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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嫁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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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嫁蕭郎 明珠還 2045 2020-06-30 00:02:00

  容先生再去拉她,容錦就順勢緩緩站了起來。

  裴子深不由失笑,她倒是識時務(wù),只是可惜,到了今日這般地步,他是不死不休了。

  “蕭先生,有件事我想提醒您一下?!?p>  “你說?!?p>  “五年前煙雨在醫(yī)院騙你說孩子沒了,你應(yīng)該還記得那家醫(yī)院吧?!?p>  “記得?!?p>  “那你不妨去找一下當(dāng)年那位李姓女大夫,好好問一問她,當(dāng)年煙雨到底做沒做手術(shù)?!?p>  “還有,你在怡和城見到煙雨,后來,你們也曾在一起數(shù)日,你為什么從來沒有深入去想一想,她的右手為什么會廢了。”

  “廢了?”

  蕭晉西有些茫然的望著裴子深,怔怔的重復(fù)了一遍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煙雨的手只是不小心傷到了骨頭,一直在休養(yǎng)……”

  裴子深失笑搖了搖頭:“你從沒有摘下過她手上的護(hù)腕嗎?蕭晉西,我原本以為,你對煙雨是有感情的,可如今看來……”

  他眼睛通紅望著蕭晉西,嘶聲一字一句道:“她就這樣為了你和你的孩子,丟了這條命,一點(diǎn)都不值!一點(diǎn)都不值得!”

  “我現(xiàn)在去找她,我會把一切都弄清楚……”

  “找她?去哪找?黃泉嗎?”

  樹頂上的一蓬雪,忽然被風(fēng)吹的簌簌落了下來,正砸在蕭晉西的臉上肩上。

  冰涼的雪灌入頸間,他整個人忽然清醒了過來。

  裴子深和小可樂身上簪著的白色的花,裴子深數(shù)次重復(fù)的那一句‘她已經(jīng)不在了’,忽然化作數(shù)道銳利的刀鋒,狠狠刺在了他心上。

  直到這一刻,他方才隱隱有些信了裴子深的話。

  怡和城那一次,他讓陳林把她關(guān)在酒店房間,她胃病發(fā)作痛的昏死過去,還有上次在錦繡花溪外,陳林也說,她胃痛的昏了過去……

  這些細(xì)小微末的枝節(jié),漸漸串聯(lián)在了一起,像是血管里絲絲縷縷的隱痛一并匯入到了心房。

  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脊背抵在了樹干上,他全身冰冷顫栗,慘白著臉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她舍不得小可樂,小可樂還這么小,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舍下小可樂的……”

  “是啊,她舍不得小可樂,只是可惜啊蕭先生,她去的時候,小可樂正在從國外趕回來的飛機(jī)上,你知道嗎?一直到她咽氣,她都睜著眼望著病房的門,盼著小可樂出現(xiàn),可最終,她連她最愛的孩子都沒能看到……是我和小可樂親手幫她合上的眼,我碰到她的臉的時候,她冷的如一塊石頭一樣,我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都沒辦法讓她瞑目,是小可樂喊了媽媽之后,她才閉的眼……”

  裴子深仰起臉,可眼淚卻是洶涌落了下來,他抬手抹去,啞聲道:“都說人死如燈滅,但有些事卻不能就這樣算了,煙雨生前受了太多罪,吃了太多苦,我總得給她討一討公道?!?p>  容錦瑟瑟向后退了一步,裴子深卻看向她,再次喊了她的名字:“容小姐,你知道煙雨將來會成為很出色的文物修復(fù)師,所以你讓人挑斷了她右手的手筋,廢了她的手!你這樣的女人,毒辣如蛇,根本沒有絲毫的人性可言!”

  “我沒有……”

  “還有你那根鞭子,這些年京都人人都說容小姐溫婉良善,可又有誰知道,當(dāng)日闖入公寓,容小姐你舞著那根鞭子,將煙雨抽打的血肉模糊皮開肉綻時,又是怎樣的風(fēng)采。”

  “你胡說!”

  “胡說嗎?”裴子深笑了:“是啊,煙雨死了,死無對證是不是容小姐?但是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吧?!?p>  “你有證據(jù)嗎?你這樣信口開河,根本是污蔑,我要告你誹謗……”

  “當(dāng)年你打完人,為了逼著煙雨親自和蕭先生提分手,你只能找人給煙雨治傷,畢竟,若是蕭先生看到煙雨身上臉上的傷,也會起疑是不是?你花錢封了那個老醫(yī)生的口,只是后來,那老爺子想必良心不安,這件事一直梗在心里念念不忘,前些日子老人家去了,倒是將煙雨當(dāng)年的病例和您付封口費(fèi)的所有記錄全都留存了下來,如今,這些東西,就在那戴老醫(yī)生的兒子兒媳手中,蕭先生,您可以讓人取回來,看一看就知道了?!?p>  謝尋梅已經(jīng)完全驚呆了,如裴子深所說,這些年容錦留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溫柔可欺,端莊得體,所以裴子深說這些話后,她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不信。

  但是裴子深說的字字句句都言之鑿鑿,并無疏漏,實(shí)在讓人,不得不信。

  蕭老爺子眉宇深蹙,轉(zhuǎn)首看向身側(cè)下屬:“你派人立刻去戴家取那些東西回來?!?p>  “老爺子,您憑什么信他的話,若是他污蔑我偽造證據(jù),我豈不是啞巴吃黃連……”

  “是不是污蔑,我看到東西后,會做決斷?!?p>  蕭老爺子看了容錦一眼,收回視線,對裴子深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會查證清楚,如果是實(shí)情,我一定會給許煙雨一個公道,但若是有一個字作假,我亦是不會放過你。”

  “老爺子,子深已經(jīng)是這樣的身殘之人,若我所說有半個字作假,就讓我不得好死……”

  蕭老爺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多說,拄了拐杖向內(nèi)走去:“晉西,跟我回來。”

  “如今正是冬日,所以按照他們家鄉(xiāng)的習(xí)俗,會停靈七天,你現(xiàn)在回去,還能再見她最后一面,蕭先生,雖然我心中對您有怨有恨,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煙雨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她也自始至終,都干干凈凈清清白白,不管你信還是不信?!?p>  蕭晉西趕到煙雨老家那一日,紛紛揚(yáng)揚(yáng)下了七八日的雪,堪堪停了。

  她就躺在一個簡陋的水晶棺里,水晶棺放在慕青那個小院子里的屋檐下。

  有人斷斷續(xù)續(xù)的來祭拜送行,小小的堂屋里燃著香,擺著供品,煙霧繚繞。

  慕青坐在一把椅子上,枯黃的臉,怔怔的望著一尊神像,不發(fā)一言。

  鄰居們嘆息著抹著眼淚進(jìn)來,又離開,有幾個男人蹲在一邊抽煙,商量著明日怎樣抬棺,怎樣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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