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扶搖直上,穿插在山水之間,成了極強的反差感。
陳翹楚愣了一下,抬頭看去,一眼根本看不到樓梯的盡頭,上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探入了某個黑洞之中,幽深而又恐怖。
鄭燎從陳翹楚身邊走過,淡淡道:“別想了,兄弟,這里只是夢境,等我們推開詭門,真的回到原來的世界中,我就陪你一起回家?!?p> 陳翹楚聞言大喜,連忙跟上鄭燎的步伐,激動道:“真的?大哥你沒騙我?”
“騙你干什么?!?p> 鄭燎揚起一抹笑容。
“哈哈??!那我就真的光宗耀祖了,如果我爸知道我找到了千載難遇的真龍?zhí)熳?,恐怕要樂的睡不著覺了!”
陳翹楚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邊了,瞬間遺忘了剛才的恐懼與惆悵,滿心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看到這一幕,鄭燎笑了笑,扭過頭。
他不再關注陳翹楚,而是瞥了一眼四周,淡然自若的走上樓梯,似乎在對著清風低語,道:“你如果再不出現(xiàn),就真的沒有機會了?!?p> “什么?”
陳翹楚怔住,下意識看向周圍,不知道鄭燎在對誰說話。
“最后提醒你一遍,現(xiàn)身吧?!?p> 言語間,鄭燎已經(jīng)走上了四樓。
這一次,樓梯仍然擺在兩人面前,四周黑漆漆的,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任何幻想之物的出現(xiàn)。
呼~
這時,一陣涼風襲來,吹動鄭燎與陳翹楚的發(fā)梢。
兩人同時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感覺,如墜冰窟,仿佛一瞬間就掉到了冰窟窿里,凍得瑟瑟發(fā)抖。
“咕咚?!?p> 陳翹楚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畏懼的瞟向四周,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道:“大……大哥,該不會……該不會真有鬼吧?”
“噗……”
鄭燎差點笑出來,無奈的回頭看了陳翹楚一眼,道:“都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我說這里沒有鬼怪作祟,你自己信嗎?”
陳翹楚頓時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那不得了,我等的就是這里的鬼?!?p> 鄭燎收回笑容,轉身繼續(xù)登上樓梯,往五樓走去。
呼~
這時,又一陣冷風吹來,兩人的脖頸都涼颼颼的,就像有女人在對著脖子吹氣。
陳翹楚回頭,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搞鬼。
可是,他身后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濃郁的黑暗之中,似乎有個影子在動。
“大……大哥,這到底……到底是什么東西?!”
陳翹楚嚇壞了,下意識伸出手,本想拽住鄭燎的衣角,卻沒想到抓住了一只手,一只僵硬、冰冷的小手。
“大哥……你明明也怕了,不然手為啥會這么涼?”
陳翹楚愣了一下,一邊疑惑的嘟囔,一邊轉回頭。
隨即,他就看到一張慘白、血淋淋的女人臉貼在了自己眼前。
“極——閃?。。 ?p> 唰!
拔刀,揮刀,落刀。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等陳翹楚回過味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躥出了百米之外。
“?。。。∮泄戆。?!”
陳翹楚終于反應了過來,尖叫的同時,扭過身看向身后。
咣當!
手中的銀閃刀頓時掉在了地上。
陳翹楚看到鄭燎滿臉驚愕的盯著他。
而鄭燎的胸膛上,肉眼可見的漸漸出現(xiàn)一條血縫,被利刃劈開的血縫。
“你……竟……敢……反……朕!”
鄭燎抬起手,目呲欲裂的伸出手,指著陳翹楚。
隨后,鄭燎胸膛上的血縫愈來愈大,最終徹底裂開!
就像一樓的粗獷大叔那般,鄭燎也被陳翹楚一刀劈成了兩半,兩截血肉模糊的尸體倒在地上,眨眼就沒了生機。
噗通!
陳翹楚傻眼了,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呆呆的盯著鄭燎尸體看了許久。
“我明明看到的是女鬼……”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大哥……”
“不可能,這……這不可能!”
陳翹楚瘋了似的,幾步爬到鄭燎面前,想扶起鄭燎斷成兩半的尸體,結果手剛觸碰到鄭燎,掌心就被尚有余溫的鮮血打濕了。
陳翹楚頓時怔住,所有的憧憬與幻想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滿懷的愧疚與不可置信。
漸漸的,陳翹楚的情緒崩潰了。
他趴在鄭燎的尸體上,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大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我……我以死贖罪?。?!”
最終,陳翹楚狀若瘋癲般跑向掉在地上的銀閃刀,抓起銀閃刀就要抹脖子自殺。
但在這時,無盡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健壯有力的大手,毫不猶豫的攥住了陳翹楚的刀身!
“你別忘了,你在做夢,你看到的都是幻覺,是夢境?。 ?p> 熟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陳翹楚的哭聲戛然而止,猶如聽到了天堂的福音般,“噌”的一下站起來,瞪大了眼睛看向黑暗。
鄭燎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他右手攥著刀刃,任由鮮血從指縫間“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似乎渾然不知。
“在這里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邪主的目的,就是為了逼你自殺,不要上了他的當?!编嵙堑?。
“大……大哥,大哥你沒事就好,哈哈哈,大哥沒事,哈哈哈哈!”
陳翹楚頓時喜極而泣,兩個眼眶不停地往下掉淚,簡直比自己重獲新生還要喜悅。
“傻孩子,我沒事?!?p> 鄭燎笑了笑,從陳翹楚身邊走過,默默的向前方走去。
“大哥等等我,我這次跟緊你,再也不亂跑了!”
陳翹楚慌忙追上鄭燎,但還沒走幾步,他突然頓住了腳步。
“嗯?”
鄭燎皺了下眉頭,回頭看向陳翹楚。
陳翹楚的眼神變了又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盯著鄭燎看了許久。
“怎么了?”鄭燎問道。
“我們身后是通往五樓的樓梯,可你為什么……要帶著我往前走?”
陳翹楚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眼睛瞪得滾圓。
經(jīng)歷過剛才的“錯殺”后,陳翹楚謹慎到了極致,不敢再有絲毫大意,生怕犯下不可彌補的過錯。
“我說了,這是夢境,一切都是反的,你的感知出了問題,你以為我們在往前,實際上……我們在往后走!”
鄭燎緊緊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