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李莽只覺得自己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千千萬萬個陳逆,而這千千萬萬個陳逆仿佛在同時一時間都在向自己揮拳。
突兀的,李莽的腦海中猛然浮現(xiàn)出了一個‘死’字!
糟了!
陳逆這一記重拳直接轟在了李莽的鼻梁上,打得他倒飛而出不說,更是鼻血狂噴!
什么!
陳逆他居然!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們誰也無法想象,陳逆居然可以正面打敗李莽,而且還是贏的如此直接,一點(diǎn)花里胡哨的操作都沒有。
但只有陳逆自己知道,就在剛才有一道宛若天威的喝聲在陳逆腦海中響起。
而正是這道喝聲,像一潑涼水澆在了陳逆的頭上,讓他在最后一刻收了一份力;這才沒有釀成大麻煩。
李莽呢,他身為一個外門弟子,中品靈基的歸靈境修士居然被一個雜役弟子打成這樣,如何能忍?
“我今天非要?dú)⒘四悖 ?p> 就在這時。
“吵什么吵?在我竹木峰鬧事?”
一道帶著醉意的聲音在竹木峰上空響起。
“是陳山主!”
在場的眾弟子包括李莽在內(nèi)安靜了下來,李莽道:“陳逆違反門規(guī),私自挪用了大量的靈竹,我等正在清理門戶?!?p> “就算要清理門戶也輪不到你。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們走吧?!标惡km然只是竹木峰的管事,但在輩分上卻是和其他各峰山主平齊,李莽就算是在心中再看不起陳海,也不敢明面上造次。他恨恨的瞪了一眼陳逆,
“這事情沒玩!”
李莽離開了,竹木峰的雜役弟子看向陳逆的眼神也紛紛便得古怪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里,陳逆處在了一個很尷尬的處境中。
自從這件事情后,竹木峰的其他雜役弟子看陳逆的眼神已經(jīng)不一樣了,也沒有人再愿意和他說話。
雖然王安平依然還和陳逆同住一個屋檐下,但陳逆能夠感覺到兩人之間已經(jīng)多了一層隔閡。
至于陳逆到底有沒有違反門規(guī),陳海似乎也并不打算追究,不過這也符合他一貫的懶人作風(fēng),他在蒼靈山本就沒什么存在感,不然也不會在竹木峰當(dāng)管事的。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和往常一樣,對于陳逆來說,唯一的不同就是每天加重了自己修煉的強(qiáng)度,畢竟已經(jīng)突破到了歸靈境,原來的修煉方式已經(jīng)不適用了。
一個月后。
陳逆來到了陳海的住處。
蒼靈山怎么說也是天靈大陸上叫得上門號的大門派,門內(nèi)弟子階級分明,考核對于每個弟子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考核分為各脈會武和內(nèi)門考核,各脈會武指的是蒼靈山各峰弟子只之間的比試,是只屬于內(nèi)門弟子的考核;而所謂內(nèi)門考核,就是所有沒有加入各峰的非內(nèi)門弟子,為了得到各峰山主的賞識進(jìn)入各脈的機(jī)會。
因此,除了靈教峰上的那些外門弟子之外,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竹木峰也在此列。這次陳逆來找陳海,就是想要通過他來報名這次的內(nèi)門考核。
至少,陳逆要成為一名靈教峰的外門弟子。
對于陳逆的到來,陳海并沒有多么意外。
“我想要參加這次的內(nèi)門考核,還望山主成全。”陳逆單膝跪地,態(tài)度極其誠懇。
對于陳海,陳逆的了解并不比別人多,在他印象中這位山主就相當(dāng)于一個被外放的編內(nèi)人員,在竹木峰某了一個閑散差事,即便什么也不用管也出不了問題的一種存在。
提起陳海,即便是蒼靈山的外門弟子,都沒有正眼瞧過。
陳海醉眼朦朧的瞥了一眼陳逆,問道:“來竹木峰多久了?”
“三年了?!?p> “三年……”陳海打了個酒嗝,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接著說道:“那個看不慣你的趙新峰,他剛來竹木峰的時候,其實(shí)也和你一樣,自命不凡不甘放棄,也是每日修煉。不過一年之后他就放棄了?!?p> 陳逆微微皺眉,他不明白陳海為什么要和他說這個。
“我在竹木峰這么多年,你這樣的我見多了。堅持了半年的,堅持了一年的,甚至超過兩年的,到頭來其實(shí)都一樣。”陳海一邊不屑的感慨,一邊又喝了一口。
陳逆卻是皺著眉頭反駁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p> “呵呵呵……”陳海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陳逆,他問道:“你究竟為什么想要修煉?”
面對陳海這個問題,陳逆忽然一愣。
為什么想要修煉?
當(dāng)然是為了這一世不再受人欺負(fù)、可以保護(hù)自己愛的人、不會再當(dāng)需要力量之時只會無能狂怒的廢物。
陳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無悔?!?p> 什么?陳海一愣。
陳逆抬起頭,目光堅定,
“我之所以修行,便是為了無悔?!?p> 陳海對上了陳逆的目光,看到了陳逆眼中的那抹堅定,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趣,哈哈哈哈哈!”
陳海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大笑,但他心中閃過了一抹對陳逆的贊賞:這小子年紀(jì)輕輕,居然就已經(jīng)看破了修行,找到了自己的道心,說不定還真能以無用之基創(chuàng)造一番天地來。
“不過按照你那種蠢法子,恐怕練十年都沒什么長進(jìn)?!标惡Pσ饕鞯恼f著。
陳逆心下一動,立馬恭敬的跪了下來,“請山主賜教!”
陳海手一托,陳逆的雙膝便站了起來,他道:“我不過是一個閑散的酒鬼,會教什么人?”
陳海起身離開,頭也不回的朝著里屋走去。
“你回去吧!”
然而就在陳海話音傳來的同時,一張老舊的黃皮紙落在了陳海先前的座位上。
“唉,畢竟接受了竹木峰,那接下來幾日我便查查之前外門說的靈竹私用之事,你告訴其他人,這幾日都不準(zhǔn)上山,明白了嗎?”
陳逆走近拿起陳海留下的黃皮紙,心底一震,隨即誠懇的朝著里屋鞠躬行禮:“多謝山主賜教!大恩大德,陳逆沒齒難……”
接著一陣勁風(fēng)從里屋吹出,打斷了陳逆的話,直接將他送到了門外。
陳逆緊緊握著手里的黃皮紙,在門外又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離去。
此時里屋內(nèi),陳海卻露出了一抹罕見的凝重表情:
“這考核報名的地方……是在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