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雅兒看著季純鳶一口一口的灌著酒,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有拋出一道送命題,“那個,純鳶??!你說你,讀書時那數(shù)學(xué)那么差,日子也是過一天算一天的人,你咋分手的天數(shù)都記得呢?”
數(shù)學(xué)差?
日子混一天是一天?
季純鳶冷冷地看著遠(yuǎn)方,仿佛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又像是在醞釀什么情緒。
她深深的吸一口氣,然而瓶子一吹,酒瓶磕在琉璃桌面上。
醉眼迷離,如一只慵懶的貓兒,想抱在懷里擼一下。
“你不知道嗎?支付寶有一個功能,自動存款,你可以設(shè)置每天自動從你的銀行卡里面轉(zhuǎn)一塊錢到你的螞蟻星愿里面,我螞蟻里面有一千零一塊錢。懂?”她懶懶散散的調(diào)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
倪雅兒也吃了一個大驚,原來如此,會玩啊,妹妹!
季純鳶看著她的表情,也是忍不住憋笑。
對啊!
她的數(shù)學(xué)那么差,也沒人管她考多少分了!
她沒心沒肺,也不會記得楚京川離開多久了!
可是,她怎么就跟一個傻子一樣,還用那樣的方式來懷念與他那一段過去。
忘了不好嗎?
忘了就不會像白天看到他和別人逛街時嫉妒又難過了,忘了就不會有今天的燒烤啤酒小龍蝦了!
“哎,這個小龍蝦是新口味的咦!”雖然氣氛悲傷,倪雅兒還是在不斷的想暖一下氛圍。
“我今天看到楚京川了?!?p> “咳咳咳!”倪雅兒一口雞尾酒卡在喉嚨,一不小心就嗆著了。
季純鳶遞給她一杯雪碧。
“川味觀的小龍蝦都出新口味了,你那些垃圾審美也該改改了吧!”對于楚京川,倪雅兒一直都是這樣,以前覺得表妹眼里只有那個男人,讓她很生氣。
可后來那個男人一聲不響的走了,季純鳶為此要死不活的消沉了好久,她就更看不慣他了,這么可愛的表妹,身在福中不知福,還不要人家了。
大概在倪雅兒眼里,季純鳶就是一個仙女,楚京川就是凡夫俗子中的凡夫俗子。
“是是是,我記得,你當(dāng)年說過的,我這么美,誰也別想得到?!奔炯凐S說著三年前倪雅兒的胡言亂語。
為什么是胡言亂語呢?因為那是季純鳶和楚京川在一起之后,楚京川請吃飯,結(jié)果這貨喝多了,顧易扶著她,她扯著季純鳶胳膊,對她說,“你真是想不開,我要是長你這樣,誰特么都別想得到老娘!”
倪雅兒尷尬地抓抓后腦勺,嘴上依舊不肯認(rèn)輸,“就是就是,當(dāng)初下凡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來的嗎?我們是來游戲人間的,不是來吃愛情的苦,??!走一個!”
呵!不吃愛情的苦,可能是吧。
凌晨的低氣溫里,滾燙的淚水劃過女孩子明艷的面龐,“阿鳶,至少他回來了不是嗎?可是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呀!阿鳶!阿鳶!”
哎!就知道是這樣,越是大大咧咧的人越是心細(xì)如塵。
正喝著酒,倪雅兒臉色蒼白,無力的聲音響起?!鞍ⅧS,我肚子好難受!”
“病人的闌尾手術(shù)已經(jīng)做好了,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奔本仁业臒粢呀?jīng)滅了,醫(yī)生出來叮囑季純鳶。
“還有小姑涼你們倆少喝點,你們倆這兩年在這和急診科都快混熟了?!贬t(yī)生開著玩笑說,季純鳶感覺自己一頭黑線。
果然,楚京川一臉戲謔的看著她。
季純鳶趕緊和醫(yī)生打著哈哈,糊弄過去。
病房里,楚京川再也忍不住了,“季純鳶,你們倆這么厲害?整個急診科?”
季純鳶也不惱,反正這兩年該丟的不該丟的臉全丟了,破罐子破摔道:“那可不,畢竟顧學(xué)長在這里嘛!”
楚京川:“哪個顧學(xué)長?”
季純鳶:“哪個顧學(xué)長?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啊!”
楚京川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真是,孽緣不淺啊,上個急診,這倆人都能搞個醫(yī)患情緣!
季純鳶看到楚京川生氣了,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
“你可別氣啊,氣病了,顧學(xué)長現(xiàn)在可沒空給你看病啊,而且,顧學(xué)長的掛號費老貴老貴的?!奔炯凐S氣死人不償命。
楚京川真的服氣了,這個死丫頭,一定要氣死他才行是不是?
虧他還擔(dān)心了她兩年多,覺得自己當(dāng)初出國對她留下陰影,會傷害到她。
現(xiàn)在看來,傷害個p!
人家一天喝酒喝到急診科,
購物買到一個商場的柜姐都眼熟,
還不知道有多開心,
閑了就到處出差,穿著喜歡的cos服,站在漫展廳,這個小哥哥的微信加一下,那個小姐姐的微博關(guān)注一圈。
楚京川覺得自己躲過了癌癥,逃不過被季純鳶折磨。
白天才被人家罵,晚上就眼巴巴的來聽她說自己的醫(yī)患情緣!
還以為人家和他一樣相思蝕骨,哼,都怪自己太年輕!
她這么沒心沒肺,可能連自己死在國外了都不知道吧!
過了一會兒,麻藥過了,倪雅兒慢慢醒來,睜眼就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然后是眼睛紅紅的季純鳶,另外還有一只.......
倪雅兒一看,頭一歪,又想暈過去。
季純鳶看了楚京川一眼,“你去取點熱水來?”
接過倪雅兒的中老年專用保溫杯,就出去了。
季純鳶:“頭歪回來,他出去了?!?p> 倪雅兒頭一轉(zhuǎn),正準(zhǔn)備壞壞的笑,結(jié)果扯到了傷口,笑不出來了。
季純鳶趕緊過去找醫(yī)生,到門口,看到楚京川正和主治醫(yī)生聊著天走過來了。
訕訕的回到病房。
這個人,真是討厭!
總是知道你在什么時候最需要幫助,然后送來溫柔,讓你迷戀。
即便一聲不響就離開,也俘獲了季純鳶一千零一天的思念。
沒有分手,沒有離別,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
生活,白晝很短,思念很長。
楚季純鳶和楚京川這幾天偶遇的次數(shù)有點多,預(yù)料之外,情理之中。
你以為的偶遇,其實是另一個人千方百計的預(yù)謀。
又想出差了,這樣說不定可以暫時逃離楚京川一次次的邂逅。
不是矯情,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就是覺得楚京川的反差萌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