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就像是春日里的柳絮一樣,叫人厭煩卻有無可奈何。即使是皇后有心想要將無憂被擄走的事情壓下去,可是宮里的那些女人的耳朵就跟狗一般靈敏。
這樣的事情還是被她們鉆了空子。
她無可奈何,只能擁住自己的女兒,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她很好,她沒有錯,她還是那個昔日的無憂。
將無憂哄睡著之后,看著無憂日漸憔悴的容顏,皇后決定她該見一見這個將無憂救回來的人了。
長安兩日之內(nèi)被上面的人召喚了兩次,這兩次一次是皇帝一次是皇后,宮中從來就不缺少八卦的人。
就連蕭竹青自請解除婚約的事情都有許多人知道了,只一次皇后娘娘招來長安,怕是想要將無憂許配給長安了。
本來這應(yīng)該是一件美事,但是自從無憂發(fā)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大家對于無憂的看法也改變了許多。
現(xiàn)在很多人都認(rèn)為皇后是想讓長安不明不白地接受這個爛攤子。
當(dāng)然,這個爛攤子指的就是無憂公主了。
“長安大人,可知道本宮叫你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臣不知。”
皇后坐在高位之上,看著底下垂頭的長安,心思莫名,下面的這個男孩子給她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你不知道?你當(dāng)真不知道嗎?!”皇后不怒自威,一身皇后的鳳袍更加襯托了皇后自身的氣質(zhì)。
“無憂的事情你也多多少少聽說了些吧,今日上午你同蕭竹青一起陪著仙人他們,難道蕭竹青就什么都沒有給你說嗎?還是說了,你還在這里跟本宮裝傻充愣不成?你知欺君是什么罪名,難道欺騙本宮就不可定罪嗎?!”
長安還是低垂著頭,絲毫不見慌張的模樣,他的聲音淡淡,“臣自知配不上無憂公主,就連蕭公子那般的人才人物都不得,臣更加不配?!?p> “放肆!”皇后怒聲說道,“長安,本宮叫你來,不是來聽你自己在這里妄自菲薄的,也不是想來聽你是如何配不上公主的。”
“你便在這里跪下,跪到何時想清楚了,再來回復(fù)本宮今日的問題,如果一直想不明白,那就一直跪著吧!”
“臣遵旨?!?p> 看著長安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淡淡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感覺,皇后就為自己的女兒感到一陣心痛,她何嘗不知道蕭竹青為何要自請解除婚約。
如若不是當(dāng)初的事情,如若不是當(dāng)年。
皇后走到內(nèi)殿之中,發(fā)出一聲重重的嘆息,等到她再一次抬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無憂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剛想要上前握住無憂的手,卻被無憂狠狠地給推開了。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女兒有過如此惡毒的神情,更何況還是用如此神情來面對自己,她不禁失神叫道,“無憂,是母后啊?!?p> 無憂光著腳站在地面之上,神情冷漠地看著皇后娘娘,“難道母后也覺得,無憂現(xiàn)在除了權(quán)勢之外,便再也找不到一個心愛之人了嗎?”
“如若我要靠皇家權(quán)勢來叫我喜歡的人來娶我,那我嫁給誰不是嫁?非得嫁給一個不情愿娶我的人?!”
“無憂,母后不是這個意思,長安他未必?!?p> “夠了!”無憂捂住自己的耳朵,連連后退,“別說了,求您別再說,他對我如何如何,我不是眼睛瞎了,不是耳朵聾了,他的字字句句,沒有一句是在說喜歡我,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傻!是我見了人家一面就忘不掉了!是我的錯!”
“母后,你放他走吧。孩兒如今這般,便也只能這般了?!?p> 長安從大殿之中出來,刺眼的陽光叫他有些睜不開眼睛,雖然不是很久沒有見到無憂了,可是他從未見過如此頹廢的無憂。
他見她頹廢地走到自己的面前,朝著自己伸出左手,他沒有牽住無憂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他聽見她說,“你走吧,這里沒有你什么事情了?!?p> 千言萬語如同哽咽在喉,他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可是到了嘴邊卻有發(fā)現(xiàn)無論他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
空空的言語,不如實際行動,說的再多也無法挽救現(xiàn)在的情況。
而此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無憂將他剛剛的話聽到了心里,也不知道無憂在內(nèi)殿之中那番聲嘶力竭。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
這句簡單的話,叫長安的后半生久久回味,仍然不得其解,甚至將會成為他一生的夢魘。
魚淵和鏡亦周在丞相府住的是舒舒坦坦,根本就不擔(dān)心其他事情,倒是鏡亦周似是交到了什么好友一般,經(jīng)常跟蕭竹青在書房之中待很久,好似是很久的朋友了。
魚淵每每都在書房待不住一個時辰便會出來,他們所說皆為國事,她根本就聽不懂。
這一日她照常在院子里呼吸新鮮空氣,畢竟這般新鮮的空氣可不是在現(xiàn)代就能聞到的。
而且這里夜晚的繁星就像是從那些油畫里面走出來的一般,美得有些不太現(xiàn)實。
但是這里跟現(xiàn)代還是很不一樣的,沒有網(wǎng)絡(luò),沒有手機(jī),沒有電視,沒有王者榮耀,也沒有那些熟悉的朋友和家人。
她現(xiàn)在很害怕這種空下來的感覺,她怕她會動搖之前自己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的身體如何,自己以后會如何,也不知道回去之后,那里的一切都變成什么樣子。
這都是未知的,這里的未來是未知的,那里的未來也是未知的。
而她已知的只有鏡亦周和她而已。
“小魚兒在想些什么?”
魚淵回過頭去,看到了與蕭竹青肩并肩的鏡亦周,她下意識地朝他一笑,鏡亦周被她的笑容晃了晃,隨即也勾了勾嘴角,“是覺得無聊了嗎?”
蕭竹青走到魚淵的面前,“她啊,之前在府上的時候,就總想著去哪里玩一玩,如今這幾日倒是消停了許多,不如鏡兄帶著她去郊外玩一玩?那里還有我家的莊子,感覺她會喜歡的?!?p> 一提起出去玩耍,魚淵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的確最近在丞相府一直待著無聊的很,雖然丞相府很大,但是玩的地方卻是很少。
而且去郊外玩,就給她一種是去郊游的感覺,她可是很久都沒有郊游了呢。
一雙充滿希冀的大眼睛看著鏡亦周,鏡亦周笑了笑,“你要是想去,我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