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起火點很多,根本來不及救援??磥聿荒艿R了,只能繼續(xù)趕往村中大槐樹,那里有族內(nèi)祠堂,村正家也在那里。
磊子,三根兒,墩子還有大柱子等人,早趕到了大樹下,奈何賊人太多,根本殺不過來。村民大多只是普通人,種莊稼可以,打斗抗擊響馬完全是炮灰,好在賊人中也有許多毫無打斗經(jīng)驗的,拖住一時還是可以的。
當(dāng)夢茹趕到時不見桃花兒,小俠也不見。射出一把繡花針,五六個響馬無聲的倒下,墩子幾人壓力立減。
“夢娘,快去看下爺爺,在屋里找族譜呢。”墩子得空喊了一聲。
夢茹愣了,還找什么族譜呢,叔公真是不顧命啦。邊想著邊轉(zhuǎn)身往叔公家飛去,進得院里就叫到:“叔公,桃花兒,在哪呢?快出去啊。”
小俠手提水桶朝著井邊跑,看樣子是去汲水滅火。
這時,桃花兒從堂屋沖出,肩上扛著一人,仔細看竟然是叔公,此刻搭在桃花兒肩頭不動一動。
小俠看到也丟下水桶跑過來,一同搭手把人放平,叔公臉上已然漆黑一片,容貌還是可以分辨出,胸口不再起伏,手中還捏著幾本族譜。
身上的葛衫殘破不堪,肩頭衣服已破了幾個洞,露出的皮也是焦黑色。夢茹摸其手腕已經(jīng)沒了脈搏,一手撫胸口,一手摸著耳后,少許后抬頭搖了搖。
桃花兒哇的哭了,撕心哭喊著:“爺爺!”一時氣結(jié),直翻白眼。
小俠扶住桃花兒,看著夢茹急到:“姐姐,該咋辦啊?”
夢茹掐住桃花兒人中,以手撫其胸口,桃花兒悠然醒轉(zhuǎn)。眼色茫然:“爺爺死了?”
夢茹不忍看她,扭頭向一邊說著:“我們先去殺敵吧,凡事容后再說,殺了這些惡人給叔公報仇?!边@一刻沒人不難受,不過首要的是先打發(fā)了響馬,悲傷也只能先放下。
桃花兒再不舍也只能如此,站起后,首當(dāng)其沖殺了出去。
說起這些響馬到底是怎樣來的?原來昨日在縣城時,夢茹跟墩子殺的那兩人,皆是老虎嶺的頭目,黑臉的是二當(dāng)家,黃皮的是三當(dāng)家。寨子里還有大頭領(lǐng)跟四當(dāng)家的,大當(dāng)家的五短身材,皮色略黑,年紀大概四十出頭,叫做白老虎,眾所周知地心狠手辣。這個四當(dāng)家的在附近州府臭名遠揚,那是個女人,也是狠辣角色,傳言愛吃人心,喜歡豢養(yǎng)面首,號稱姚四娘。而且足智多謀陰險狡詐,很多的惡劣行徑都出自其策劃,這次能來沈家村行事就是她的主意。
昨日當(dāng)晚賊人竄回寨子,說了縣城遭遇,兩個頭領(lǐng)被人秒殺,殺人者是個女子,暗器是繡花針。姚四娘就是根據(jù)這點線索,展開找尋,派出的探子在尚莊鎮(zhèn),打聽到附近最好的幾個繡娘,又根據(jù)逃回寨子的響馬描述地樣貌,確定是沈家村的夢茹。說起來不可思議,其實也不復(fù)雜,夢茹樣貌清麗,氣質(zhì)脫俗辨識度很高,而且繡活是附近州府里最好的。順藤摸瓜一路找來,探子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沒有護莊能力,回報山寨后,經(jīng)姚四娘謀略,決定夜半人們睡的最沉之時動手屠村。
滿村的哭喊聲擾地人心惶惶,這時候賊人已有大半人馬歸攏到大樹附近,看此情形響馬是傾巢而出了。壓力陡增,夢茹面色如水冷眼看去,到處都是響馬,想來此時也沒個主事之人,自己武功最高。
為了減少傷亡,于是高聲地喊著:“墩子哥,桃花兒,磊子,你們都來這邊,我們集合一處共進退?!庇謬诟佬b道:“就跟在我身邊不許亂跑,看我眼色行事?!毙b連忙應(yīng)著,這個時候再沒腦子也知道危險,怎會亂跑?
突然,東側(cè)里殺出幾人,其中一個五短身材的黑皮中年人,手持護手雙鉤,出手刁鉆,連手殺傷了四五個村人,想來就是那白老虎。他身后幾步跟著一個妖嬈的中年婦人,透著夜色都能看見其面色蒼白,多是脂粉涂的厚了些,一邊笑著一邊拿對匕首連番刺著。嘴里還叫著:“別跑啊,陪老娘耍耍,誒,別急著走啊?!睉?yīng)該是那姚四娘了。
說時遲那時快,夢茹遂感到一陣惡寒,但手里也不慢,揚手一陣針雨飄去,姚四娘反應(yīng)極快,連著跳著竟然躲開了。這時白老虎已到近處,撥開磊子的大槍頭,近身向夢茹撲來。夢茹一時被阻,取針再射,一陣花針灑向來者,白老虎雙溝舞的如車輪,但也沒有全部擋住,手腕跟肩胛處中針,墩子及時趕來,一拳砸到白老虎后心,白老虎一口黑血噴出,向前一個踉蹌,側(cè)地里三根兒一刀削去白老虎半個頭來。說來話長,其實也就一瞬,惡貫滿盈的白老虎已身首異處。
夢茹得空去找姚四娘時,亦不見其身影,稍覺可惜。村民們這時也都趕來一處,但是人數(shù)不多了,大家集中一起對抗著一眾響馬,一時場面亂作一團。
沒了頭領(lǐng)的賊人頓時慌亂起來,夢茹幾人能打的,都憋出了氣性,有跪地求饒的就當(dāng)作沒看到,手下毫不留情一律殺之。
有一些賊人趁亂逃出,一時間作鳥獸散,剩下帶傷跑不了的,都給殺地一個不留。
墩子本想組織人馬追擊賊人,被夢茹攔?。骸岸兆痈纾藭r不宜追賊,先聚攏大伙,查看下傷情,有需要救治的喊我來看?!比缓笙肫鹆颂一▋焊b。
看到小俠就在身邊,于是問到:“桃花兒呢?”
“剛才還在啊,是不是去追那個女響馬了?”小俠回想著說,夢茹一驚暗道壞了。
又向眾人喊道:“有誰看到桃花兒了?”,墩子幾人皆說不知,夢茹看著墩子說到:“桃花兒不是那女賊人對手,我倆分頭去尋,尋到后高聲報之?!?p> “好”墩子沒有贅言,擰身向東追去,夢茹則往西去找。
話說夢茹尋到了村西頭外面河邊,遠遠的望見河邊黃泥地上黑黢黢一堆影子,到得跟前看清了影像,頓時眼目炸裂,撕心裂肺的嚎叫到:“桃花兒!”遂撲了上去。
只見姚四娘被桃花兒壓在身下,死死抱著,桃花兒的牙齒咬透了姚四娘咽喉,臟黑的臭血順著桃花兒嘴角流下,流到姚四娘脖子下面一大片。
姚四娘雙手則在桃花兒背后,兩手分別握著匕首刺進了桃花兒后心。
當(dāng)夢茹分開二人后,發(fā)現(xiàn)姚四娘死透了。查看桃花兒身子,發(fā)現(xiàn)也已氣絕,夢茹瞬時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當(dāng)夢茹醒來,已是在大槐樹下,斜躺在樹墩上,面前地上放倒著一片死人。
桃花兒跟叔公放在最前面,卻不見墩子,磊子,三根兒。
大柱子跟著小俠在清點人數(shù),村里本來百十號村人,現(xiàn)在都在這里了,夢茹看了下就剩了不足二十人,一時悲從中來,大哭出聲。
前幾日還生氣蓬勃的村子,如今幾近無人了,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難道是自己錯了?不該在縣城出頭擊殺賊人嗎?但是那里有姨丈一家人,如果響馬不退走,極有可能危害到姨母還有安哥兒,自己沒做錯啊。是那些該死的響馬,他們壞事做盡,不殺不足以為快!
夢茹暗暗發(fā)誓:此生絕不放過一個響馬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