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狗之旅

　　人的精氣神，是和身體息息相關的。

　　老娘們走后，我就一直繃著一股勁，一刻也放松不得。

　　這段時間有好幾個晚上，我都沒怎么休息好，總覺得家里少了些什么。

　　也許是錯覺吧。

　　把快到嗓子眼里的疼痛咽下去，我繼續(xù)畫著符，直到把調好的混了血的朱砂符汁都用光，才罷了手。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南北十二地的守印者，在老娘們來過一趟。

　　這批人大多已經老的不成樣子，牙齒都快掉光，年輕的沒幾個。

　　做這一行容易折壽。

　　成年累月的跟一群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打交道，想不折壽也難。

　　其中有位老先生很灑脫，他說：“世界終究還是要交給你們這幫年輕人的，我們老了?！?p>　　另一位老婦人看了看周圍，眼神里流露出一絲不舍：“南鏡以云姐姐一脈為尊，不曾想如今她竟也走了?！?p>　　我咳嗽兩聲，招呼眼前這幫人過來喝茶水。

　　人都死了，傷心難過又有什么用哇？

　　不如多喝點茶。

　　老娘們說喝茶能延年益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大抵是假的罷。

　　不說了，送走這幫人，清明或許就來了。

　　臭道士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這家伙老是這樣，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把每天的飯菜備好，又喂了小黑狗打娘兩只大饅頭，我開始慣常的打坐。

　　打坐同時，我手也一刻沒停。

　　馬上就要清明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我一刻不停著，想要先積累上更多的經驗，再去對抗那未知的命運。

　　矯情什么的是沒有的，喊累喊苦也是沒用的，很多事你想的再明白，現(xiàn)實也一樣殘酷。

　　所以很多事情先不用考慮那么多，干就完了，到最后心里會有個答案的，我老是這樣勸自己，其實也是，想得再明白有什么用，現(xiàn)實殘酷啊。

　　就像我一個姑娘家家不會突然變成男子漢，像云姨不會死而復生，像臭道士就算說的再多也找不到媳婦一樣。

　　時間眨眼而過，馬上就是清明節(jié)氣了，臭道士早早做好了準備，在清明節(jié)前一天，大家都不怎么出門的傍晚，他硬是拽著我蒙上一身黑袍，鬼鬼祟祟出了門，往破廟去了。

　　我沒抵抗，只是奇怪，這天也沒黑，臭道士他拉著我蒙一身黑袍要去干什么，做賊也不是這樣做的??？

　　我低估了臭道士的下限，高估了他的腦子，我真懷疑，他嘴里的什么天清什么正派到底是不是說了唬我的。

　　說說那臭道士到底干了什么吧，他竟然帶我去偷人家的狗?。?！

　　我：真是從未見過如此無賴之人。

　　在去破廟的路上，臭道士沉吟了一下，拉著我拐了個彎，往村口二大爺家去了，我倒也沒啥意見，不把我賣了就行，只是他想干什么……？我怎么問他都不說，頓時有點好奇。

　　沒過多久我就知道臭道士干了什么，他居然要去偷人家院子里的狗。

　　要知道我當乞兒的時候都沒這樣干過，頂多也就偷偷破廟里放到發(fā)干的供品，為此還挨了老娘們一頓打，換了臭道士，居然上來就要偷人家的狗！

　　我是不是要夸他一句厲害了？不抓鬼改偷狗了。

　　破廟里的封印還管不管啦，地下世界馬上要席卷人間世了，明天就是清明節(jié)了臭道士他居然跑去偷狗？

　　我難以置信：

　　“是我沒睡醒還是他飄了還是云姨拿不動刀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云姨現(xiàn)在的確已經拿不到刀了，我道歉。

　　在他翻越籬笆的同時，

　　我連忙阻止他：“喂，干什么，你這萬一被人看見抓起來，到時就不是你抓鬼而是人抓你了。”

　　臭道士擺擺手：“沒事，就借用一下，又不是偷來吃?！?p>　　我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把他從卡著的籬笆上揪下來，又推到一邊，上前兩步，敲響了二大爺家的院門。

　　這二傻子，有門不走非得翻墻，就這樣還想娶媳婦，做夢差不多，夢里啥都有，也不會有姑娘因為嫌棄他傻不嫁他，多好。

　　當然，如果有姑娘單純看臉，算我沒說，臭道士有一說一，長得是不賴，就是傻了點。

　　不過傻人有傻福，倒也沒啥，像我也不是太聰明，不是照樣活著長這么大了。

　　從籬笆上被揪下來的臭道士滿臉狐疑看著我，像是猜測我在想什么，我也不開口，挑了一下眉頭站在那任由他打量，你愛看看，我又不會因此少塊肉，看吧看吧，再看我肉也不疼。

　　四目相對之下，氣氛有點尷尬，好在二大爺很快開了門，上下打量我們好幾下，領我們進去了，對我們這一身黑的裝扮那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打了個招呼，像是知道我們的來意似的，二大爺一路領著我們徑直往狗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