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狗熊進入冬眠,又想要不要臉地說一句“像是睡美人”,總歸是從一個漫長、深沉、高質量的睡眠里醒來,躺在柔軟的穿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簡舒晃了晃神,最后的記憶是自己在和薄安許閑聊。具體聊了些什么,已然想不起來,仿佛不是睡去的,而是被人一悶棍敲暈了。
等等,在床上?手摸到被子,簡舒皺眉,這是誰的床?是自己的床嗎?回家了?
張開雙臂,再往兩邊展開,手指在朝著未知的地帶探索,還好,只有自己。但是,自己的床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大了?
這不會是……薄安許的家吧?
簡舒被自己的猜測嚇清醒了,趕緊去找燈,她從未來過薄安許的家,而僅是以對薄安許的了解尋到了小夜燈。這是薄安許的習慣。
就著微弱的光,簡舒打開了門旁的開關,屋內頓時亮堂起來。整個房間的裝修如蔚藍的海洋,深深淺淺,墻上貼著可愛的海星做裝飾點綴。
這一看就是薄安許的風格。
在外雷厲風行英姿颯爽的薄安許,其實內心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
撇撇嘴,簡舒忍住笑意。外面沒有任何動靜,料想薄安許也在睡覺,簡舒躡手躡腳地拉開房門,對面的房間的門是開著的,窗簾也拉開著,透過明凈的窗戶,能夠看到外面的天已黑,對面樓棟亮著幾盞燈,燈光映在房間里,明一塊,暗一塊。
原來已經到晚上了,簡舒暗道,自己居然從白天睡到了黑夜。
回過神來,眼前的這個房間不像是有人的樣子,轉身走了兩步,來到客廳,簡舒一眼便尋到薄安許。他正側身躺在狹長的橘色沙發(fā)上,茶幾上放了盞小燈,微黃的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的眼緊閉著,瞧著安靜且美好。
他可太瘦了。簡舒想著。從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是沒有那么瘦的。
不過……想到什么,簡舒驀然狡黠一笑,她拿來手機,快速拍下幾張照片做留存。心滿意足地翻看完自己的作品,簡舒決定把薄安許喊起來,叫到床上去睡。
眼下的薄安許就像是一條風干的咸魚,勾著身子,蜷著腿。嗯……還是那張大床適合他。
“醒醒?!痹诮腥似鸫策@件事上,簡舒可不如薄安許那般優(yōu)柔寡斷。她蹲在薄安許面前,推了推他,“你去床上睡吧,在這睡覺不難受嗎?”
未得到任何回應。
嘆了口氣,簡舒加大力度,繼續(xù)晃了晃薄安許的胳膊,“大哥,你在這睡一晚上,明天起來肯定就要全身酸痛,快醒醒,去床上睡。”
簡舒繼續(xù)發(fā)動語言攻擊:“床上那么軟,快,快,快!”
終于,在此種嘰嘰喳喳中,薄安許緩緩睜開眼來,他睡得天昏地暗,此時迷迷糊糊,還沉浸在纏人的夢魘里。他驀地伸出手,一下子抓住簡舒的臂膀。
猝不及防,吃驚還凝滯在簡舒臉上,隨后,她便聽到似呢喃的一句:“簡舒,對不起?!?p> 再看薄安許,仍舊合著眼,連語氣都是半夢半醒的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