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是排排柳樹,一陣微風吹過,光滑、碧綠的枝條隨風蕩漾,落日余暉,天氣漸漸涼了下來,一切卻是異常和熙。
戰(zhàn)肆澤回家的路上慢走,她低頭看著身上,閔至痕為她披上的披風,嗅著上方的淡淡清香,戰(zhàn)肆澤覺得這一切都不是虛幻了,她深呼吸幾次,才疾步朝將軍府躍去。
……
片刻后。。。將軍府。。。
“少爺?您回來了?”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在大門徘徊,見到戰(zhàn)肆澤,驚喜道。
戰(zhàn)肆澤點頭:“云叔?!?p> 管家榮云叔正要上前提戰(zhàn)肆澤歇下披風,被戰(zhàn)肆澤阻止了:“不脫?!?p> 云叔先是一愣,而后看著不同于她風格的披風:“好,夫人正在等您用晚膳呢?!?p> 戰(zhàn)肆澤點頭,疾步朝內(nèi)走去,很快,她看到早上來過的地方,風一般開門進去,驚到了正要落座的琴若念,她無奈嘆氣。
“可是哪道驚雷,駭?shù)搅嘶ɑú莶?,才讓我家澤兒這般驚慌?”美婦人琴若念先是捻茶道。
戰(zhàn)肆澤看到調(diào)侃她的母親,笑著臉蹭過去:“娘您就會打趣我,您知道的,就算兵臨城下血流成河,孩兒也不會眨眼的。”
琴若念看著挽上她胳膊戰(zhàn)肆澤,想到先前:“你啊,戾氣這般重,我真不該讓你打小就跟著你爹,只有少數(shù)幾月才能回來。”
戰(zhàn)肆澤看著又在后悔讓她早早參軍的母親:“可我若不進軍營,這些年,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琴若念又是一愣,她美目一凝,憐愛得看著戰(zhàn)肆澤,戰(zhàn)肆澤抓著她的手:“戰(zhàn)家祖訓在此,孩兒也愿意,娘您這般,是覺得孩兒殺心太重嗎?”
琴若念連搖頭:“怎么會,你哪怕變成大奸大惡者,也是娘的親骨肉,娘只嘆,你不能過上尋常孩子過的日子?!?p> 戰(zhàn)肆澤安撫著琴若念:“身在戰(zhàn)家,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也是天命所歸,我很幸運也很開心,若是讓我平平淡淡如市井小民,我雖能適應,也很樂意,但那終歸,不是我之本心?!?p> 琴若念嘆氣,戰(zhàn)肆澤繼續(xù)道:“好了,爹也該凱旋歸來,我們該開心,好為他們接風洗塵啊?!?p> 琴若念被戰(zhàn)肆澤一念叨,也轉了話點點頭:“想來,日子不遠了?!?p> 戰(zhàn)肆澤坐正身姿,撤了披風搭在座椅背,舀了勺粥遞給琴若念:“娘您就只需輕描娥眉,談天說地,其他事,交給我們便可。”
琴若念被戰(zhàn)肆澤逗笑了,她捂著嘴:“好~那你說說,今日如何?那孩子有何表態(tài)?”
戰(zhàn)肆澤又舀了一勺,動作微頓,她輕咳一聲:“以孩兒這般風姿,怎么可能不是手到擒來,自是十分愿意~”
琴若念故作不悅:“手到擒來是這樣用的?該打!”
戰(zhàn)肆澤急忙低頭,她打了自己的嘴:“娘我喜過頭了,您知道,我就這張嘴~”
琴若念輕笑:“你啊,口無遮攔,過幾日你父親回來,宮宴之上,絕不能再如此了?!?p> 戰(zhàn)肆澤連忙點頭,琴若念用公筷夾起最前面的一道菜:“餓壞了吧,全是按照你喜好做的,快嘗嘗?!?p> 戰(zhàn)肆澤點頭上手,想到閔至痕:“娘您下次做點酸的糕點吧,阿痕喜歡酸味,甜的他雖喜,但也沒那么愛?!?p> 琴若念放下筷子,臉上帶著好笑:“阿痕~叫的這般親昵,改日帶來,為娘看看?!?p> 戰(zhàn)肆澤微微朝琴若念傾斜:“娘您可別嚇到他,他在太師府過得如履薄冰,看得我可心疼了?!?p> “娘還用你教?!鼻偃裟蠲滥恳晦D,想到查到了訊息止不住嘆氣:“放心,我定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p> 戰(zhàn)肆澤又為琴若念夾了許多菜:“苦盡甘來,以后有您這位慈祥的母親在,他也會好上許多。”
琴若念伸出手點了下戰(zhàn)肆澤的額頭,笑罵道:“油嘴滑舌,當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哪能~您和他是我最愛的人。”戰(zhàn)肆澤急忙站起身,從后面抱住琴若念,想到父親:“額,爺爺是敬愛,父親~不愛父親!”
琴若念笑出聲,她手扶著戰(zhàn)肆澤環(huán)著她脖子的手:“當心你父親聽到,否則,又該訓你了?!?p> “他才不會在意,他只覺得有您,其他都無所謂?!睉?zhàn)肆澤坐回原位,咧著嘴道:“只要您愛父親,父親就能從閻羅變成仙王?!?p> 琴若念美目一瞪:“竟敢打趣你娘,小滑頭!”
戰(zhàn)肆澤嘿嘿直笑,沒有躲琴若念的拳手,她安撫著:“我知錯,我知錯,下次不敢了?!?p> “還敢有下次?”
“不不,沒有沒有?!?p> 容姨和云叔笑看著,將軍府內(nèi)一片歡聲笑語。。。
……
太師府。。。
閔至痕將他那件披風,讓初然遞給了戰(zhàn)肆澤時,還覺得是否有些不妥,但看到她那副欣喜的表情,他壓下收回的心,望著她揮手離去。
初然看著自己公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公子,您?似乎很開心?”
閔至痕表情一頓:“有嗎?”
“有啊?!背跞稽c頭,回想閔嫣兒那一幕:“真希望早點離開太師府這種地方,不知道戰(zhàn)少爺什么時候下聘禮?!?p> “住嘴。”閔至痕斥責,看到他縮脖子又緩緩道:“隔墻有耳,我已經(jīng)足夠讓爺爺為難了,倘若……其實,他?也不錯?!?p> 初然狂點點頭:“依小的看,就是天大的不錯吶?!?p> 閔至痕眼眸微閃,沒有出聲,徑直朝住所走去,想著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竟顛覆了他以往的所有,他果然有些松懈惰懶了。
就連那些死士的偷襲,若不是戰(zhàn)肆澤,他已經(jīng)死了……閔至痕思至此,卻沒想到,這些人都是沖戰(zhàn)肆澤來的,他這是無妄之災。
……
往后數(shù)日,戰(zhàn)肆澤都是這般帶著閑情雅致,領著閔至痕將城內(nèi)逛了個足,今日,這又是灼日當空的一天。。。
戰(zhàn)肆澤扛著糖葫蘆的草木棒子,奔向已經(jīng)滿懷的閔至痕,“阿痕,這家糖葫蘆是皇城內(nèi),最好吃的,今兒,終于讓我逮著了他了!”
閔至痕抱著一頓小吃,看著滿臉笑容的戰(zhàn)肆澤,平靜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他正要說什么,就見她身后跟著個欲言又止的小販。
已經(jīng)大致了解戰(zhàn)肆澤的閔至痕,看著大喘氣又不敢靠近的小販:“你是不是沒有給人家錢?”
“額,荒唐荒唐,我給忘了?!睉?zhàn)肆澤正要摘糖葫蘆,動作一頓,她看向頭頂一堆,懷里更是一堆的初然:“初然,來扛著?!?p> 初然‘啊’了一聲,正要苦哈哈挪動,閔至痕搖頭走向戰(zhàn)肆澤,用身子扶著糖葫蘆的草木棒子,示意戰(zhàn)肆澤去。
“有些重啊,我早去早回?!睉?zhàn)肆澤心疼的嘴碎一句,轉身就看見那小販:“哎?你別跑?!?p> 那小販怕極了正要轉身走,就被戰(zhàn)肆澤攔住,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正要求饒,戰(zhàn)肆澤從腰側的錢袋掏出銀兩:“也是我慌忙,忘了付錢,買下所有,可夠?”
那小販驚喜得看著銀兩:“夠夠,多了多了。”
戰(zhàn)肆澤擺手揮退他:“多了就賞你了,全當你跑腿費了。”
小販感激得彎腰行禮,戰(zhàn)肆澤不在意得甩袖,抬腳正要朝閔至痕走去,下一秒,她就聽到路中央傳來的聲音。
“閑雜人等,快快讓開!”
戰(zhàn)肆澤本不在意,但,她看到那騎馬揮舞鞭子的人,手中的長鞭,正要朝閔至痕方向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