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十八彎,路途有點(diǎn)顛簸,馬走到一半,突然發(fā)了瘋,馬夫駕馭不了,坐在轎子里的云沁反應(yīng)過來,掀開簾子一看,糟了,走這種地形,馬匹突然發(fā)瘋,恐怕又遭人暗算了!
云沁想跳出轎子逃生,但看向前面的驚慌的馬夫,一個干瘦的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
云沁猶豫了一下,果斷使出十成十的功力,搶過馬夫的韁繩扔掉的同時,再瞄準(zhǔn)時機(jī),雙手使勁提起馬夫,把他扔得老遠(yuǎn),見馬夫滾進(jìn)了路邊的草叢,云沁松了一口氣,然而,她是錯過了逃命的最佳時期。
瘋馬亂竄,云沁強(qiáng)穩(wěn)住平衡,想站穩(wěn)了,不要摔下車被車輪扎廢,但根本來不及逃命了,在拐彎處后的道路有滑坡的跡象,路窄,馬急剎不住蹄子,由于慣性,馬、車、人一起掉了下去。
“三小姐!”馬夫一瘸一拐地跑到路邊看情況,歇斯底里喊叫之后,連忙跑去找人救三小姐。
山路崎嶇,人跡罕至,馬夫一瘸一拐地跑著下山找人。
馬夫順著路,盡力跑下山,也用了兩個時辰,終于見著一農(nóng)戶,便上去喊人。
“大哥!救救我家三小姐!我家三小姐掉山崖了!”馬夫氣喘吁吁地說。
“啥?山上的路又垮了!快跟我回去!我叫上村里的人一起上山找人!”農(nóng)夫大概是要去拜祖宗,頭上頂著斗笠,左手提著裝著香火的籃子,右手牽著一個小男孩。
“好,大哥,可不可以給我準(zhǔn)備一匹馬?我得回府告知一下夫人和大小姐!”馬夫急切地說。
“我家有牛沒有馬!有馬的人家也不會借你,萬一你是騙子呢!”農(nóng)夫想了想,說了句實話。
馬夫急了,掏兜里的錢,給農(nóng)夫,“大哥,幫幫忙!小姐出事了,我就別想活了!”
“行吧,你跟我走!”農(nóng)夫沒有接馬夫手里的錢,帶著馬夫進(jìn)村去找村里的大戶人家借馬,大戶人家的當(dāng)家人是個黝黑的中年漢子,他半信半疑馬夫的話。
“老哥,你就信我吧,我在宰相府當(dāng)差,我家三小姐就要當(dāng)太子妃了,可不能出事兒??!”
“什么?你家小姐是宰相府的三小姐?!”中年漢子也是在皇城里干活的,今個清明,回家掃祖墳。
“就是啊!救了我家三小姐,宰相府一定會重謝你們的!”馬夫著急的說,“老哥,借我馬吧!”
“兄弟,你腳受傷了,在我家休息吧,三小姐是我家恩人,我這便進(jìn)城通知宰相府的人救三小姐!”中年漢子說完,也火急火燎地駕著空馬車跑進(jìn)城。
“進(jìn)屋坐吧”,一個年老的婆婆杵著拐杖出來。
“這……”馬夫?qū)χ心隄h子的變化是吃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唉,你別擔(dān)心,三小姐是活菩薩,上天眷顧著呢,不會有事的!”老婆婆見馬夫衣服都濕透了,進(jìn)屋,給馬夫拿了一套干凈的衣服,“我家大壯的,別嫌棄?!?p> “哦,謝了,嬸嬸!”馬夫接過衣服,心里一暖。
大壯火急火燎駕車地進(jìn)城,迎面遇到華麗的車子,也不避讓。
“窮鬼!你找死嗎?!”駕華車的馬夫連忙避開,大罵。
大壯說了句“對不住”,駕車?yán)^續(xù)向前奔。
“何事?”轎子里的人不滿道。
“老爺息怒,有個冒失鬼急著去投胎。”
……
大壯的馬車如游魚一般,穿梭在擁擠的大道上,一不小心,又碰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yán)镆宦暸邮@一叫,馬車旁騎馬一個武夫便追上去,要找大壯算賬!
“你給我站??!你驚嚇到了我夫人了!”武夫大怒,攔著大壯的馬車。
“老爺,實在對不住,我這是喊人去救命!”大壯連忙解釋道,便要離開。
“我不管,你快給我滾下馬,去給我夫人賠罪道歉!”武夫瞪著眼,大聲說道,不知道他這么一鬧,擋住了很多人的道。
“姓劉的,你算老幾?也敢當(dāng)我的道!”許東騎著馬,見前面堵住了,便上去看個究竟,原來是個小官為難一個農(nóng)夫。
“許公子,這莽夫驚嚇到了我家夫人,我氣不過,才這樣,實在對不住!”武夫下馬,給許東賠罪。
“哼!”許東哼了一聲,就要走。
“許掌柜!我是花枝閣運(yùn)貨的下人,大掌柜出事了!”大壯是見過這個上司的,見著來人是許東,喜出望外。
“啥?你是說沁大掌柜?!”許東見大壯的馬車就是花枝閣的專用運(yùn)貨車,便給大壯開路。
“爹,你一個人去給祖宗上香吧,我的老大出事了!”許東給老爹打了一聲招呼,便急急回皇城找人后與大壯分別去找人。
大壯到了宰相府才知道大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去給老夫人掃墓了,管家組織家丁和部分護(hù)院去救三小姐。
許東去找了祖籍外地的周傳生,還派人回家?guī)巳ゾ仍魄摺?p> 眾人只知道云沁在去祭拜老夫人的路上不慎落下懸崖,到底是在哪個山頭落下懸崖的?大壯也說不出來,畢竟那個馬夫才是最清楚不過的。
許東,周傳生組織了一大群人聲勢浩蕩地到了大壯村里找馬夫,馬夫的人卻不知所蹤。
“老身就讓他進(jìn)屋換身干凈的衣服,沒想到他進(jìn)去了就沒有再出來!”老婆婆納悶地說,“我問村里的人,她們都說沒看見!”
“這是開玩笑嗎?”許東怒氣沖天,就要發(fā)火。
“唉,我覺得事有蹊蹺,我們不如再看看情況。”周傳生見許東要發(fā)脾氣,“老大說了,你不亂發(fā)大少爺脾氣時,特別有出息!”
“行吧,我聽你的,但我覺得老大是真的出事兒了?!?p> 一群人分兩隊,周傳生帶著一部分在山腳等,許東帶一部分上山,許東等人在半路遇到了打道回府的宰相府夫人,大小姐,二小姐。
“沁兒一大早就出門了,沒有跟我們一路”,大夫人聽了許東的話,很是著急,“這路滑坡了,早有人已立了欄桿,是過不去了,我們不知道她是回去了,還是跟我們一樣,準(zhǔn)備繞道去給老夫人掃墓,真害怕她出了什么事兒。”
許東想了想,謝過大夫人,又繼續(xù)向前行進(jìn),還真看見了欄桿攔住了路,下馬一看,下面就是深淵,云霧繚繞,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許東也很糊涂,還是決定下山與周傳生匯合。
許東給周傳生說了情況,周傳生分析了一會兒,得出結(jié)論,云沁就算出事兒,也不會是在這個大山頭,因為那懸崖上的欄桿完好無損。
許東贊同,跟著周傳生一起去追宰相府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一路人。
黃昏至,許東等人隨大夫人一行人回了宰相府,聽丫鬟丁香和月季說,上官沁一大早坐車去給老夫人掃墓了,至今沒有回來。
許東等人有點(diǎn)慌神,但依舊一籌莫展。
“小姐平時喜歡出去玩,你們也是知道的,或許,小姐是去哪兒玩了?”丁香思索了一陣子,便提醒許東等人。
許東等人又去云沁平時喜歡去的地方尋找。
此時云沁躲在樹上,覺得自己還會活著。
她曾經(jīng)慶幸自己在殺手營里學(xué)過輕功,她借下落的馬車的支點(diǎn)躍起,垂死掙扎,抓住的卻是不結(jié)實的嫩藤,依舊下墮,到底是不甘心去死,半空中又抓住一崖壁上灌木的橫枝,緩沖了一下,灌木枝承受不起她施加的力,折斷了,她繼續(xù)下墜,摔得半死不活的,落地又是陡坡,她又沒來得及爬起來,像球一樣,滾得飛快。
到底是沒死成。云沁覺得自己全身筋骨都要斷了,躺了好久,才費(fèi)力爬起來。
云沁安慰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后?!?。
她的右腿斷了,右手也骨折了,幾處傷也流血得厲害,腦袋也疼得厲害,怕山里有飛禽走獸,天黑后,總是不安全的,云沁給自己正了手和腿的骨,用樹枝固定了腿,撕下衣服條子包扎傷口,便想找個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思來想去,云沁看上了一棵茂盛的大樹,她想費(fèi)力爬上了這棵隱蔽的大樹,安靜地休息,保存體力。
云沁便就聽見了人聲,有點(diǎn)熟悉,漸漸接近。
云沁偷瞄了一眼,來者是羽,是殺手營里的羽。
羽怎么會這么快找到自己?!她是要來了解自己?
云沁心慌得不得了,又苦笑,閻王叫她三更死,她活不過五更。
羽到處搜尋著云沁,跟著血跡,羽走到了密林里,但血跡消失了。
“云沁,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羽大叫。
“主子讓你來除掉我,對嗎?”云沁輕輕一笑,回她一句。
羽順著聲音看到了傷勢嚴(yán)重的云沁,便飛了上去,站在云沁面前。
“我可以知道為什么嗎?”云沁不由流淚。
“主子的心思,也是我們能猜到的?”羽反問了一句。
“主子真是心思細(xì)膩。”云沁感嘆一下,連她死沒死透,都要來確認(rèn)一下。
羽冷冷說了句:“主子不會讓云柔和莫海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痹魄唿c(diǎn)了點(diǎn)頭,羽便提著云沁飛下樹落地,在懷里拿出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