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火爆（一）
回到攤子的秦卿還好，秦廉卻是嚇了三兄弟一跳。
“三哥，你哪受傷了？”秦書抓著秦廉的胳膊問道。
秦廉搖頭，“不是我，是鐵老受傷了?！?p> “鐵老？”
“就是田叔說的那位鐵匠。”
怕大哥一人搞不定，秦卿就對四哥秦孝道：“四哥，大哥一個人在仁心堂我不放心，你去看看如何？”
秦孝有些猶豫，秦卿就道：“大哥說虎子哥辰時左右送魚來，這眼看著也差不多了，我們這兒人手已經(jīng)夠多了。”
秦孝這才點頭應下。
秦孝剛離開一刻鐘左右，一個面色黝黑的青年趕著一輛牛車尋了過來，雖然沒見過，但秦卿從他車板上放著的兩個大盆還是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大哥說的好友虎子。
秦廉卻是認得他的，忙招呼道：“虎子哥?！?p> 虎子今年十九，比秦禮還要大一歲，許是從小就要干活的緣故，他的體格很是壯碩，一看就是個有力的。
虎子聽到叫聲也是一眼就認出了秦廉，再看他身后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立即確認了他們的身份，趕著牛車迎了上來，“三郎，可是好久沒見到你了?！?p> 一番契闊，秦棋帶著兩盆約莫十五條左右的草魚和烏江魚回了家——這些魚都是明天用的，但也要提前一天殺好腌制，誰叫他們在城里沒有家呢，不然就可以現(xiàn)賣現(xiàn)殺。
錦繡街可是萬縣最繁華之地，哪里會允許他們當街殺魚？
虎子將魚送到，上午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他也沒急著走，將牛車聽到路口小巷里就與秦廉在攤上聊了起來。
“烤魚我倒也吃過，沒什么新奇的，你們怎么想到賣這個了？”
虎子是長江邊長大的孩子，家里祖祖輩輩都靠打漁和替人搬運貨物為生，若說別的他可能還真沒吃過，但魚，他都快吃吐了。
秦廉笑道：“虎子哥，我妹妹做的烤魚可和你吃過的那些不一樣！”
“哦？”虎子適時露出好奇，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旁烤爐邊的秦卿身上，只見她正一邊用蒲扇輕輕扇火，一邊往爐架上的魚身上撒著各種調(diào)味料，不由贊道：“秦妹妹一看就是個能干的。”
秦卿聽到他的夸獎也不臉紅，笑著說道：“多謝虎子哥夸獎?！?p> 今天是頭一次出攤，準備的比較匆忙，烤魚用的烤爐還是跟陳同借的，考慮到做的是外賣類型的，秦卿就舍棄了專用烤架，只在雜貨鋪買了幾十個陶盤，這些陶盤都是按照一般魚的大小燒制而成，而秦卿選得又都是兩斤以內(nèi)的魚，所以還裝得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烤魚的香味逐漸散開，別說過路的人，就是后頭錦繡街把頭的幾家商鋪都聞到了香味，秦棋和虎子更是不住的吞口水。
秦廉見了笑話他們道：“虎子哥沒吃過也就算了，五弟，你昨晚不是才吃過嗎？那么大一條魚你一個人就吃了小一半，怎么，還沒吃夠？”
秦棋想也不想的點頭，嘴里還不忘說道：“小妹做的烤魚太好吃了，我是百吃不厭。”
秦卿轉(zhuǎn)頭笑道：“五哥別急，今天是頭一次，我心里沒底，若是生意好的話還可以增加不同口味?！?p> 第一條魚烤好后，秦卿將它擺在了鋪滿菜蔬的盤子里，又倒了一些昨天做好的香辣椒，然后對虎子說道：“這第一條就給虎子哥帶回家嘗嘗鮮，好吃的話別忘了替我們宣傳宣傳哦~”
秦卿模樣生的極好，這會兒雖然有些灰頭土臉，卻也掩蓋不住她的美貌，虎子一時有些看呆了，還是秦廉撞了撞他的手臂才回過神來。
“這怎么好意思？”
秦卿：“無妨，虎子哥不用跟我們客氣，你是大哥的朋友，自然就是我們兄妹的朋友，何況你還一早就來給我們送魚?！?p> 秦廉也道：“太客氣就矯情了??！”
虎子無奈，只好收下，眼看時間不早便告辭離去，臨走前告訴秦卿，明日送魚來再把盤子還給她，秦卿笑著答應了，沒說盤子也是送的。
這么大的陶盤一個才三文錢，秦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收錢，這也算是個噱頭吧。
附近有人聞了香味過來問道：“小姑娘，你這賣的是什么？”
秦卿將烤的活交給了兩個哥哥，自己站到一旁的小矮桌邊收拾盤子，聽到來人的問話忙停下手上的動作，笑著答道：“大叔，我這里賣的是烤魚，您瞧，共兩種，一種是草魚，另一種嘛就是這烏江魚?！?p> “那你這烤魚怎么賣？”
“草魚是五百文一份，烏江魚是八百文。”
這價格，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草魚一般是十文左右一斤，烏江魚貴些，要二十文，秦卿選得大多是二斤上下的，也就是二十到五十文左右。
來問的人一開始還覺得貴，但架不住那不斷吸入的香味誘惑，一咬牙道：“那給我來一條草魚?！?p> “好的，您稍等?！鼻厍湫Σ[瞇的答道，“您吃麻吃辣嗎？”
來人點頭，“我們家的人都喜歡麻辣?！?p> 秦卿點頭，很快就擺好了一盤，“這盤子不用退還，是送的?！?p> 來人有些驚訝，然后臉上就笑開了，“你這丫頭好會做生意?！闭f著就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秦卿。
秦廉橫插一手，抱歉的說道：“我家這三個弟妹負責做吃食，收銀的事還是我來吧?！?p> 秦卿也附和道：“是啊，做吃的最要緊的是干凈衛(wèi)生?！?p> 開張生意做成，接下來就好做多了，萬縣城內(nèi)的富人不少，即使不像王家那般，但花個幾百文買個新鮮還是可以的。
這天秦卿只準備了十條魚，其中草魚占了三分之二，只有三條烏江還被人以五兩銀子包圓了。
秦卿看著對方越看越眼熟，還是買了包子回來的秦廉將人認了出來，“王掌柜？”
秦卿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可不正是醉仙居的王掌柜嗎？
王掌柜面帶笑容的對兄妹四人道：“我打老遠就聞到了你家的烤魚香味，秦姑娘的手藝比我醉仙居的大廚也不差啊！”
“您瞧我這記性，竟沒認出您來。”秦卿有些不好意思，“掌柜伯伯過獎了，我哪能與貴酒樓的大廚相比！”
“秦姑娘謙虛了?！蓖跽乒裱壑袧M是欣賞。
秦卿道：“既是您，這魚就送您了，也請您替我品鑒品鑒?！?p> 王掌柜卻推拒了，“那可不成！不瞞姑娘，今日我們老少爺來巡鋪，路過這里被你這烤魚勾起了饞蟲，這不，就讓老奴過來買了。咱都是做買賣，既是買賣，又豈有不付錢之理？”
“怪道世人都說王家人守禮，今兒個秦卿才算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