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寵物醫(yī)院位于L城市中心算是比較繁華的一條街上。
若是沿著這條街再走一站,即是臭名昭著的酒吧一條街。但是好在酒吧一條街的臭只是在自己街上散布,不會蔓延到別的街道上,因此其他的普通人也不必要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搶劫或挨打。
黃衡在上大學時就去過那家醫(yī)院,當時是陪著同班的女孩子去的。
女孩子偷偷在宿舍里養(yǎng)的小狗好幾天沒有正常飲食,當時是大二暑假,同寢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無奈之下女孩只能找黃衡幫他去那邊。
黃衡記得那家醫(yī)院是有四樓,還有一個公園。算是環(huán)境比較舒適的場所了。
當時的黃衡不會想到自己和這家寵物醫(yī)院在一年后會產(chǎn)生這么多的矛盾。
……
傍晚時分,黃衡拒絕了許瀟月邀請他吃店里盒飯的請求,徑直打車去那邊。
一般來說,七點多左右的時候正常經(jīng)營寵物類的店面早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但是寵物醫(yī)院會在二十四小時開放。
黃衡下車之后,看到路旁邊巨大的藍色牌子上面寫著“安溪寵物醫(yī)院”的字樣。
藍底白字。
底下還用小兩號的字體寫著“堅持做您寵物的第二個家”。
黃衡略帶譏諷地看著這行字,心中想著之前樂依依的伯恩山犬樂樂說過的話。
這句話應(yīng)該改成:“做您寵物最深的噩夢”才像話。
黃衡找到旁邊偏僻的地方,想了想叫出涵屋。
“我記得之前按照系統(tǒng)敘述,你是可以具象化的對吧。”
黃衡對著胳膊上的涵屋說道。
涵屋像是一直鸚鵡一樣直立著站在黃衡的手臂上,說道:“你記錯了,系統(tǒng)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不過我倒是真的可以顯形的。”
“這是當然了,按照之間的經(jīng)驗,你可以碰觸到實際的物體,自然可以顯形嘛?!?p> 黃衡滿意地點點頭,看著涵屋身邊出現(xiàn)一道淡淡的光。
片刻之后在風的吹拂下,涵屋說道:“可以了?!?p> 黃衡看著在夜風輕拂下涵屋短短毛發(fā)和圓圓的大眼睛,之后等了等見到涵屋說可以了之后再看去,并沒有發(fā)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于是問道:“你現(xiàn)在是顯形了嗎,怎么和之前沒有變化啊?!?p> “要有什么變化?”
涵屋問道:“你之前就可以看見我,你說我會有什么變化。”
“可以,如果在大庭廣眾下,你就不能變得正常一點嗎,這樣一身藍毛別人以為我怎么樣你了。”
涵屋毛發(fā)豎起來,并不滿意地蹦蹦跳跳:“你以為我愿意啊,我原先多好看的樣子,被你收服之后就成為一個藍色的倉鼠了,我團成一團簡直可以當籃球了?!?p> “別講冷笑話!”
黃衡拍著涵屋的背,將他安定下來說道:“那怎么辦,我拿著你去這家寵物醫(yī)院太明顯了,到時候偵查沒有偵查到什么反而會暴露自己?!?p> “你已經(jīng)暴露自己了,你不是已經(jīng)上過電視了嗎?”
涵屋說道。
“所以我出門的時候問老板娘借了一頂帽子啊?!?p> 黃衡指著自己胳膊旁邊夾著的東西說道。
“要不你找那只蠢貨吧!”
涵屋指了指黃衡的口袋。
“可是,白沙已經(jīng)變成純白色了。”
黃衡遲疑了一下,說道。
“正好冒充白色的牧羊犬!”
白沙說著重新跳進黃衡的口袋里,片刻之后就從手機屏幕里面鉆了進去。
還沒有等黃衡說話的時候,一道土黃色的影子沖出來,在黃衡面前化成了一直白色的大型犬說道:“聽說你有事拜托我?”
“嗯嗯,麻煩你了?!?p> 黃衡說道,仔細看看白沙確實沒有什么太過特殊的地方。
等黃衡帶著白沙從巷子里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漏算了一點。
早在2015年的時候,L城政府已經(jīng)做出了關(guān)于飼養(yǎng)大型犬的規(guī)定,里面明確說了大型犬出門的時候必須要有鏈子拴著,要是在郊區(qū)還好說一點,重點是黃衡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市中心。
黃衡和白沙走在街上的時候,旁邊的女孩子見到這么大的狗都尖叫著跑開,甚至有人拿起電話準備報警。
黃衡慌忙上前解釋著,順便讓白沙做一些乖巧的動作。
比如蹲下,握手和起立之類的。
白沙在服役的時候已經(jīng)習慣了這些動作。奈何習慣不是喜歡,白沙一邊翻著白眼一邊無奈地朝著旁邊的女孩不斷做著握手的動作,一邊吐著自己的舌頭。
黃衡暗地里抹了把汗,心想到底是自己的精靈寵物,和自己是心意相通的。
要是別人真的旁邊跟著一只沒有栓鏈子的大型犬,黃衡也有報警的沖動。
之前準備報警的女孩現(xiàn)在蹲下來,不斷撫摸著白沙的毛發(fā)。
作為一只精靈寵物,白沙身上可是很干凈的,并沒有什么異味,一身的毛發(fā)柔軟蓬松。
女孩看著黃衡問道:“是你將它弄得這么干凈的嗎?”
一般來說,干凈的男生都是比邋遢的男生更讓人產(chǎn)生好感。
黃衡不僅自身白白凈凈的,再加上將自己的寵物也打理地這么干凈,女孩子對他的好感簡直是直線上升。
黃衡說道:“其實沒有什么麻煩的,就是每天洗洗澡,帶它遛遛彎就行了,今天剛好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鏈子?!?p> 女孩點點頭,心中佩服黃衡竟然能每天都幫寵物洗澡。
白沙雖然忠厚老實,但是是在忍不住黃衡的自我吹噓,要知道黃衡將白沙收成精靈寵物之后,可是對自己不管不顧的。
在半個月后遇見危險的時候終于將自己叫出來,可是叫出來咬傷兩個人之后又立馬收回去,白沙嘴上的鮮血和胸前受的匕首的傷都是自己的寵物空間默默處理的。
相比較來說,黃衡對自己的另一只精靈寵物小倉鼠涵屋可是關(guān)懷備至,有事沒事就讓它出來溜達一圈,甚至涵屋將糧食全部吃完的情況下黃衡也沒有懲罰它。
還有最關(guān)鍵的是說好幫助自己調(diào)查黃正言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沒有音訊。
幸好系統(tǒng)沒有好感度的設(shè)置,要是有的話白沙對黃衡的好感度可能直接降到底了吧。
精靈寵物和主人之間的心意是想通的。
黃衡感覺到白沙的怨念之后,心中道歉著,看來自己真的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了。
黃衡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七點半了,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于是正打算招呼白沙走的時候。
白沙朝著自己叫了一聲,黃衡看過去的時候,女孩已經(jīng)抱著白沙的頭不松手。畢竟女孩又不是壞人,白沙害怕自己用力過度傷了女孩,于是招呼著黃衡讓他解決這件事情。
黃衡本來急著去探察安溪寵物醫(yī)院,不料想會節(jié)外生枝,于是走過去拍了拍女孩。
女孩穿著波西米亞長裙,留著一頭柔順的長發(fā),頭頂還頂著一個墨鏡,光潔的手臂如同皓月一般潔白。
由于是光著手臂,自然能更加感受到白沙毛發(fā)的柔軟和舒服。
“這位小姐……”
黃衡拍著女孩的胳膊問道。
女孩仰起頭看著黃衡說道:“你才是小姐呢?!?p> 好吧,自從新世紀以后,好多以往正常稱呼人的詞匯都已經(jīng)變得污名化。
“小姐”這個詞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偶爾叫的時候有的女孩不介意,但是還有人會格外介意。
黃衡一時想不起應(yīng)該怎么稱呼,難道叫大姐、妹子、大妹子?
女孩見到黃衡遲疑,笑著說道:“我叫張雅雅,你叫我張雅也行?!?p> “張雅雅,你這樣抱著我的寵物怎么辦,我還要回家啊。”
黃衡用商量的口氣說道,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叫全名的時候總有一種口氣過硬的感覺,黃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是質(zhì)問了。
女孩柳眉倒豎,雙手揉著白沙的臉:“你主人兇我,怎么辦。”
白沙朝著黃衡“汪”了一聲,黃衡清楚地知道白沙的意思是快點走。但是張雅雅的理解就成了白沙幫著自己在抗議。
于是她說道:“你看,你自己的狗都對你不滿意,要不你把她轉(zhuǎn)讓給我吧?!?p> “怎么可能……”黃衡脫口而出。
這個人怎么這樣,大街上見到別人養(yǎng)的狗就想要占為己有,真以為整個世界都是圍繞著她轉(zhuǎn)的嗎?
“絕對不可能?!?p> 黃衡再次重復(fù)著:“張雅雅小姐,麻煩你讓一下,我要離開了?!?p> 張雅雅本來試探一下看黃衡是怎么想的,見到她態(tài)度如此堅決之后只能撅著嘴無奈地摸著白沙,低聲呢喃著:“我們會再見面的?!?p> 白沙伸出舌頭,舔著張雅雅的胳膊。一般來說女孩子遇見狗的口水的話都會退避三舍的。
張雅雅也不例外,笑著將白沙的頭推開。白沙脫困之后一個箭步直接竄到黃衡身邊。
張雅雅站起來,拍拍自己長裙垂到地上沾上的灰塵,深深看了眼黃衡和他身邊那條白色的狗,說道:“我們會再見面的。”
“我們會再見面的?!?p> 黃衡心中想著,L城這么大,有五百萬人在這里常駐,兩人見面的機率小之又小,于是在分別的時候也點點頭說著和張雅雅相同的話,但是心中想,最好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