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樣才算衣冠整齊呢?”
宗慎咧嘴一笑,頗有興趣的反問道。
“最少也得是一身稠面長袍…”
店小二聽到宗慎這么問,還以為他能弄出什么新花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小哥你看這個算不算衣冠整齊呢?”
一邊說著宗慎一邊從懷里掏出了金條,在店小二的面前一晃而過。
“黃…黃金!”
店小二睜大了眼睛,連忙湊了上去,不過宗慎早就小黃魚收起,抬腿作勢就要離去。
“唉,可惜咯。”
“這位爺請留步,都是小的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吶!”
店小二趕忙跑到了正要走的宗慎的面前,鞠躬道歉,態(tài)度卑微。
他已經(jīng)明白眼前的這位可是不差錢的主兒,只要服侍好了,賞錢肯定少不了。
“這位爺,南??蜅?墒瞧侥峡h府中最好的客棧了,小人之前眼拙,招待不周,還請爺入座,讓小人陪酒一壺!”
宗慎看到店小二如此作態(tài),心中不由的一陣舒暢,這就是氪金的力量了,確實舒服,確實爽。
心中舒爽了,宗慎倒也不扭捏,返身就跟著店小二走進(jìn)了南福客棧中。
客棧一共有五樓,一樓與二樓皆為打尖吃飯落腳喝酒的地方。
一樓是大廳,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一片嘈雜。
二樓是雅座,都被一層層的屏風(fēng)互相隔絕,環(huán)境相對清凈一些。
三樓到五樓都是客房,門欄內(nèi)房門緊閉,時不時有背著包袱的客商出入。
店小二領(lǐng)著宗慎走進(jìn)了客棧中,正準(zhǔn)備帶著他往二樓雅座走去,卻被宗慎叫住了。
“就在一樓替我尋個空桌,上一桌好菜,來一壺好酒,另外幫我在開一間上等的客房,這金條你先拿著應(yīng)付開支,待我吃飽喝足了再吩咐你?!?p> 宗慎擺擺手,指了指一樓的大廳,讓店小二替他尋一處空桌,方便他聽一聽周圍酒客的交談,順手丟了一支金條給店小二,全權(quán)交給他去安排。
“好嘞爺,小的這就幫您去辦!”
店小二機靈的接過金條,而后將宗慎引到大廳中最后兩處空桌的其中一處上,用手臂掛著上的白巾將桌椅擦拭干凈,這才讓宗慎入了座。
然后就屁顛顛的去找當(dāng)值的掌柜準(zhǔn)備為這個大主顧安排去了。
宗慎坐著,好奇的打量的周圍,這種嘈雜的氛圍反而讓他感到一股安心。
人間酒肆,醉飲人生。
一股暢快和豪情不自覺的就涌現(xiàn)了出來。
在此吃飯的大多是些錦衣鍛服的城里富商老爺,個個都是膀大腰圓,富態(tài)魁梧,與城外那些入城的寒酸村民形成了鮮明對比。
除了這些老爺們外,還有不少面容豪邁,腰上帶刀的悍客,他們豪邁飲酒,大口吃肉,將錢袋??拍在桌上,一副暴發(fā)戶的形象,與富商老爺們井水不犯河水。
這其中,最最突兀還是宗慎了。
布衣當(dāng)身,上面還有不少破口,露出了里頭黝黑黝黑的皮甲,一看就是哪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
那些富商老爺們雖然心中好奇這種土包子是如何進(jìn)到南福客棧里來的,但是畢竟與他們無關(guān),喝酒作樂才是要緊之事。
至于帶刀悍客更是無所謂了,他們的生活方式就是有錢作樂,無錢再去搏命掙錢,做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更是不會耽誤自己飲酒。
正在宗慎左顧右盼,等待店小二上菜之時
從客棧的大門口外,十幾個身穿整齊黑衣的人咋咋呼呼的走進(jìn)了客棧。
店小二想要招呼,卻被一把粗暴推開。
“別廢話兄弟們餓著呢,一樓大廳,給爺幾個拼個三桌,好酒好菜都上來,記在張府賬上!”
這下店小二可犯了難,這一會兒功夫,一樓大廳已經(jīng)滿桌。
今個兒倒也奇怪,怎的一個個的都不愿意去二樓雅座?
但是張家這些打手,在縣府中欺行霸市已久,可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跑堂小二能得罪的。
便是南福酒樓身后的李家,雖然同為平南三大家族之一,卻也隱隱矮了張家半頭。
沒轍,店小二只能硬著頭皮再次迎了上去,低垂著腦袋,腰躬成了蝦米,十分慌張的解釋道。
“爺,一樓大廳滿座了,不如去二樓吧,那里…”
“啪!”
店小二話音未落,領(lǐng)頭的張家打手沖著他的面門就是一巴掌。
到底是習(xí)武之人,這一巴掌直接將店小二扇倒在地。
經(jīng)此變故,整個大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面帶不忿。
當(dāng)眾傷人,屬實太過囂張了一些。
甚至于那桌帶刀悍客,都不自覺的站起了身子,卻被旁邊桌的人給攔住,低頭耳語解釋了幾句,這才坐回了座位上。
江湖兒女,血氣方剛。
宗慎并沒有動。
他一只手把玩著桌上的空茶杯,一只手扶上了另一邊的空板凳,雖然心中同樣有些不快,但卻很克制的沒有出手,反而一臉漠然的看著鬧事的張家人。
“這張家倒也確實囂張跋扈,只不過這些人恐怕還不知道,他們的家主已經(jīng)被我給打死了…”
宗慎默默的這么想著,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
就在這時,南??蜅5漠?dāng)值掌柜匆匆忙忙的從二樓走下來。
還未到樓下,就連忙抱拳行禮。
“小店招呼不周,讓諸位爺動了肝火,還請諸位爺不要和跑堂的計較,今天的消費就由我南福客棧買單,聊表歉意?!?p> 一邊說著,掌柜一邊下樓扶起了店小二。
按道理這一次總該能打發(fā)了這群人吧。
卻見張家的這些狗腿子依然不依不饒。
領(lǐng)頭的黑子打手一指大廳中的宗慎。
“一個布衣也能在大廳中入座,憑什么大爺們不能,今兒個還真就不上二樓了,兄弟們,給我上,把位置清理出來!”
說罷,氣勢洶洶的打手們都朝著宗慎沖去。
準(zhǔn)備先用這個看起來毫無背景的布衣殺雞儆猴。
這張家打手的話聽起來賭氣的成分居多,但是心思靈敏的掌柜卻知道,這些人分明就是為了找事而來,看來張家騷擾又開始了…
此時的場面已經(jīng)無法控制,掌柜的默默退后,喚來后堂一個小伙計,讓他去李家通風(fēng)報信。
原地,宗慎默默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