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雪跟北涼辰坦誠以待后,兩人之間多了些許默契,當(dāng)然他也會不遺余力的幫她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幫她打打遮掩什么的,蕭瑾嵐似乎真的被氣到了,自那天之后再也沒有登門,葉嵐雪也沒鼓起勇氣去找他,不得不說,這樣鬧別扭的時光著實(shí)很難過,所以便選擇一個人對月獨(dú)酌。
“一個人喝,有什么趣,我陪你喝啊”,北涼辰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對著葉嵐雪晃了晃手里的酒壺,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葉嵐雪的屋頂上喝了起來:“心情不好?”
葉嵐雪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喝了口酒,沒有說話,“是因?yàn)槭掕獚拱伞?,不得不說,北涼辰這人看起來沒個正形兒,實(shí)則比誰都心細(xì)如發(fā),只不過他一向善于藏拙。
“以前我還能騙自己,這一世為人,愛就是愛了,可是現(xiàn)在······”葉嵐雪的眼里有化不開的惆悵:“仙凡有別,注定沒個結(jié)果”,她搖了搖頭,猛地又喝了口酒,卻被嗆得直咳嗽,“你慢點(diǎn)喝,我又不給你搶”,北涼辰趕緊為她輕輕的拍著后背,一副擔(dān)憂的神色,其實(shí)這樣兩難的決定,的確很難做。
葉府花園一處假山后,蕭瑾嵐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月色下并肩而坐的兩人,暗自攥緊了手,半晌還是落寞的轉(zhuǎn)身而去,終究是先動心的那一個,無論何時都是輸?shù)摹ぁぁぁぁぁ?p> “想不想飛到空中看看?”葉嵐雪突然問道,“啊,飛啊,可以么?”北涼辰顯然有點(diǎn)錯愕,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不見了,“哇,好漂亮啊”,等他終于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果然是萬里江山如畫,從空中看更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尋尋覓覓,葉嵐雪停在了一片湖泊附近,湖面倒映著月光,波光粼粼,周圍蟲鳴作響,美不勝收。
雙腳終于著地的北涼辰長長的舒了口氣:“其實(shí),上次你受傷,陵光也帶我飛過,只是我當(dāng)時害怕的要死,再睜眼人都在葉家了”,回想起那一次的奇遇,他的臉上難得溢滿了開心。
“其實(shí)這幾天我就在想,如果不是我逆天改命,也許這許多事就不會發(fā)生了吧”,葉嵐雪淡淡說道:“陵光不會死,還可以繼續(xù)做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葉嵐雨也不會失去雙腿,我爹也不會因?yàn)閾?dān)憂我們一夜白頭······”
“你是錯了,可不是錯在不該來,試想若是春日宴上,葉嵐雪就這樣死了,帝師不會善罷甘休,葉靜瑤、蕭云初這些人首當(dāng)其沖會成為葉家的報復(fù)對象,和皇家抗衡,保不住官是小,丟了命也未可知,而且若是那樣,葉家百年基業(yè)注定毀于一旦”,北涼辰緩緩說道,他很明白,葉嵐雪滿心的愧疚,無處安放,不然也不會拼命的想找出兇手。
等他說完,轉(zhuǎn)頭就見兩滴晶瑩自葉嵐雪眼中落下,“哎哎哎,你別哭,別哭啊”,北涼辰頓時手忙腳亂起來,趕緊從袖子里摸出一塊錦帕,還沒碰到葉嵐雪的臉,就見周圍的花草樹木間有熒光緩緩升起,像極了螢火蟲。
“這是什么?它們再陪你哭么?”北涼辰的澄澈的眼神里透著好奇,倒是把葉嵐雪逗得哭笑不得,心中也慢慢的釋然了不少,“我娘說,萬物生靈都是有生命的,只要你用心去聽,就可以聽見他們的呼吸”,葉嵐雪張開雙臂,閉上了雙眼,貪婪的感受著萬物的生機(jī),北涼辰看著她的樣子,微微一笑,時光就停在這一刻也挺好·······
喝了酒,玩的又晚了點(diǎn),葉嵐雪難得賴了床,只不過倒霉事又找上門來了,原來,連日來,京城之中,有不少百姓之家的小孩子,都出現(xiàn)了夢魘的癥狀,一到晚上就往外跑,大人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都看不住,去瞧大夫,卻看不出什么毛病,藥石無醫(yī),百姓們自然就選擇求神問卜了,只不過可不是誰都有蜀國百姓的運(yùn)氣,能碰上陵光這樣實(shí)打?qū)嵉纳裣?,所以大多?shù)碰到了都是神棍居多。
一戶,兩戶·······越來越多的人家深受其擾,后來竟然蔓延到了天子腳下的后宮之中,聽說慧貴妃有一晚竟然走到了御花園,險些落水,云帝聞言,頓時勃然大怒,誓要揪出元兇首惡,為民除害,于是便把這事交給了幽刑司還有江丞相,變相交給蕭瑾嵐是因?yàn)榕率怯腥嗽趽v鬼,而扯上江丞相,是因?yàn)樗茋忻那嘣朴^主相熟,所以簡而言之就是雙管齊下。
蘇子墨出手,也沒發(fā)現(xiàn)那些孩子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而且也不見什么可疑人的操縱,所以蕭瑾嵐這面暫時沒有著落,便輪到了江丞相出馬。
他親自到青云觀請觀主出山,不料一來,自詡仙風(fēng)道骨的道長就說了句,云國京城妖氣沖天,有邪祟作惡,還說的有鼻子有眼,云帝還就真信了他的鬼話,遂下令由他全權(quán)負(fù)責(zé)除妖事宜,這位道長在城里像模像樣的轉(zhuǎn)了幾天,又爆出了一句驚人之語,此邪祟是最近才死而復(fù)生的女妖·······
這一句話難免引得人浮想聯(lián)翩,不過卻不知被誰刻意引到了葉嵐雪的頭上,因?yàn)榍皫兹账攘嘶始視旱囊槐姾⒆樱淮虻陌胨啦换畹南Ⅳ[得滿城風(fēng)雨,后來就奇跡般地痊愈了,雖然有天下第一神醫(yī)加持,可是這個時候的人們最容易對號入座,流言就在大街小巷不脛而走了起來。
“豈有此理”,這下還沒輪到葉守成拍桌子,北涼景洪先暴跳如雷了,他親眼看到了葉家兄妹的慘狀,他看重的國師也客死他鄉(xiāng),如今救了人,反被誣陷,他算是對云國上下一點(diǎn)好感都沒了,葉家父子聞言也是覺得渾身氣血沸騰,恨不得出去狠狠的揍一頓那些造謠生事的人,滿屋子的人都在義憤填膺,只有葉嵐雪淡定的拿著碧玉杯子,品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北涼辰比起其他人也淡定多了,心里卻是在鄙夷:這云國真是錯把珍珠當(dāng)魚目的“寶地”啊,葉嵐雪要是妖,那天下就沒正氣可言了。
“老爺,瑾王殿下來了”,管家急匆匆的來報,話音剛落,就見蕭瑾嵐三人走了進(jìn)來,“呦,瑾王殿下是來捉妖的么?”北涼辰率先開口譏諷道,眼下除妖一事,雖然由江丞相主管,但云帝還是讓蕭瑾嵐從旁協(xié)助,生怕遇到什么阻隔,畢竟親王身份和幽刑司擺在那,抗命也得掂量一下。
蕭瑾嵐懶得理會他,徑直走了過去,眼神在葉嵐雪身上停了片刻,隨即跟葉守成幾人解釋了來意,正說著,管家又來了,“老爺,老爺,江丞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