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回到山坡的竹樓,天光已快放亮了。
他凝神靜氣在四周察看一翻,才縱身翻上二樓,輕緩地把房門推開,閃身進房合上房門。
越想費勇的話越來氣,忽地一劍發(fā)泄似的急刺窗臺。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把寧飛驚得騰身躍起直撲窗外,人在空中劍似游龍護住全身。
借著月光觀瞧,只見一位身形婀娜一身素裝的女郎正站在二樓窗外不遠處滿臉驚怒地看著他,女郎身背黑色行囊,腰下斜跨一柄帶鞘短刀,滿頭亮麗的烏絲根根柔順,一陣秋風吹來,烏發(fā)隨風飄灑,在月光清輝映襯之下恰如凌波仙女,鵝蛋般的小臉上鑲嵌一對黑葡萄似的大眼,長長的睫毛輕輕煽動,雙眸里似有清波蕩漾,細長的柳眉因怒氣微微豎起,瑤鼻挺秀,櫻口紅唇,面似美玉般溫潤光澤,如此美貌不可方物的女郎真是天上少有,人間難尋。寧飛看清來人,不由暗想天光發(fā)亮還有很大一段時間,張玉蘿不在緝捕司好好待著早早跑來這里,必是孟捕頭派來的,莫非有什么極為緊要的事情?
他心疼張玉蘿來這么早,剛想張嘴說幾句體己的話。不料張玉蘿恨他剛才差點傷到自己,伸出蔥白似的一根細長玉指指著寧飛鼻子道:“寧飛,你這混蛋,差點傷到本姑娘,你你你......?!睔獾挠行┱f不出話了。
寧飛被罵得哭笑不已,心道:”人要倒霉,好事一個沒有不說,壞事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先是好心給人幫忙,卻被翻海幫的費家兄妹一番奚落,正郁悶不已,誰料在自己的小樓無意中發(fā)泄悶氣的一劍卻差點傷到心愛的姑娘張玉蘿,于是又落得張玉蘿一頓臭罵,寧飛只覺自己最近簡直是霉運透頂。
他不敢說剛才想拿窗臺撒氣,而是委屈道:“玉蘿,你好歹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不過是偶然想到了一個絕妙劍招,想著順手驗證一下而已,天光還沒亮,我這小樓一向僻靜少有人跡,可誰知道我這一劍早也不出晚也不出,偏偏是你不聲不響地在窗臺外面時,我這一劍出了。要是知道我心愛的玉蘿在外面,再借我一百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
聽了寧飛把話說完,張玉蘿一張俏臉怒色漸漸消退,看到愛郎寧飛一臉可憐巴巴充滿委屈的樣子,不由怒氣煙消云散,有些心疼地快步走到寧飛身前,伸出一只新剝蔥白似的玉手揉了揉寧飛得俊臉。
張玉蘿櫻口微張嬌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寧大俠,快別再裝的多委屈似的了?!?p> 寧飛趁機伸手把她使勁摟緊懷里,埋怨道:“你一個女流之輩,大半夜跑到這兒來干嗎,也不怕出了什么危險讓我多擔心?”
“想你,就來找你呀。”
寧飛調(diào)笑道:“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也不怕被人笑話。”
張玉蘿把俏臉靠到寧飛懷里,伸出一雙柔若無骨的玉臂緊緊抱住他的腰,臉上有幾分羞紅道:“誰來笑話?這里一個外人都沒有?!?p> “孟捕頭派你來的吧?”寧飛輕撫著她的秀發(fā)道。
“嗯?!睆堄裉}在懷里輕輕點了一下瑧首。
寧飛擁著樹熊一般吊在自己身上的張玉蘿回到屋內(nèi),在床邊坐下來。
張玉蘿抬起一張俏臉道:“今日午時孟捕頭命人告知我回他老人家住的府宅一趟?!?p> “見到他老人家,我剛想施禮給他老人家問安,不料一句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責罵了好一陣?!?p> “太過份了吧,我們家玉蘿聰明可愛又美麗大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孟老頭責罵你的時候怎么好意思張嘴?下次我見到他,非要和他搞搞道理,替我們家玉蘿討回公道?!?p> 張玉蘿白了他一眼,在寧飛腰上狠掐了一把,繼續(xù)道:“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冤家,在江湖上一向風流多情,到處沾花惹草,老人家責罵說: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眼瞎了呢,看上誰不好,卻偏偏看上寧飛這個花心的混蛋小子了!”
“孟老頭也太不地道了,枉我平時一向?qū)λ先思易鹁从屑樱趺幢澈蟊M說我壞話。”寧飛訕笑道。
“孟老頭罵我家玉蘿的帳我先記上,先說他老人家安排你找我有何吩咐?”
擔心自家一身情債的事說多了易壞事,寧飛趕緊跳開話題。
張玉蘿笑了笑,說道:“老人家說寧飛這小子太聰明,辦事滑溜的很,讓我最近跟緊你些,盡快把去相州緝捕司協(xié)助風化成捕頭的事情辦利索,省得你偷奸?; ?p> 寧飛不由失笑道:“難道我的人品一向很差嗎?孟老頭就這么不放心我嗎?”
雖然嘴上對孟捕頭不是十分尊敬,可是寧飛心里卻知道老爺子對自己有多么喜歡和疼愛,自己有難處時,只要老爺子知道了,從來都是出十二分力幫自己解決。至于說這次派玉蘿過來監(jiān)督自己,寧飛心里也明白這是老人家想給自己和玉蘿躲創(chuàng)造一些在一起的機會,加上玉蘿辦事一向細心機敏,能給自己以得力臂助。
“臨來前,老人家還囑咐我想辦法抓牢你。”
“抓牢我?這話怎么說的?”
張玉蘿忽然從寧飛懷里站起,離遠一些笑瞇瞇道:“老人家說你寧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身手極高,頭腦靈活辦事機警,更難得的是在江湖中人緣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風流好色,處處留情。所以想真正抓牢你,僅僅是一塊踏青尋芳還很不夠,最好找個機會和一起春宵帳暖才行。”
說到最后幾句時,張玉蘿那溫潤如美玉似的一張俏臉早已經(jīng)紅云密布。根本不敢抬頭看寧飛的眼睛。
“此話當真?”
“嗯?!?p> 寧飛當然知道張玉蘿是在逗自己玩,卻故裝糊涂,猛虎下山一般撲了過去把玉蘿攔腰抱起,隨手脫掉她的鹿皮短靴。
兩只瑩白玉足在窗外投進的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晃得寧飛一時有些愣神。
寧飛色瞇瞇道:“好迷人的一雙玉足??!”
“真的迷人嗎?”張玉蘿嬌笑道。
“當然迷人,簡直迷死人,沒看到我的口水都快流成河了嗎。”
“大色狼,只顧看人家的腳,人家別的地方就不好看嗎?”
寧飛順著晶瑩玉足往上看,一對長長的玉腿筆直圓潤,僅著一身貼身小衣的軀體曲線玲瓏有致,兩瓣翹臀形如滿月,柳腰僅堪一握,胸部挺拔高聳,再加上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簡直如天女下凡。
張玉蘿被寧飛那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自己仿佛要流口水的樣子逗得發(fā)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她雖然對自己的容貌一向頗為自信,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如此打量自己,仿佛看一輩子都不會滿足,也是油然感到高興萬分!
“呆子,天一亮我就會走的,難道你就這樣看我看到天亮嗎?”
寧飛像是聽到了沖鋒的號角,運勁甩掉一雙快靴,飛身撲向床上的玉人。玉蘿不禁害羞地閉上一對黑葡萄似的大眼,擺出一付任君宰割的模樣。
不料寧飛只是把玉蘿摟在懷里,在紅艷欲滴的櫻唇上親了一口,就困的眼皮再也抬不起來,不一會就沉沉地酣睡起來。張玉蘿睜開秀目看著寧飛帶著深深倦意睡去的俊臉,心中有幾絲心疼,還有幾分羞惱!
心中暗道:‘平時見到人家總是一付急色的模樣,今天主動送到嘴邊卻又不敢了’
張玉蘿知道他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實在困極了,不想再打擾他,等寧飛完全睡熟后,輕柔地起身穿上脫掉的外衣和鹿皮靴,打開房門,一道輕煙似的溜下樓去,轉(zhuǎn)眼消失在淡淡的朝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