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醫(yī)者仁心

　　騎士和牧師面面相覷，似乎明白了馮子材的用意。

　　村長死亡，真兇到底是誰？

　　現(xiàn)在只剩下三個嫌疑人——牧師、騎士、卡特。

　　“那一定是醫(yī)師卡特了，”騎士頗有自信，“當時我和兄長在一起、可以相互證明?！?p>　　不愧是騎士，技能怕是全點武力值上了。

　　“??？”馮子材驚了，“你以為我們?nèi)嗣窬鞎嘈拍愕墓碓捗?？?p>　　直系親屬的證詞屬于法律上的回避范疇，基本上是不會被采信的。

　　并且現(xiàn)在還不能排除兩人合作犯案的可能。

　　“呃...”牧師似乎也覺得騎士這句話站不住腳，略帶尷尬神色，“村長殺害了卡特的雙親，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事實上，卡特正是二十年前波拿巴特農(nóng)場慘案里不幸遇害的夫婦所生下的孩子。二十年來，卡特以一名游方醫(yī)師的身份周游世界，也正是為了找到潛逃的兇手。

　　皇天不負有心人，兩年前、卡特終于在寂靜村找到了他曾苦苦追尋的仇敵。

　　雖然還不清楚他是如何確定目標的，也許是記住了對方的聲音、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物證、不得而知，但總之卡特將矛頭指向了村長賈克斯。

　　“沒錯，”馮子材予以肯定，“甚至還在他家里搜出了嗎啡片的小藥盒子和注射器。”

　　雖然作為一名醫(yī)學工作者，擁有一些藥材（嗎啡片）和職業(yè)工具（注射器）無可厚非，但結(jié)合到死者的死因著實顯得十分可疑。

　　“而且卡特下午曾和村長發(fā)生爭執(zhí)，”牧師語重心長地說，“爭執(zhí)過程中卡特甚至被狠狠羞辱了一番?！?p>　　“不錯?！?p>　　馬廄里狼藉的現(xiàn)場、村長脖子處的抓痕和勒痕以及馬廄里離奇死亡的馬匹都能很好佐證這場打斗。

　　血氣方剛的卡特在多年的仇恨和屈辱在這場導火索的推波助瀾之下，做出過激的舉動并非不可能，或者說要是不這么做倒顯得更加異常。

　　“還有、卡特在死亡時間內(nèi)根本沒有不在場證明，”牧師補充，“他完全有充分的時間進行犯案。”

　　確實，艾露在看到卡特于清歡分別之后才進的屋內(nèi)，此時正是晚上九點五十五，算上她在門口耽誤的時間、準備及使用食物、包扎傷口等項目，可以推算卡特是在晚上九點三十左右與清歡分別。

　　此后便沒有不在場證明，爾后出現(xiàn)在眾人中的時候就是晚上十點二十分過，也是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nèi)，卡特有完全的作案空間。

　　“所以，只能是卡特殺害了村長，”牧師作出判斷，“甚至還在馬廄的草垛里發(fā)現(xiàn)了作案用的注射器和藥物?！?p>　　“這也就是問題所在?！瘪T子材接過話頭。

　　“什么意思？”

　　“馬廄的草垛里我們發(fā)現(xiàn)了幾支注射器？”

　　“.....”

　　“我?guī)湍慊卮鹆税桑瘪T子材侃侃，“兩支。一支是空的、而另一只則裝滿了嗎啡。”

　　“這又如何？”牧師不解。

　　“這又如何，”馮子材答話，“試問、有誰會同時帶上兩支注射器？”

　　“這不很正常么？”牧師撓了撓頭、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如果是小心謹慎的人也許會帶上兩支注射器也說不定?！?p>　　“既然帶了兩支，為什么只用一支呢?！瘪T子材反詰，“若是小心謹慎的人會兩支都用上吧？”

　　“也許他覺得一支就足夠了？”

　　“足夠了就沒有必要帶兩支吧，不過這個暫且不論，”馮子材頓了頓，“這兩支注射器也是完全不同的?！?p>　　“何意？”牧師詢問，“兩支注射器外表都是差不多的標準形式?！?p>　　“內(nèi)容物不同?！瘪T子材解釋，“還未注射的那支注射器里殘留著白色粉末，這是因為嗎啡片通常含有結(jié)晶水化合物，所以其物理特性是難溶于水，會形成白色顆粒狀沉淀?！?p>　　“嗎啡片通常用于醫(yī)療上的鎮(zhèn)痛藥物，其純度不高也難溶于水，直接注射并不能十分快速地致人死地，所以用它來殺人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馮子材繼續(xù)說道，“這支注射器里的物質(zhì)是來自卡特房間里發(fā)現(xiàn)的裝有嗎啡片的小藥盒子、磨碎并用水稀釋而調(diào)制而成?！?p>　　“這樣做的效果并不理想，同樣符合卡特臨時起殺心的特征，”馮子材說道，“如果是精心準備的謀殺計劃，想必他也會全力避免和村長產(chǎn)生沖突。沖突的后果就是讓村長知道自己的身份并產(chǎn)生戒備，從而加大刺殺難度。這是得不償失且不合邏輯的?！?p>　　“事實上，卡特只不過是在產(chǎn)生沖突后臨時起意，磨碎嗎啡片并調(diào)制注射液、準備進行他的計劃，”馮子材說道，“很可惜，當他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村長已經(jīng)殞命。同時他也憑借其多年的醫(yī)學經(jīng)驗判斷出來村長死因是呼吸麻痹，所以為避免被懷疑、慌忙扔掉了手中的注射器。”

　　“至于另外一支注射器的內(nèi)容物則完全不同，”馮子材補充，“雖然只有少量的殘余液體，但并沒有白色顆粒狀沉淀。如果是卡特所用的嗎啡片磨碎制備的注射液，無論如何也會殘留有白色顆粒狀沉淀的?！?p>　　“這種注射液應該是鹽酸嗎啡注射液，見效快、純度高，除了廣泛應用于嚴重創(chuàng)傷、戰(zhàn)傷、燒傷、晚期癌癥等的鎮(zhèn)痛外，同樣也受到癮君子們的熱烈歡迎。”馮子材冷笑一聲，繼續(xù)說道，“很難相信一個人在沒有提前計劃的情況下會同時準備兩種效果差不多但內(nèi)容截然不同的東西?！?p>　　“如果這是來自兩個不同的個體、就說得通了，”馮子材注視著牧師，“兩支注射器的來歷，一支來自真兇，使用完后便扔到附近草垛，卡特來晚一步，發(fā)現(xiàn)已有人捷足先登，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同樣選擇將注射器扔掉?！?p>　　“那么，還剩下誰有嫌疑呢？”馮子材環(huán)顧騎士和牧師二人，眼神撲朔迷離。

　　“你、休要血口噴人！”騎士怒吼道，手上的銀劍躍躍欲試。

　　“不要沖動，沒人會傷害你們的，我所需要的只是真相，”馮子材暗示性地把玩著手上的手槍，“不過，你們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