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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戀之神女劫

第九章 琴曲之爭

菩提戀之神女劫 獄蝶MQ 3800 2020-04-09 09:00:00

  “陛下,這歌舞看了許多遍,左右也沒個新意,不如看看眾位小姐們的表現(xiàn)吧”,云帝身邊一個貌美的嬪妃笑意盈盈的提議道,身后的太監(jiān)會意,揮了揮手,散了場中舞女,“好啊“,云帝心情不錯,便大手一揮準(zhǔn)了,有了皇帝的默許,很快便有貴女起身獻(xiàn)藝。

  琵琶,書法,笛蕭合奏······各樣才藝層出不窮,確實是一大風(fēng)景,葉靜瑤早在提議時心中便沾沾自喜,她的琴可是云國一絕,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她。

  反觀葉嵐雪小時候也學(xué)了不少,可是傻的那幾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盤算,一會兒逮到機會,一定要讓她在人前出出丑,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嫡女又如何,還不是個胸?zé)o點墨的草包。

  “久聞葉家二小姐的琴技高超,放眼云國,大概也就三殿下能與之一較高下,不知今日我等可否一飽耳福?”葉靜瑤還在冥思苦想著計策,便聽的丞相之女江美玉朗聲推薦道。

  “江小姐謬贊,靜瑤愧不敢當(dāng)”,葉靜瑤笑著起身,還不忘謙虛一番,“這二小姐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不知誰家小兒能有此福氣呢?”孟茹蕓的堂妹依嬪也順?biāo)浦鄣乜滟潱粫r間不少人紛紛應(yīng)和,云帝也點頭稱贊,算是給足了葉家面子。

  “切,裝模做樣”,一個不留神,唐綰又湊到了葉嵐雪身邊,看著場上葉靜瑤沐浴焚香,頗為不屑的諷刺道,葉嵐雪似有些贊同的點了點頭調(diào)侃道:“真沒想到,郡主倒是個直爽的性情中人”。

  兩個人還在小聲聊著,那邊葉靜瑤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素手輕挑,韻調(diào)悠揚,一曲《高山流水》,清揚婉轉(zhuǎn),場中眾人無不徜徉在這恬靜的琴聲之中,只有葉嵐雪一人神色淡淡,眸光清寒,絲毫無陶醉之感,不得不說,葉靜瑤在手法、技藝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可這琴彈得雖好,卻終究是曲不達(dá)意,調(diào)中無情。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葉靜瑤在眾人吹捧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回了座位,路過時葉嵐雪時,還不忘得意的挑了挑眉,卻只見她并未動容,頓時心中不悅起來,“恩,這琴彈得的確不錯,來人,賞”,云帝也聽的頗為舒服,一時間龍顏大悅。

  聽著此起彼伏的稱贊聲,梧桐撇了撇嘴,嘀咕道:“哼,就這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小主人隨便彈兩下,就能甩她好幾條街”,仿佛是為了響應(yīng)她的話,不等玄麒回答,便聽的依嬪又笑著說道:“聽聞葉家有雙姝,都知帝師對大小姐寵愛有加,想必大小姐應(yīng)深得真?zhèn)鳎裉觳粶?zhǔn)備給我們露上一手么?”

  眾人都愣了一下,她話音剛落,葉家父子的神色頓時認(rèn)真了起來,誰都知道,葉嵐雪的情況雖未提至明面,但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依嬪的話看似捧高,卻有赤裸裸的針對嫌疑。

  而同樣的葉嵐雪自傻了以后,多年不曾入過書院,女子學(xué)才藝最好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哪里有拿得出手的,此舉無疑是想讓她當(dāng)眾出丑,還會間接打了葉家的臉,但依嬪顯然沒想那么多,眾目睽睽之下,云帝也不好發(fā)作,只好象征性的問道:“嵐雪丫頭,可要上臺?”

  大臣們都心知肚明,這是云帝有意想給葉嵐雪一個臺階下,也算全了葉家的面子,畢竟依嬪一言已經(jīng)扯上了葉守成,葉嵐楓側(cè)頭,輕聲道:“妹妹,不必強求,沒事的”。

  蕭瑾嵐眸光流轉(zhuǎn),端著上好的琉璃杯,小酌一口,眼神卻全落在垂頭不語的葉嵐雪身上,他倒要看看蒼山寺上,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會如何應(yīng)付這個場面,今天這趟果然沒白來,有熱鬧看了。

  蕭月黎并排坐在蕭云初身邊,見眾人都看著一處,他也看了看,還拉了拉他的袖子道:“皇兄,那個姐姐好漂亮呢”,聲音不大不小,在全場靜寂的時候,卻是讓人聽的清清楚楚,“對啊,若不是六殿下說起,臣妾都忘了,這大小姐還是四殿下的正妃呢”,依嬪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看到云帝鐵青的臉。

  蕭云初聞言,眉頭也皺到了一起卻也未出聲維護(hù),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嫌棄,他最討厭有人將自己和葉嵐雪扯在一起,“好啊,既然娘娘這么相信臣女,嵐雪若是再推辭便要掃大家的興了”,一句輕飄飄的話自少女口中說出,輕柔淡然,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十分平靜,“大小姐需要什么,老奴命人前去準(zhǔn)備”,云帝的貼身太監(jiān)得了示意,忙上前說道。

  “不必了,不是有現(xiàn)成的么,直接用吧,想來靜瑤妹妹也不會介意的,對吧”,葉嵐雪回以淡淡一笑,最后兩個字拉著長長的尾音,雖然她不知道葉靜瑤和依嬪的關(guān)系,可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想不發(fā)現(xiàn)直指自己的矛頭都難。

  此話一出,周圍響起了不少的質(zhì)疑聲,葉家父子看向她的目光,滿滿的擔(dān)憂,“可以開始了么?”葉嵐雪問道,也不知再問誰,見無人應(yīng)答,她便自顧自地的起身,謝絕了浴手焚香,直接坐了下來,和《高山流水》全然不同的琴調(diào)自指尖流出,清越不足,卻尖銳鏗鏘有余,在彈撥的第一聲起,場中的女眷皆皺起了眉頭。

  琴聲越彈越急,撥弦聲也越來越快,不同于女眷們難以入耳的反應(yīng),男眷席上多數(shù)都是少年,似乎被這樂曲帶動了滿腔熱血,蕭瑾嵐也慢慢的將酒杯放下,眸光聚集到了一處,雖然她依舊喜怒未見,云淡風(fēng)輕,可他卻聽懂了,她的琴音背后,是廣袤無垠的戰(zhàn)場也是無數(shù)的鮮血和犧牲,前曲激揚,后調(diào)悲壯卻也哀戚,如歌如泣,如怨如訴······

  “錚”的一聲,弦動七音,同時也七弦盡斷,葉嵐雪驟然停手,震耳欲聾的琴響,經(jīng)久回蕩,讓人為之一震,好一會兒,都無人作聲,宴席的氣氛也頓時冷了下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捂著耳朵,一臉的“痛苦“神色。

  葉嵐雪唇角一彎,抬眸匆匆掃過場上的人的反應(yīng),淡漠一笑,果然無人能懂,“我的琴······”葉靜瑤一聲驚呼,所有人登時回神,“嵐雪這琴彈得真是······”云帝揉了揉耳朵,搜腸刮肚也沒找出一個合適的詞,前曲彈得的確不錯,甚至勾起了他許多年少的回憶,可這最后一聲卻破壞了所有的美感。

  “大小姐這琴彈得還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江美玉略帶嘲諷的說道,眾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彈琴的人身上,不明所以,為何同一曲子可大家的反應(yīng)卻是天差地別呢?

  葉家兄弟也并未明白自家妹妹此舉何意,倒是葉守成望向葉嵐雪的目光中帶著贊賞和些許狐疑,“嵐雪,你不會彈直說便是,何苦毀了我的琴”,葉靜瑤淚眼氤氳的“控訴”,卻忘了此時是何等場合。

  “靜瑤,不得放肆”,葉守成白了她一眼,葉靜瑤抱著琴起身,可憐的模樣不免讓人心生憐惜,蕭云初也適時地瞪了葉嵐雪一眼,責(zé)備意味十足。

  “嵐雪?妹妹何時連長姐都不叫了?”葉嵐雪抿了一口清茶,就靜靜的看著茶葉打轉(zhuǎn),順便一字一句的說道,云國向來等級森嚴(yán),嫡庶尊卑有序,葉靜瑤此舉無異于以下犯上,眼見大家的反應(yīng)因為葉嵐雪一句話就變了,她也醒過悶來,忙解釋道:“長姐勿怪,靜瑤也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

  “這曲子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該不是你信手胡謅亂扯的吧······”

  “就是,還把人家的琴弄壞了······”

  各種質(zhì)疑聲此起彼伏,可男眷們的反應(yīng)卻是截然不同,“此曲讓人心神激蕩,思之振奮激揚,怎么可能是隨手胡彈”,顏泊熙率先跳起來反駁,“顏少爺難道你的耳朵跟我們的不一樣么?”江美玉也掩唇一笑道。

  “就是,自己技不如人,便因妒生恨,毀人家的愛琴,大小姐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葉靜瑤的小姐妹沈秋心直言不諱的為她打抱不平,又將話題扯了回去。

  “好了,想來嵐雪也不是故意的,國庫里有前朝的綠綺名琴,朕就賜給靜瑤以作補償吧”,云帝開口打了圓場,可話里話外都是在維護(hù)葉嵐雪,引得眾人一陣驚詫,紛紛覺得今天的宮宴有點意思啊。

  葉靜瑤沒想到云帝會如此說,也未料到歪打正著,竟得了一架更好的琴,而且還是御賜,這可是意義非凡的,正當(dāng)她滿心歡喜準(zhǔn)備起身謝恩,就聽見半天沒有出聲的葉嵐雪說道:“等等,嵐雪之過怎可讓陛下破費,你說呢?爹”。

  葉守成起身回道:“閨女,這可是雙意曲?”所謂雙意曲高明之處便是同曲不同意,一般彈琴都是人選琴曲,可雙意曲卻是選人,簡而言之,同一座席的人,聽到的曲意是不同的。

  “所以在場的男眷聽的熱血沸騰,可女眷們卻覺得難以入耳”,葉守成補充了一句,眾人瞬間恍然大悟,明白了此中深意,評論聲開始了一邊倒,現(xiàn)在誰也不敢再說葉靜瑤的琴無出其右。

  “原來不是大小姐技不如人,是人家壓根沒想讓某些人聽懂啊”,顏泊熙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恰到好處的一句嘲諷,瞬間讓葉靜瑤臊紅了臉,咬了咬牙道:“是靜瑤孤陋寡聞了”。

  不顧場上小輩們的“針鋒相對”,禮部尚書忙不迭的起身道:“葉小姐,可否請教一下,此曲何名?”他是個致力于鉆研琴樂的老頭,乍一聽聞此曲也是滿心歡喜,畢竟早已失傳的技法還真不多見,“這是滄溟之戰(zhàn)的出征戰(zhàn)曲”,葉嵐雪溫和開口解釋道,既是戰(zhàn)曲也難怪了,眾人瞬間恍然,又是一片唏噓之聲。

  見葉嵐雪簡單的一招四兩撥千斤便扭轉(zhuǎn)了局面,蕭瑾嵐懶洋洋的笑了,這個小丫頭果然不一般。

  “井蛙不可語于海,夏蟲不可語于冰,果然沒錯”,蕭瑾嵐看起來今天很是開懷,,慵懶的插了一句,好聽的嗓音卻讓不少貴女微紅了臉。

  “哦?瑾嵐也知道?”云帝顯然也吃了一驚,葉嵐雪唇角倏忽一挑,眉眼動人,若是葉守成能知曲中深意,她倒是不會意外,沒想到葉嵐雨口中心狠手辣的活閻王般的人物,也會有附庸風(fēng)雅的時候,倒不由得也來了興趣,蕭瑾嵐見某人的目光終于在自己身上有了片刻停留,也不由得又是一笑:“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啊”。

  場中一片寂靜,雖然他們不知這戰(zhàn)曲是何人所作,記述的又是哪朝哪代的哪場戰(zhàn)事,可對戍邊將士浴血沙場以保關(guān)河寧定的事跡卻是不陌生的,“這滄溟之戰(zhàn)是哪一國?哪一戰(zhàn)?”云帝有些納悶的問道。

  “史書不曾記,所以后人無從知曉,在蒼山寺養(yǎng)病的時候,偶然聽一老僧彈起,便記了下來,聽說背后還有一個凄涼的故事”,葉嵐雪的聲音淡淡的,似乎沒有想講出故事的沖動,那一場神魔大戰(zhàn)是天界眾神不愿提及的過往,數(shù)十萬的天將被永遠(yuǎn)冰封在了極寒之地,而對于她來講,同樣有著難以忘懷的記憶,因為那一次,她失去了她的父親……

  此話一出,場中一片寂靜,葉靜瑤僵在了原地,他們怎得聽的云里霧里,不甚明白,不顧場上一片低低的私語聲,葉守成起身向著云帝拱了拱手道:“雖說雙意曲已技高一籌,便是這最后一聲彈撥,一聲七音,七弦并用,音域遼闊,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

  “靜瑤這《高山流水》彈得多好啊,如詩如畫,令人陶醉,全江城誰不知道帝師一向偏愛大小姐,反正這什么雙意曲我們也沒人知道”,看著葉靜瑤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她的一眾小姐妹還在不遺余力的維護(h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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