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搭橋
英國公夫人的性子向來是雷厲風(fēng)行的，她也是個爽快人，看得不順眼的人從不會多說幾句，看得順眼的才會往來，更何況柳芳菲幫了她大忙讓她容色恢復(fù)捉住夫君的心。
“譚夫人，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夫君有個妾侍，是夏家送的，在我們英國公府也很是囂張了幾年，不過那幾年正巧是我韜光養(yǎng)晦的時候，如今我可不會再隱忍了。我聽說夏家也想做皇商，說句難聽的，他們家可不配?！?p> 賈氏是聽柳芳菲說過夏家的事的，再說英國公夫婦的事，整個京城權(quán)貴圈也都是知道的。
“國公夫人的心思，我完全明白?！辟Z氏也是做正房的，當(dāng)然知道正房夫人的苦，可她也是尷尬，畢竟已故的小姑子譚氏，也就是夫君譚拓的親妹妹，不也被送去安國公府當(dāng)貴妾了么。
英國公夫人笑道：“我這并不是在指桑罵槐什么，看著柳芳菲就知道譚氏是個溫婉和善的。但凡小妾都知道分寸，夫人們也是懶得去計較的。我說這么多，無非就是想告知夫人，皇商的事，我和我娘家肯定站在譚家這邊。只是譚家不像其它三家那樣四處拉攏，恐怕?！?p> 英國公夫人認(rèn)為譚家沒有勝算。
賈氏笑道：“多謝國公夫人幫忙，要說京城里有什么裙帶關(guān)系，大概也就是安國公府了，不過說到底，安國公府也不會承認(rèn)咱們是正經(jīng)親戚。我家夫君說了，此次進(jìn)京只是因為想看看外甥女柳芳菲，其他的事就都隨緣吧。但是國公夫人這番好意，我記下了。”
一個世家夫人特地上門表示自己是譚家陣營里的人，賈氏當(dāng)然高興。
但有些事可不像表面上表現(xiàn)出來得那么簡單，畢竟譚家的根基在那里，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而且譚家該張揚(yáng)的張揚(yáng)，不該張揚(yáng)的從不張揚(yáng)。
別看江南譚家、江西李家、江東王家、江北夏家這四家商賈齊名，可輪低調(diào)行事還是譚家作為妥帖。
英國公夫人走前，賈氏硬是讓她帶了些禮物回去。
等到英國公夫人回去打開這個小盒子，驚訝了，這里頭的寶石閃閃發(fā)亮，是最近京城里十分少見的鉆石，據(jù)說是從西域傳過來的，當(dāng)時本朝四大商賈之家進(jìn)京，各人都進(jìn)獻(xiàn)了不少東西給朝廷。
這鉆石就是江南譚家進(jìn)獻(xiàn)的。
曾欽言進(jìn)屋就見母親拿著一盒鉆石，訝異道：“這可是京城里最難買到的鉆石，鑲嵌在釵環(huán)首飾上可好看了。譚夫人賈氏送您的？”
英國公夫人點頭，“怪不得跟賈氏接觸過的夫人都喜歡她，確實出手大方，誰不喜歡大方的人呢。我今天見過之后，對商戶也有了改觀，原先覺得她們出身不高滿身銅臭規(guī)矩不足。今日見那賈氏倒沒有市井之氣，通身倒是有股書香門第的氣質(zhì)，不市儈不計較，行事磊落大方?！?p> 曾欽言笑道：“母親，您從來不曾這樣夸獎過別人?！?p> “賈氏氣定神閑，對競爭皇商一事似是不放在心上?！庇蛉擞X得有些奇怪。
“那您想幫幫柳芳菲的舅舅舅母嗎？”曾欽言也希望譚家能贏，一來是因為譚家老爺夫人是柳芳菲的嫡親舅舅舅母，而來她也不喜歡看到府中姨娘囂張。
“試試吧，我要見一見長公主去。”英國公夫人季氏，娘家是一品大將軍府季家，同樣是滿門武將。
季氏的親妹妹是長公主的兒媳婦，所以有著這層關(guān)系，季氏就能見到長公主。如今的佑安長公主是皇上的妹妹，雖然公主也多，但這位公主年輕時和尚為皇子的皇上特別親近，而且大駙馬是有從龍之功的，因此佑安長公主若是說什么話，皇上還是會給面子的。
次日上午，英國公夫人季氏就去了佑安長公主的府邸說話。雖然她竭力推薦譚家，但佑安長公主卻是淡淡的推脫。
“如今不少人都拿了商家的好處，想著到時候要求情說話。依本宮說，這事還得皇上定?！遍L公主壓低聲音道：“皇上確實老了，疑心病越來越重。有些話我也不好說。我勸你們也靜觀其變，萬一哪天皇上翻了臉，大家都要倒霉。”
英國公夫人一聽便問：“是不是宮中出了什么事？”
“本宮聽說去年才得寵的麗貴人替江西李家說了幾句話，皇上大怒竟讓麗貴人禁足。所以大家還是別那么起勁了，收了禮的就收了，但是話就別說咯。”長公主時常能聽到宮里頭的消息。
小季氏微微向姐姐英國公夫人搖搖頭，然后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本就是隨便說說的，咱們就不選什么皇商的，管他是誰呢。最近京城開了一家百味齋，里面的糕點特別好吃。”
英國公夫人也是聽音知意的人，便不再追問下去。
等她回了府邸就親自寫了封信讓心腹下人送去譚府。
賈氏收到英國公夫人的信還是挺意外的，她沒想到英國公夫人竟真的會幫她，雖然結(jié)果不怎么樣，但她也感激，心里默默記下。
九月初十是佑安長公主的五十歲生辰，幾乎大半個京城的權(quán)貴夫人們都來慶祝送禮，平時上了年紀(jì)不怎么走動的老夫人們都出門走動了。
上午，長公主府邸的門口就是車水馬龍，長公主的兒媳小季氏忙著招呼客人。
英國公夫人季氏心疼妹妹忙得像陀螺就幫忙一起招呼。
才用過午膳，佑安長公主就犯了偏頭疼的老毛病下去休息。
平西郡主自然是不會缺席這樣的場合的，按照輩分，她還要叫長公主一聲皇姑母。
曾欽言輕聲道：“等會兒，咱們也告辭吧，長公主都不舒服了，咱們留在這兒看戲吃瓜子的，多傻?！?p> 本來，世家夫人小姐們也就是過來錦上添花，給皇上的妹妹，這位受寵的老公主賀壽的。
“再等會兒，我先去看看我皇姑，然后我們一起走?！逼轿骺ぶ餍Φ?，既然來了，總得關(guān)心關(guān)心才是。
進(jìn)了內(nèi)院就見仆婦們恭敬站著，等平西郡主進(jìn)去就見長公主躺在榻上，她身邊的老嬤嬤在給她按摩太陽穴。
平西郡主突然想起了柳芳菲，笑道：“皇姑母，這是老毛病又犯了，侄女給您推薦個人，興許能治好您，您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