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余暉下,呂平和陳庚兩人推著自行車,緩步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
“你也沒感覺到吧?”
陳庚眼望著道路兩旁碧綠的莊稼,緩聲問道。
“沒有?!?p> 呂平搖搖頭,“按理說,這是不應(yīng)該的事?!?p> “但凡他們處理了昨天在車上待過的那個亡靈,身上就一定會有‘暴食’的味道?!?p> “難道他們有什么能夠遮掩的術(shù)法?”陳庚道。
呂平搖搖頭,“不可能,類似于‘暴食’這種從靈魂根部形成的執(zhí)念,基本不可能被遮掩的住?!?p> “而且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味道,也未免太過于‘干凈’了?!?p> “那怎么說?”陳庚右手做了個向下切的動作,問道。“還要不要下手了?”
呂平聞言,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他又一次想起風(fēng)湛湛曼妙的身姿,用余光掃了掃陳庚,嗓音越發(fā)的嘶啞。
“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
……
顛簸的道路,飄揚的塵土,抖動的公交車。
此時車內(nèi),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浅丝?,在風(fēng)湛湛的專座附近,圍著一群年紀(jì)不下于四十歲的大嬸子。
美麗大方的風(fēng)湛湛,在今天,如同剛被大自然發(fā)掘的小花,盡情的接受著,來自大嬸們親切的關(guān)懷。
疲于應(yīng)付的風(fēng)湛湛,在經(jīng)過半個多小時的艱苦奮斗后,終于把這群祖宗送下了車。
至于她這個人,也在公交車起步后,攤在座位上。
“真沒想到,應(yīng)付這幫大嬸,居然比我單獨做一次任務(wù),還要累的多?!憋L(fēng)湛湛扭開隨身攜帶的水壺,狠狠灌了兩口。
隨后滿足的嘆了口氣。
“我說讓你好好休息,你又不聽,本來就傷了元氣,現(xiàn)在又得打起精神,應(yīng)付乘客,能不累嗎!”
呂尚沒好氣的說道。
風(fēng)湛湛把水壺放好,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
“今天怎么這么多人?”
呂尚看風(fēng)湛湛不再大喘氣,便問道。
“都是一群去做禮拜的虔誠信徒?!?p> 風(fēng)湛湛美滋滋的說道,“大嬸們還說,一定是她們的虔誠,感動了主,主才會讓她們碰到我。”
呂尚:“……”
“這附近有教堂嗎?”呂尚看著周圍林立的商鋪,頗為奇怪。
“誰知道呢?!憋L(fēng)湛湛看呂尚已經(jīng)把車停到了公交站臺里面,就準(zhǔn)備下車活動活動筋骨。
掛空擋,拉手剎,拔鑰匙,鎖車門。
兩人下車后,掛起一張排隊等候的牌子在站臺旁,就向附近走去。
“干嘛老是往辦事處那邊靠?咱們?nèi)γ嫘〕越职?。?p> 風(fēng)湛湛扯了扯向辦事處逐漸靠近的呂尚。
“噓!”
呂尚把右手食指輕輕放在嘴邊,向風(fēng)湛湛示意噤聲。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此時太陽剛剛落山,空氣中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黑暗。
“你不是想搞什么惡作劇吧?”風(fēng)湛湛撇撇嘴,“沒聽到。”
呂尚繼續(xù)往辦事處的方向靠近,耳邊奇怪的聲音,越發(fā)的清晰。
直至辦事處已經(jīng)緊鎖的大門門口,呂尚才停住腳步:“像是一個女人的哭聲?!?p> “聽上去,她很痛苦,很壓抑?!?p> 風(fēng)湛湛臉色正經(jīng)起來,“我的傳承部件現(xiàn)在陷入禁錮中,聽不到你說的聲音?!?p> 呂尚看了看烏漆嘛黑的辦事處,又確認(rèn)片刻,才說道:“沒錯,是一個女人的哭聲?!?p> “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很淡?!?p> “應(yīng)該是哪里來的亡靈,別管她了,反正到了十點半,她自己回來乘公交的?!?p> 風(fēng)湛湛提醒道,“左右我們現(xiàn)在也不能把她給解決掉。”
呂尚思索片刻,點點頭準(zhǔn)備離開,只不過在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的心抽搐般的疼痛了幾秒。
“怎么了?”風(fēng)湛湛看到呂尚瞬間蒼白的臉色,忙問道。
呂尚擺擺手,帶著風(fēng)湛湛離開。
片刻后,手里提著幾袋子零食的風(fēng)湛湛,跟著呂尚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公交車上。
來回過往,人上人下
在今天經(jīng)歷了幾次“滿載而歸”的公交車,使得風(fēng)湛湛的小包里,都被滿滿的鋼镚給塞滿。
時間總算是來到了晚上十點半。
靜坐在公交車上,一直安靜等待的呂尚,準(zhǔn)時準(zhǔn)點的,在日用品店鋪的門票,打響了公交車的引擎。
依舊是一身素色服裝的“大奶奶”,弓著身子,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公交車。
上車后,“大奶奶”依舊如同昨日一般,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著,能夠乘坐公交車的“車票”。
“大奶奶?”
呂尚坐在駕駛位上,輕聲呼喚,“大奶奶”卻無甚反應(yīng)。
“你還不明白嗎呂尚?這時的‘大奶奶’只是空有其形的魄而已?!憋L(fēng)湛湛道。
呂尚看著依舊在衣服上摸索的“大奶奶”,默默點了點頭。
不過也就在這時,“大奶奶”似乎是從她的袖子里,掏出一個物件來,緩緩的走到呂尚身邊。
“大奶奶”把手伸到呂尚的面前,一塊包裝完好的大白兔奶糖,正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呂尚小心翼翼的接過奶糖,似乎看到“大奶奶”因為沒有牙齒,而緊繃的嘴巴,向上咧了咧,似乎是在微笑。
呂尚正要從駕駛位上站起來,把“大奶奶”扶到后面的座位上,卻被按住。
“大奶奶”輕輕撫摸幾下呂尚的頭頂后,徑直在她昨晚的位置坐下,合上了眼睛。
呂尚看了看風(fēng)湛湛,在她的示意下,將那顆大白兔奶糖,裝進了口袋里。
其實在呂尚接觸奶糖的一瞬間,相關(guān)信息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提示:你獲得了執(zhí)念信物“暴食”!
提示:“暴食”屬七宗罪之一,是毛鱗介羽蟲五類生靈最為常見的七種執(zhí)念之一!
提示:你持有“暴食”期間,將自動識別其他六宗罪,并且被其他六宗罪持有者識別!
提示:持有七宗罪信物期間,每一秒鐘都在增加對自身的影響,建議將信物盡快處理!
車輛起步,看過提示后,兩人一亡靈再次啟程。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即便月亮已經(jīng)高高的掛起來,各個村里還有有人來乘坐公交車。
不過還好風(fēng)湛湛已經(jīng)將她的那個小包,處理過一次,留了足夠的空間,能夠裝很多枚鋼镚。
公交車行駛到周店路口,公交車上再次清空。
腳下這條柏油路,已經(jīng)讓呂尚慢慢熟悉。
道路兩旁的樹木在飛快的后退,公交車的速度幾乎是壓著限速的數(shù)值行駛。
現(xiàn)在的呂尚,只想趕緊到那處道觀門口。
“速度慢一點呂尚,前面似乎有“人”要乘車。”
風(fēng)湛湛抓著扶手,拍了拍呂尚的肩膀說道。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公交車堪堪停在那個“人”的身邊。
依舊是在夜幕籠罩下,令人膽寒的火葬場。依舊是火葬場門前的那盞路燈。
昨天在路燈下猶豫了許久的小女孩,今天小心翼翼的踏上了公交車的前門。
毫無疑問,這小女孩是個亡靈。
呂尚根本不敢多言,他連多看一眼都缺乏勇氣,重新掛擋起步,就要重新行駛。
但這時的小女孩,攔住了他。
小女孩把她只剩冰涼的小手,輕輕搭在呂尚的大腿上,顫巍巍的嗓音,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委屈。
“哥…哥哥,能不能麻煩你,先不要開走。”
呂尚只覺得自己的心,猛烈的跳動著,他轉(zhuǎn)過頭,只能看到那低低矮矮的身影上,被燒的卷曲的頭發(fā)。
“你有什么事嗎?”
風(fēng)湛湛此時也來了興趣,從來沒見過有什么亡靈,還能有這么清晰的思維。
小女孩怯怯的抬頭看了風(fēng)湛湛一眼,又急忙往呂尚身邊擠。
“我的媽媽和兩個哥哥還沒有來,大哥哥你能幫我把他們帶過來嗎?”
……
太平洋飛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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