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吉城。
省高等警官學校不遠的一條巷子里,賀安才剛剛回到家,正與妻子兒女圍坐在一起享受晚餐。
經(jīng)歷過長春短暫的冒險,賀安才剛剛回到吉城時非常小心,每日深入簡出,除了去學校上課絕不外出,與組織的聯(lián)系頻率也降到最低,就是為了觀察周圍是否有危險,生恐牽連到組織上的其他戰(zhàn)友。
事情過去有些日子,組織上傳來赤色國際的傳信,岡野進已經(jīng)順利抵達赤俄首都,開始履行其赤色國際日本支部代表的工作。
賀安才得到傳信,一顆心終于安穩(wěn)下來,能夠圓滿完成赤色國際交代的任務,讓他能非常高興,至于隨后赤色國際傳來口頭表揚,他倒是不太放在心上。
此時的賀安才只是憂心自己的學生馬明遠。
娜塔莉亞或許僅僅有所懷疑,賀安才卻是非常清楚事情的原委。
當初滿鐵醫(yī)院傳來爆炸,自己派出去行動小組行動失敗,撤退路上更遭遇滿鐵警員和日本關東軍的圍攻,是一名神秘人將其營救出險地。
隨后,賀安才在準備離開旅店的時候,被馬明遠攔住并帶到一處地下室。在那里,賀安才見到還處于昏迷之中的岡野進。本以為岡野進是重傷身亡,誰知,馬明遠告訴他,岡野進只是被他用針灸制住,處于昏睡之中。
隨后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馬明遠告辭,賀安才一直守護到岡野進蘇醒,這才與娜塔莉亞約定時間,利用其手中的走私通道,有驚無險的將岡野進送出長春,并一路送入赤俄境內。
最為奇怪的是,賀安才事后曾利用私人關系,悄悄的打聽過關于岡野進的案子,得到的回信竟然說,岡野進已經(jīng)死亡,而且還有滿鐵警員親眼目擊,令日本人非常惱怒。這其中的戲法,馬明遠究竟是怎么變的,讓賀安才非常迷惑。
現(xiàn)在事情漸漸過去,但馬明遠一直沒有消息,賀安才也不方便隨意打聽,只好將擔憂深深埋在心中,連自己組織內的戰(zhàn)友都不敢告知。
就在賀安才吃飯時,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聲音很有規(guī)律,賀安才心中一緊,這時組織上的戰(zhàn)友的特殊信號,不知道出了什么要緊事,會讓組織上的戰(zhàn)友打破正常聯(lián)絡規(guī)律,主動找上門來。
和妻兒招呼一聲,賀安才下地走出房間,卻悄悄的將一柄手槍拿在手里,這才來到院門外。
一系列的暗語都沒錯,賀安才將院門開了一個縫隙,放對方進來,同時小心的戒備著,直到確認并沒其他可疑人跟蹤,這才關閉了院門,與來人進入書房。
來人迅速向賀安才傳達了赤色國際的通知,首先是日軍第四聯(lián)隊逼近哈爾濱的情報,然后是赤色國際對CPC滿洲盛委下達的指令:
立即向全國揭露日本帝國主義這種侵略行為,阻止日本人的野心,維護中東路及哈爾濱的穩(wěn)定!
賀安才也是聞言大吃一驚,與來人仔細商量一番后,來人方離去,留下賀安才一個人在屋內沉思。
過了好一陣,賀安才下定決心,顧不得吃飯,點亮書房的燈開始奮筆疾書,他要寫文章揭露日本帝國主義的狼子野心,并在今晚印成傳單,明天就讓吉城所有人都看到。
唯有如此,才能掀起巨大的社會風浪,迫使東北地方當局不得不站出來,斷絕一切幻想與日本人抗爭。
他甚至想好了,一旦傳單散發(fā)出去,就發(fā)動吉城各院校的學生上街游行,抗議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
唯有東北地方先動起來,才可以給全國人民一個表率,從而帶動全國范圍的反日反侵略浪潮,給南京當局施加壓力,迫使南京當局不得不與日本人展開交涉,從而完成赤色國際交代的任務。
吉省,哈爾濱特別市。
自從打發(fā)副官去追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外甥,汪芝右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后,全部身心投入到破案之中。
可是,隨著對線索和卷宗的審閱,汪芝右的眉頭逐漸擰起,一個大大的疑問慢慢在心中升起。
叫來手下破案高手進行過一番快速討論,汪芝右發(fā)現(xiàn)這些人也有類似的疑慮,感覺事情只怕不像日本人說得那樣簡單,于是大手一揮:
“走,去勘察現(xiàn)場!”
可是,就在齋藤商行外,汪芝右卻遭遇了阻攔:
一群日本軍官公然攔住吉省警官,禁止他們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
剛開始,汪芝右并不想出面,這種交涉的事情交給手下人去做就好??墒牵毡拒姽儆望}不進,無論中國警官說什么,都說是奉命封鎖,不許任何人入內。
這下汪芝右急了,對心中的疑問越發(fā)堅定,對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的勘察結果更加充滿期待。
心中有了定見,汪處座也不啰嗦,反身走進街上一家商號。
汪處座早在民國十三年就已經(jīng)官至少將,也是有身份的人物,豈能會去和幾個日本軍官多啰嗦,身為將官的他,自有自己的圈子,于是,抄起電話,接連叫通幾個大人物,嘰里呱啦的又是日語又是漢語的說了半天。
放下電話,汪芝右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重回齋藤商行門口,也不說話,就在那靜靜站著。
見到自家處座不說話,繼續(xù)有中國警官去交涉,但大多數(shù)人則簇擁在汪芝右周圍,對幾個攔路的日本軍官虎視眈眈。
那幾個日本軍官都是哈爾濱特務機關的成員,自打出事,就奉了大內孜的命令封鎖現(xiàn)場。此時見到一群支那人圍在那里,聳聳肩也不以為意,畢竟他們在支那的土地上橫行慣了,什么警官不警官的,一邊去。
于是,這些日本特務對交涉的中國警官根本不搭理,趾高氣昂的站在那里,一副“你能把我怎么辦”的樣子,氣得中國警官怒火蹭蹭上竄,卻無可奈何。
汪芝右并不干涉,任由身邊人低聲怒罵,也不出聲制止,反而點了一支煙,冷眼旁觀。
一支煙還沒抽完,就有日本軍官從齋藤商行內匆匆出來,先是憤怒的瞪了一眼汪芝右等人,然后命令其他人放行。
放行?
日本軍官們一下懵了,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軍人的服從性讓他們縱然心中不甘,也不得不左右讓開,眼睜睜看著中國警官器宇軒昂的走了進去,那股憋悶感覺,氣的他們渾身發(fā)抖。
這里只有汪芝右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剛剛他的幾個電話分別打給豆腐張,日本駐哈爾濱領事,以及關東州的幾位日本高層,也不多啰嗦,就按照之前馬明遠和方子謙商量好的,拿出大內孜的那份備忘錄說事,質問日本人為什么阻攔中國方面查案,是不是此案有不可告人的隱秘?
日軍第四聯(lián)隊突然出動的事情,不僅日本外務系統(tǒng),就連大連的關東軍總部都不知情,更不清楚背后隱藏了什么問題,還在互相扯皮,加上又有大內孜那份備忘錄存在,就算為了維護日本軍人的臉面,也令這些日本高層不得不勒令日本特務放行。
其實,也是汪芝右、馬明遠等人歪打正著了:
幾個人定計拿備忘錄說事的時候,還沒猜到整件事是第四聯(lián)隊的“獨走”,日本高層各個系統(tǒng)之間不僅不知情,而且在事情發(fā)生后,第一件事就是互相扯皮,給了汪芝右操作的空間。
無論是怎樣的因果,汪芝右云淡風輕的踢開了幾塊攔路的石頭,在手下面前十分有面子,更得以親自調查案發(fā)現(xiàn)場。
現(xiàn)在不是他得意的時候,必須盡快調查,落實自己心中的疑團。汪芝右清楚,現(xiàn)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自己外甥冒著生命危險,為自己爭取過來的,不容許他有半點浪費。
時間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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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見制片人,為自己的劇本拉下臉砍價,第一次干這種事,不熟練啊,把制片人聊到不回話了,哎,不知結果會是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