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宮中,紀(jì)柔帶著七歲大的朱祐樘前來問安后。
紀(jì)柔便向周太后請求道:“太后,臣妾有一弟弟流落在蘇州,還忘太后幫臣妾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將臣妾弟弟接回京來?!?p> “你都是紀(jì)淑妃了,太子的生母,為何不自己去向皇上說呢。”周太后摸著朱祐樘的手笑呵呵道。
“臣妾已經(jīng)數(shù)月都見不到陛下了?!奔o(jì)柔有些惶恐,身子伏的更低了。
“呃...?!敝芴髮γ鲬椬讵殞櫲f貴妃一事早就見怪不怪了,微微輕語道:“起來說話吧?!?p> 紀(jì)柔起身,朱祐樘大喜道:“母妃,兒臣還有個舅舅嗎?”
紀(jì)柔滿面慈容頜首道:“現(xiàn)在他該十五了吧。”
“既是國舅,接回京也無可厚非,等皇上來了,哀家和他說一說。”周太后沉吟了一會說道。
“多謝太后?!奔o(jì)柔又拜了一拜。
“皇上也太不像話了,把大臣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哀家也得嘮叨他幾句?!敝芴髮嵲谙氩幻靼祝f貞兒是如何把自己兒子迷惑的神魂顛倒的。
“母后,您要嘮叨皇兒什么了....?!泵鲬椬邶埿谢⒉降淖吡诉M(jìn)來行了一禮問。
“哎,祐樘也在啊,來來來,讓父皇抱抱?!泵鲬椬谄逞劭戳搜奂o(jì)柔,便拍拍手對朱祐樘張開雙臂。
朱祐樘怯生生的走過去,明憲宗幾步間上前就把他抱起來道:“都當(dāng)太子了,怎的還這般扭扭捏捏。”
朱祐樘從小生活在陰暗恐懼見不得光的世界,雖然出來一年了,當(dāng)了太子,可要快速適應(yīng)下來談何容易。
“皇兒,大臣們上奏讓你擴(kuò)充后宮的寵信范圍,你為何虛與委蛇,置若罔聞?!敝芴蟀逯槅枴?p> “母后,是如何得知皇兒沒那般做呢。”明憲宗抱著朱祐樘走到周太后身邊,有些不悅的看了眼行禮的紀(jì)柔。
“她可什么都沒說,你真當(dāng)母后是瞎子,這么多年就只生了兩個皇兒,擴(kuò)充了豈會是這般局面。”周太后自然察覺到了明憲宗那點貓膩,威嚴(yán)的聲音說道。
“是她們肚子不爭氣,能怪皇兒嗎?”明憲宗將朱祐樘放下,坐在周太后臨近的主位上笑道。
“那你那個萬貞兒肚子就爭氣了,天天寵信,也不見有什么動靜啊。”周太后哼道。
“母后,說著說著怎么扯到貞兒身上去了?!泵鲬椬诿黠@有些不悅。
“不說她了,紀(jì)淑妃有個弟弟在蘇州,太子立了,那也算是國舅了,該派人去把他接來京城才是?!敝芴笾雷约哼@個兒子的性子,多說無益便將紀(jì)柔的請求說了出來。
“愛妃,起來吧。”明憲宗看不是紀(jì)柔使壞,便對紀(jì)柔說道。
“謝陛下?!奔o(jì)柔鶯鶯起身,立在一旁。
“你有個弟弟,為何從未和朕提過?”明憲宗問道。
紀(jì)柔可不敢說是因為萬貴妃專寵的緣故。
只是看著明憲宗欲言又止的樣子。
明憲宗飲了一盞茶道:“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就說,朕不怪罪你?!?p> “妾身的家世不清白,妾身不敢對陛下提起....妾身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紀(jì)柔小心翼翼又伏拜道。
“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賊首已然伏誅,朕也不是昏君,你又幫朕生了太子,無須忌諱了,起來吧。”明憲宗將茶杯放下,又問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朕這就去派人去接他?!?p> “他叫紀(jì)昌,家住王扒皮家,妾身謝謝陛下了?!奔o(jì)柔還未起來,便又拜了一拜。
“怎么朕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泵鲬椬诤傻馈?p> “皇兒,有問題嗎?”周太后看明憲宗狐疑的模樣問道。
“沒什么,朕這就去派人去辦。”明憲宗一時也想不起來,便站起身道。
“又著急去萬貴妃那了。”周太后有些不滿道。
“呵呵...?!泵鲬椬诟尚σ宦暎硇辛艘欢Y便緩緩走了。
“這孩子....祐樘啊,長大了可千萬別學(xué)你父皇哈?!敝芴罂粗x開的明憲宗有些無奈,隨后欣慰的看著朱祐樘。
......
王家院門口,紀(jì)昌和背著包袱的小丫牽著馬,王大發(fā)和王府一干下人,都出來送別二人。
“弟弟,你這一走,是不是就不會回來了?!蓖醮蟀l(fā)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連日來的操勞,倒是幫他減了一些體重,看上去精壯了不少。
“怎么會呢,我還要找姐姐呢?!奔o(jì)昌微微笑道。
“嗯,那哥哥就放心了,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啊。”王大發(fā)頜首道。
“小綠姐姐,那銀杏樹你多看著點,還有,沒事叫那些人不要去雜物房了?!奔o(jì)昌翻身上馬對小綠叮囑道。
“放心吧,小少爺,你走了,我將你那院鎖起來,除了我,誰也不能進(jìn)去。”小綠頜首說道。
紀(jì)昌看該交待的都交待了,便揮揮手,揚起馬韁便要走,馬蹄才走幾步,他又想起了關(guān)鍵的事,轉(zhuǎn)頭對王大發(fā)道:“要是我姐姐派人來找我了,就說我去京城了?!?p> “好,哥哥記住了?!蓖醮蟀l(fā)揮揮手道。
紀(jì)昌見此,不再猶豫,躍馬疾馳,小丫跟著后面,二人兩騎離開了吳縣,直往京城而去。
“紀(jì)哥哥,這景色好美啊?!毙⊙究粗鴥膳圆粩嗪笸嘶t柳綠的山道,想著馬上就能找到父母了,心中雀躍,心情好,景色也好。
“可惜馬上就要被砍伐了?!奔o(jì)昌看的更遠(yuǎn),有幾個樵夫正在砍樹,不由得嘆道。
“那要不要阻止他們?!庇直剂艘魂?,小丫也看到了出聲問道。
“阻止的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最根本的問題還是要讓他們知道危害,他們疼了,就會害怕,便才會長記性。”紀(jì)昌目光灼灼道。
“危害,什么危害?”小丫不解道。
“說不準(zhǔn),或許一直不會出現(xiàn),或許明天就會出現(xiàn)?!奔o(jì)昌搖搖頭道。
“紀(jì)哥哥的話總是那么深奧,不過小丫相信你一定是對的。”小丫嘻嘻一笑道。
“小丫,你家很可能是達(dá)官顯貴,倒時候你就是官家小姐了,開不開心。”紀(jì)昌早就想去大明王朝最繁華的京都看一看了,此次出門自然也是我心飛揚。
“只要能和紀(jì)哥哥在一起,哪怕當(dāng)乞丐我也開心?!毙⊙敬舐暫暗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