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來縣南門外,一萬三千士卒,精神亢奮,整齊列隊。
在徵軍隊列的右側(cè),是數(shù)十名旻國各級降將,他們面色如土,糟糕的情緒中略帶一絲不安。
這些人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兩個多時辰了,就為了等一名雙十年歲的少年郎。
“大帥威武,大帥威武。”
突然,徵軍列隊發(fā)出了威武口號,那氣勢突破云霄。
一千五百人的隊伍漸漸從南方浮現(xiàn),一桿紅底黃字的大旗走在最前排。
風(fēng)鼓動著旗面,將那「李」字扯的虎虎生威。
近了。
一千五百人邁著整齊的步伐,挺著閃亮的長槍,昂首行進(jìn)到南門前停下。
徵國萬人方陣全體,立刻半跪在地。
旻國降將也被強(qiáng)迫跪地。
“恭迎大帥歸營?!?p> 無論是士卒,還是將軍,無論誠心誠意,還是虛情假意,此時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對其一拜。
大帥的馬韁,身為其護(hù)衛(wèi)的周大猷當(dāng)仁不讓。
他引著戰(zhàn)馬往城門行去。
每當(dāng)大帥坐騎到哪,那里就低下頭顱,沒有一個人敢例外。
將五萬旻軍,一萬多徵軍輕松玩弄,連敵人逃亡的大將軍,都無法在群山深處逃出那人的手掌。
甚至全天下都可能在其算計之下。
天地間還有比那少年更加可怕更鬼神的存在么。
從今天起,隱藏了二十年的少年,就要一飛沖天了。
只可惜那位逼的徵國喪城失地的旻國大將軍,明明同樣年少英才。
可惜啊。
安來縣縣衙內(nèi),眾位將軍早一步在衙堂上等候。
雖然大帥進(jìn)城也有好一會了,可他們依然等的是心甘情愿,就算大帥今天要放自己鴿子,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只不過如果時間晚了,將軍們還得趕回軍營。
打從昨天開始,這些將軍爭先恐后的搬出縣衙,畢竟作為屬下,怎么能總是在大帥的府邸叨擾呢。
軍營才是他們應(yīng)該待的地方。
再說了,大帥一進(jìn)城就帶著親自俘虜?shù)拇髮④娺M(jìn)屋,他們也不好打擾嘛。
年紀(jì)相仿,又都是一軍主帥,兩人一定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將軍們相互對視,露出原來你也是這么想的笑容。
這些將軍并不知道,李從心不出現(xiàn),除了不想見他們外,更是因為對某些事情玩上了癮。
畢竟他的第四次逃亡計劃,已宣告失敗,而罪魁禍?zhǔn)拙妥谧约好媲?,五花大綁著?p> 這都不報復(fù)一下,心里怎么平衡。
他這段時間的壓力很大的,好吧。
“姓名。”
李從心端個板凳,坐在距離那位大將軍老遠(yuǎn)的地方,周大猷則謹(jǐn)慎的持刀護(hù)衛(wèi)。
“……”
半靠在座椅上的大將軍此時已經(jīng)褪了頭盔。
露出了隱藏的面容。
怎么說呢。
面白唇潤,青絲柔順,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五官好精致………李從心的形容詞很是貧乏。
反正在他眼里對方的容貌挺好看。
這大將軍,居然是個女人!
李從心驚訝到爆。
如果對方不是兩天沒吃東西,又透支內(nèi)勁,生生低血壓昏過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差點被一個女人爆了腦袋。
驚訝歸驚訝,可他畢竟對這個世界沒啥了解,也不好用以往的世界觀來定義這里。
畢竟穆桂英也是個將軍不是。
“你要選擇繼續(xù)沉默,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依然是不屑的沉默。
呦呵,你是俘虜?我是俘虜?這么不配合。
李從心也來了脾氣。
“性別?”
“……”
“身居何職,父母是誰,家里幾畝田,人均幾頭牛……”
一旁的周大猷其實很想提醒大帥,那位大將軍姓甄單名一個懿字。
是旻國三大主力之一,虎驤軍的統(tǒng)帥。
至于父母……
這些十個人有九個都知道信息,大帥沒理由不知道。
或許大帥有著自己無法理解的籌謀吧。
見對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李從心很是無奈。
努力學(xué)著影視劇審訊的模樣,也意義全無。
難不成還能打她一頓?
無故被別人威脅到生命,還拿對方毫無辦法,實在是丟面子。
被打擊了。
李從心想了想,決定等會把這女人,交給吳長峰來審吧。
“不說是吧,等會有你求我的時候?!?p> 起身出門,李從心打算先和跪在屋外的兩位夜跑好友呱呱蛋,對于這兩人怎么從燕護(hù)衛(wèi)手中逃脫這件事,他可比知道那位女大將軍的名字,要感興趣的多。
“卑鄙小人!我說!”
嗯?說話了?
李從心奇怪,這女人怎么表情,突然變得憤恨且決絕。
他沒干什么啊,罵自己干嘛,好像之前就這么罵過。
神經(jīng)病,懶得理你。
“你想說,我還懶得理你。”
李從心接著往屋外走。
“我叫甄懿,是旻國大將軍,父……”
“停!都說了懶得理你,回頭你跟別人說?!?p> 眼看李從心依然要出門,那位大將軍突然從座位上站起。
嚇得李從心渾身一個激靈,也驚的周大猷,差點沒把刀給披過去。
“李從心,有什么事,沖我來啊?!?p> 看到對方并沒有沖動的模樣,李從心總算把激靈收回,但身體依然不自覺的向房門靠近,以遠(yuǎn)離對方要吃人的眼神。
“不要走!你的問題,我都會回答……只要別去傷害那些俘虜?!?p> 傷害誰?
李從心先是莫名其妙,隨后好像理解了什么,表情逐漸猥瑣。
周大猷這是第二次見了,不知為什么,從來都很嚴(yán)肅英武的大帥,一旦露出那種表情,他就渾身顫抖。
就是在這表情下,那個吳濤永遠(yuǎn)都站不起來了。
“我看起來很卑鄙么?”
李從心指著自己問道。
屋內(nèi)周大猷立刻搖頭。
而那位大將軍卻下意識撇開了視線。
“你不說都回答么。”
“很卑鄙。”
李從心被罵,反而哈哈一笑,跨出了屋子,順手將房門關(guān)上。
不但關(guān),還讓周大猷加了把大鎖。
“甄懿?這名字聽起來真是讓人不爽?!?p> 李從心癟癟嘴,聽著房間內(nèi)不斷傳來的怒吼,心情突然好多了。
罵吧,接著罵,等會有你哭的。
“你們過來一下,有事交給你們?nèi)マk?!?p> 很快,在李從心的耳語下,兩名護(hù)衛(wèi)小跑而去。
等他們再回來,縣衙里響起了各樣刑具的使用聲以及人類的慘叫聲。
那聲音,撕心且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