)作,于是只好對著賓客們賠笑著道歉,然后退下?lián)Q衣服去了。
霍淑華坐在屋里,聽著外面的動靜,堂堂一個受人敬仰的大教授,居然在這么多的人面前出了糗,他一定覺得很丟人吧。
霍淑華心里滿是報復(fù)過后的快感,以及心中的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酸酸的?愧疚感?霍淑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中很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