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胖子千千萬,像俺這樣不常見;白天俺能下廚房,晚上俺還能暖床!”
覃月實在不堪忍受,便起身將窗戶關(guān)上,今夜也不再打算賞月。
可當她關(guān)上窗后,外面那人的聲音雖然小了些,卻還是能傳入耳中。
“俺家窮得只剩錢,三生三世花不完;師姐你若不相信,快快跟俺把家還!”
水月小筑內(nèi)的覃月實在忍無可忍了,于是她一施法,外面就出現(xiàn)了一只兇猛的藏獒,“嗷嗷”著向那人狠狠地撲去。
覃月只聽見外面那人大喊:“救…救命??!這…這哪里來的惡狗?。“ “~~~~~~~~~”
不多時,外面便安靜了。
第二天,念功壇前又圍了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可單單悟能那胖子不在里面。
“悟能師兄怎么不在???”一人問。
“他昨晚向覃月師姐表白成功了嗎?”
“成功個屁,師兄被狗咬了!”瘦子說,“昨晚他回來后,就一直聽他‘哎喲哎喲’地叫,我去他房里后才知道是被惡狗咬了!”
“可…可是咱方寸山哪…哪里有狗?。俊苯Y(jié)巴師弟問。
“不說了不說了,散了繼續(xù)練功,免得師父發(fā)現(xiàn)又要受罰了!”
悟能因腿部負傷,正躺在東院自己房里呻吟:“哎喲~~~該死的惡狗,下次被俺逮住,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這時,門打開了:“師兄,你好些了沒有?”
悟能一看是瘦子師弟來了,便強忍著痛坐了起來:“哎!那狗太厲害了,山上的藥不起作用啊!”
瘦子說:“昨晚上時間緊急,沒來得及細問,那覃師姐什么態(tài)度?”
悟能重重嘆道:“嗨!那四首詩情詩俺可是費了好大的工夫,結(jié)果連個面都沒見著!”
瘦子沉思片刻,問道:“師兄不要放棄,聽說男人追女人第一次肯定失敗,女人都矜持嘛,第二次說不定就成功了!”
悟能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此話當真?”
瘦子笑道:“當然啦,師弟什么時候騙過師兄?女人第一次之所以會拒絕,就是為了證明男人的誠意有多少!”
悟能信心暴增:“好!多謝師弟提醒!”
……
十多天后,悟能的傷口總算好了些,可以下地行走了。
于是,他懷著百倍的信心,再一次來到了西山水月小筑外面。
依然是深夜,依然是明月高照。
覃月起身輕掩窗門,解衣欲睡,仿佛又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啊~~~~~~啊~~~~~~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俺就站在你窗外,你卻放狗咬俺!”
“啊~~~~~~啊~~~~~~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俺再次站在你的窗外,你卻視而不見!”
“啊~~~~~啊~~~~~~多么殘酷,多么痛苦,我愛著天上的明月,因為它有一個‘月’字;我愛這窗里的‘明月’,因為它恰如天上的明月!”
“啊~~~~~~啊~~~~~~誰在天堂,誰在地獄,誰在年輕的夢里一直等你?”
“啊~~~~~啊~~~~~~~美人兒,你冷嗎?讓俺進來吧,讓你體會到什么是熾熱!”
“啊~~~~~~啊~~~~~~美人兒,你寂寞嗎?讓俺進來吧,讓你體會到什么是饑渴!”
“啊你媽!滾——————————”窗內(nèi)一聲巨吼,聽不清那是誰的聲音。
……
枝頭群鳥像是受到了驚嚇,撲打著翅膀爭相飛遠。
樹葉沙沙,一陣陣回聲激蕩,那一聲“滾”在天地回旋,似乎不可斷絕。
悟能被嚇了一個踉蹌,只聽見一聲藏獒嚎叫,便連連后退,屁滾尿流地跑遠了。
回到東院,瘦子一直在門口等他,卻只見胖子師兄一路狂奔,便已猜得一二。他迎上去問:“師兄,怎么樣?”
悟能回過頭,見那藏獒并未跟上,才緩了口氣:“不怎么樣!”
“覃師姐出來見你了嗎?”
胖子思慮片刻后道:“雖然師姐很想見俺,可是她養(yǎng)的那只藏獒卻護主得很,怕她主人被俺泡走了自己孤身一狗,寂寞得很!”
瘦子連連點頭:“沒錯,一定是這樣,看來你要泡到覃師姐,先得過惡狗那一關(guān)??!”
悟能道:“是啊是??!好師弟,俺想回去休息了,這件事咱們從長計議!”
于是,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悟能追求覃月的事情也就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夕陽下
悟銘獨自一人,躺在望月頂?shù)哪菈K大石頭上,看著西邊殘落的晚霞。這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無師自通,也許是來自父母的傳承,看晚霞的時候,什么也不去想。
覃月已經(jīng)習慣了,黃昏時候,一旦悟銘不在,那就一定是在望月頂上。
覃月悄悄靠近那塊大石頭,突然一下子出現(xiàn)在悟銘的眼前,“悟銘師弟今天怎么來這么早?是不是今天的晚霞格外美麗?。俊?p> 悟銘一見覃師姐來,便立馬坐了起來,“師姐你來了,今天該講什么故事啦?”
覃月躍上了石頭,在悟銘旁邊躺了下來,“今天該講的故事啊,師姐已經(jīng)想好了。既然答應師弟要給你講一千零一個故事啊,那就一個都不能少,做人要誠信嘛!”
悟銘看向躺在旁邊的師姐覃月,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于是他也再次躺下,聽覃月講著新一天的故事。
覃月閉上雙眼,氣蘭微吐“今天我們講七夕節(jié)的來歷吧!”
悟銘一如往?;卮穑骸昂玫?,謝謝師姐!”
于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在夕陽下鋪展開來,“傳說啊,織女是天上編織云霧的女神,叫天仙娘娘,有一天,她………
……
不知不覺,故事已到深夜,悟銘的心中也搭起了一座鵲橋。他雖然才三歲,可是他的心智卻完全看不出稚嫩。
那一座鵲橋在他的心中熠熠閃爍,從那一晚起,便再也沒有熄滅過煙火。
次日,念功壇前
菩提祖師莊嚴肅穆地立在眾人跟前,“孩兒們,為師傳你們新的拳腳功夫‘菩提術(shù)’已一月有余,今日,為師便來測試一番!”
在場外門弟子一百人,整整齊齊立在練功場上,“是!師父!”聲音氣勢恢宏,一個個信心滿滿。
菩提掃視眾人一番,而后道:“你們十人一組,先打一遍拳法,合格的站到右邊去!”
于是從第二排開始收縮往后退,第一排的十人,表演的時刻到了。
悟銘因為是后來的弟子,論資歷是比不過山上任何一位師兄的,所以理所當然地站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他看著第一排的各位師兄打拳的樣子十分羨慕,氣勢磅礴,虎虎生風,看上去就像一位位戰(zhàn)神。
這時菩提的聲音傳來:“好!悟玄、悟通你們二位右邊站,下一排!”
頓時,眾人一陣唏噓。
悟銘也暗自嘆道:“這…這通過率也太低了點吧,十個人才兩個合格!”
不多時,第二排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只有悟覺一人合格。
后面還未測試的弟子,一個個都呼吸急促,最初的信心也幾乎沒有了,畢竟這合格率低得可怕。
而已經(jīng)測試了的弟子站在左邊,也是心中疑惑不已,自己明明動作都到位了,而且十分流暢,為什么還是不合格呢?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同樣,剩下的幾排通過率一樣低,甚至第五和第八排全軍覆沒,這也讓悟銘捏了一把汗。
終于,輪到第十排出場了。而這時,菩提老祖的臉色已是難看,畢竟足足一月有余,一套“菩提術(shù)”竟然還這個模樣,任誰也開心不起來。
菩提面無表情說:“你們開始吧!”
于是,第十排的弟子一個個全身微顫,大多沒抱合格的期望,只不過不愿意被師父抓典型批評而已。
可剛剛才開始不到一分鐘,菩提便怒了,“停!悟銘你出來,其余人繼續(xù)!”
因為悟銘一米八的身高,在眾師兄中可謂是鶴立雞群,所以他的表現(xiàn)如何,菩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悟銘獨自站在一邊,他不敢看向菩提,于是只得假裝觀看師兄們表演。
不一會兒,結(jié)果出來了,第十排全軍覆沒。
在場的一眾弟子無不驚愕,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師父今天算是空前的嚴格。
這時,菩提說話了,“你們都在驚訝,今天為何只有區(qū)區(qū)十三人合格,是嗎?”
眾弟子無人應答,只是個別在微微點頭。
菩提笑了:“五百年前,方寸山曾有一次差點被滅門,你們很多人都不知道,因為是后來才前來拜師的!可這是巧合嗎?經(jīng)歷過那一次滅門之災的弟子,今天全合格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由得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右邊的弟子。
菩提又說:“如果危險再次來臨,誰也救不了你們,你們只有自己救自己,你們難道非要再經(jīng)歷一次滅門,才肯下功夫嗎?”
眾弟子啞然。
菩提拂袖而去,所有的人都呆立在原地,沒有師父的允許,誰也不敢動,這是每次訓話后留下的規(guī)矩。
天已黃昏,覃月依舊來到了望月頂,可是今天卻不見悟銘的影子。
而晚霞似乎是通人意,今天的晚霞并不美麗,尋不到那一朵淡紫色的云,甚至是形狀也難看極了,各自的色彩隔絕,遠遠沒有了前些日子的交融和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