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個故交,”青旖咬著牙齒,一字一句地逼問,“是什么人?”
“我不清楚她的來歷,”柳離恨忍耐著疼痛,鎮(zhèn)定自若地回答,“我只知道,她是長晴的朋友?!?p> 其實他說的也不完全是謊話。在魄心回到靈界之前,他對她的了解確實僅此而已。
青旖依舊盯著他,眼中的殺意漸漸淡去,柳離恨經(jīng)脈中涌動的隱痛隨之平息。他不安地等待青旖會如何對待他,她卻像是終于耗盡了體力,轉(zhuǎn)過身去。
“等我醒了,你把那些從前的事情說給我聽?!?p> “嗯?!?p> 青旖聽他答應(yīng)了,才拖著虛乏的身心,躺上屏風后的床榻。她把疊在旁邊的棉被拖過來,草草蓋在身上,正要合眼,聽見柳離恨打開柜門的聲音,隨后向這邊走過來。
柳離恨抱了一張厚厚的絨毯過來,蓋在被子上面,邊給青旖解釋:“我有內(nèi)力護體,比常人更不畏寒。剛才看你床上除了被子外還疊著張?zhí)鹤?,想著你蓋我的這床被子可能會冷,就給你多添一件。”
他邊說著,邊把青旖身上亂糟糟的棉被整理好,絨毯平整地壓在上面,末了還為她壓了壓被窩,堵住會滲進冷風的縫隙。
“要是還冷,我去隔壁血薔薇的房里再拿一床。”
“不用了,”青旖困倦地半瞇著眼睛,眼睫不時翕動,教柳離恨看不出她眼里的神色,“天黑的時候叫我?!?p> “還有兩個時辰就天黑了,”柳離恨搖搖頭拒絕,提醒她現(xiàn)在是身處雪山,“你多休息,才好恢復(fù)元氣。”
青旖聽了,也不再固執(zhí),翻個身面沖著里面,微微縮起身子,沒一會就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柳離恨站在床邊,看著她熟睡中的模樣,哪怕血咒的余威還在使他難受,他卻也只想站在原地,不想離開,不舍得移開視線。
先從漫長的陪護中解脫的反而是竹桃。青旖對長晴的全力救治,使他更先從昏睡中蘇醒。
床上的白狐貍掙動起來時,竹桃已經(jīng)無聊到快要打起瞌睡——她已經(jīng)小小地瞌睡過了。被子中的動靜讓她清醒,她抬頭一看,和仍然側(cè)躺著,只是昂起頭來的長晴大眼瞪小眼。
“你醒了?!”竹桃驚喜地和他打招呼,又困倦地打了個呵欠,“——你身體好點沒有?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長晴從沉重的被子中爬出來,坐到竹桃身前,看著這天真爛漫的小丫頭,難以置信自己居然真的得救。
他想問她是誰救了他,可他現(xiàn)在是狐身,說不了人話,也無力變?yōu)槿松?。這里是個陌生的房間,也不知是哪個魔教中人的臥房。青旖和紀無情都不在眼前,他得想個法子讓眼前這看上去還挺善良的小姑娘能夠和他交流。
他跳下床,走到桌子旁邊,跳上去,用爪子撥了撥那上面的筆墨紙硯。竹桃跟著他坐到桌邊,驚訝地看著,這狐貍試圖把筆筒里的毛筆銜出來。
“你想干什么,”她笑著問,抬手想摸摸長晴的柔軟皮毛,“你是想寫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