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肆澤拉著閔至痕退到一邊,按著他坐下椅子后,這才將視線轉向苦鬧不止的閔嫣兒身上。
閔嫣兒哭的梨花帶雨,一來直接哭喊:“爹,嫣兒不活了,我不活了?!?p> 閔無雨心疼極了,他想要扶起閔嫣兒,自知不妥后知開口忙問:“這是怎么了?作何要死要活的,我一把年紀,哪受得了你這般尋死覓活啊?!?p> 閔嫣兒捏著手帕,偷偷看了眼戰(zhàn)肆澤,看到‘他’在看自己,聲音愈發(fā)大,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活了,不活了?!?p> 閔無雨看看戰(zhàn)肆澤,又手足無措得伸手放下,示意跟上來的丫鬟,扶起閔嫣兒,“你跟爹說,爹為你做主,哪怕歇了爹這一身官服,爹也絕不讓你受屈?!?p> 戰(zhàn)肆澤看著這一幕,感嘆閔無雨當真是疼愛子女的人,她心疼的轉臉看向面無表情的閔至痕,伸出手擋到他的眼前,閔至痕疑惑得抬頭看她。
“莫看,傷眼?!睉?zhàn)肆澤對他眨眨眼,在他眼里再看不到落寞和孤獨時,出聲對閔無雨他們道:“既然她不想活了。”
閔嫣兒以為戰(zhàn)肆澤是心疼了,于是,哭的更大聲了,閔無雨也是看向戰(zhàn)肆澤,戰(zhàn)肆澤露出笑臉道:“那便去死吧?!?p> 閔嫣兒的哭聲戛然而止,閔無雨扶著座椅把震驚,就連閔至痕都是聽到一副不得了的模樣,空氣是一片寧靜,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到。
戰(zhàn)肆澤倒不覺得話不對:“我在營中什么都沒學會,對如何令人身死,倒是學了個十乘十,需要幫忙的,莫要止口不提啊?!?p> 閔嫣兒呆愣得看著‘他’,閔無雨也是咽了一口水,他知道,戰(zhàn)肆澤絕不是隨口一說,‘他’當真干的出!他忙看向管家,示意將閔嫣兒拖下去。
閔嫣兒在人碰自己時,才反應過來,她搖搖晃晃站起身,委屈得道:“我不走!”
戰(zhàn)肆澤拍拍閔至痕的肩膀,示意他看戲,自己走回上座:“沒人勸你走,放心?!?p> 閔嫣兒看到她爹的表情,憤懣不平,她搖頭喊道:“明明是你侮辱我在先,你還這般……”
“住口!”閔無雨一拍桌子,假意怒看向閔嫣兒:“真是我將你寵壞了,膽敢對小將軍這樣說話!”
閔嫣兒更委屈了,她撇著嘴,這才真哭起來,她跌坐回地上:“你們都欺負我,都怨我,我活……我有罪,都是我的錯!”
戰(zhàn)肆澤表情不耐,她嘆了一氣,在空氣,再次安靜下來后:“你不就是覺得,我先前是在辱沒你嗎?”
閔無雨疑惑:“什,什么?”
閔嫣兒默不作聲了。
戰(zhàn)肆澤抬眸,冷眼看向又無聲哭著的閔嫣兒,最后看向閔無雨:“本將軍自知不該過問太師家事,但路見不平也有一聲吼,本將軍見不得,原本天上人的人受了不平等的待遇?!?p> 閔無雨更不解,他看向管家,管家搖頭,閔無雨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戰(zhàn)小將軍與下官同僚,又位高一級,自是說得的?!?p> “嗯,本將軍也是這樣想得?!睉?zhàn)肆澤點頭終于接話,她搖頭嘆氣:“抱著這樣的想法,本將軍說了那么一嘴,沒想到令愛這般委屈,這可把本將軍嚇壞了,哎,回頭又該跪祠堂了?!?p> 閔至痕嘴角止不住上揚,倒是閔無雨臉上的笑逐漸下滑,他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了。
戰(zhàn)肆澤沒有理閔無雨,她看向底下一直跪著,此時哭也顧不上的閔嫣兒:“不如,閔小姐,將事情原委說上一說?”
閔嫣兒眼睛躲閃不去看她,戰(zhàn)肆澤也不氣,她看向閔無雨:“你既不說?那就由我說道說道?!?p> “這宅門爭斗,本將軍一直認為是話本才該有的,不曾想,今日~令愛打破了本將軍這幼稚的想法,哎~實難想象,令堂一位八尺男兒,竟也能被欺壓的默不作聲。”戰(zhàn)肆澤看向閔至痕一眼繼續(xù)道。
“也不知是令愛太過彪悍,還是仗著有您的寵愛,恣意妄為,隨意誣蔑他人,且還是張口就來,這要是說出去了~”
戰(zhàn)肆澤說到這,意味深長得看了眼閔無雨,閔無雨回想過來,他站起身,朝閔嫣兒走去,揮手就是一巴掌。
閔嫣兒捂著臉:“爹,你打我?。俊?p> 閔無雨氣極般打完后,他不忍看閔嫣兒,揮袖讓人拖了下去,閔嫣兒躲開侍女的攙扶,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閔無雨看著閔嫣兒的背影欲言又止,好一會兒,他轉過頭看向戰(zhàn)肆澤施禮:“讓戰(zhàn)小將軍見笑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p> 戰(zhàn)肆澤看著他的笑臉,站起身回禮:“不,本將軍倒覺得貴門家門森嚴,這讓肆澤更篤定了,要與太師府聯(lián)姻的心。”
戰(zhàn)肆澤這話如重火炮般,落實在閔無雨當頭、也落在閔至痕臉上、屋內所有人身上,閔無雨施禮的姿勢不變,他不敢信得張嘴結舌道:“什,什么?”
戰(zhàn)肆澤站直身,朝呆若木雞的閔至痕走去:“母親曾經(jīng)說過,肆澤與令公子指腹為婚,今日,肆澤本是來見上一面,故才毫禮未帶,此番一看?”
“肆澤更是心生歡喜,只是不知令堂可愿,太師可愿?!睉?zhàn)肆澤話是對著閔無雨,臉卻是看向閔至痕。
好一會兒,閔至痕才看向一臉認真的戰(zhàn)肆澤,他攏攏披風,沒有說話,閔無雨倒是驚喜交加,他四顧看看,表情嚴肅:“下官……我自是同意的,這可是一樁喜事,一樁美事啊?!?p> 戰(zhàn)肆澤沒有理會閔無雨,目光一直看向閔至痕,她知道她有些急躁了,但她當真忍不得、看不了,閔至痕遭受不屈,忍氣吞聲。
閔至痕久久不語,戰(zhàn)肆澤心情忐忑,堪如第一次上戰(zhàn)殺敵,閔至痕看著‘他’的表情,忍住笑意,輕點了下頭,戰(zhàn)肆澤松了一口氣,才看向因為她的言語無常,一直呆看著她的閔無雨。
戰(zhàn)肆澤緩下表情,“這般大事,能否讓肆澤見見老太師?畢竟這是……他日肆澤也會備禮重登,也會讓母親,親自前來?!?p> 閔無雨驚呆了,戰(zhàn)肆澤的母親是琴氏一族,當族族長的幼女——琴若念,是依北揚名天下的無雙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雙手藝更是出神入化,只是最后,讓戰(zhàn)千燁那個匹夫得了逞。
閔無雨心想著,他面上壓不住笑:“好,此番甚好?!?p> 戰(zhàn)肆澤扭頭看向閔至痕:“你陪我去可好?見過,我便回?!?p> 閔至痕這次倒是利索,他站起身朝閔無雨拱手一禮便先出門,戰(zhàn)肆澤急忙跟上,走到門前時突然扭頭:“阿痕身子虛弱,本將軍不希望與他成婚之日,他也是如此?!?p> 閔至痕腳步微頓,他閉眼不看睜眼說瞎話的戰(zhàn)肆澤,心里卻因她的話,欣喜更深,閔無雨一愣后,忙回:“小將軍您放心,放心?!?p> 戰(zhàn)肆澤緊緊盯了他數(shù)秒,只把閔無雨看到發(fā)毛這才作罷,她笑著施禮:“拜謝岳父大人?!?p> 閔無雨張張嘴,沒有反駁,戰(zhàn)肆澤忙直起身疾步躍出,朝沒有停腳的閔至痕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