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剎羽才醒來,沒有一絲精氣神,月姑姑熬了一鍋的姜湯,三個人各自沉默的吃飯,剎羽突然砰一聲,丟下碗筷,對著葉千落冷聲冷語,“你又來干什么?”
“公子,素姑娘她昨夜一宿沒休息?!?p> “月姑姑。”剎羽提高音量,打斷了月姑姑的話。
素落依舊吃著飯,平淡道,“我明日就會離開?!?p> “隨你?!眲x羽咳嗽不停,轉(zhuǎn)身進了里屋,躺在床上。
這些年他心里某處漸漸發(fā)生了變化,正是這種變化搞得他亂糟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由恨生愛嗎?他是有家卻是沒有家,自己的父親讓他在這里自生自滅,他還不如一個孤兒一樣孤苦伶仃,她填滿了他的孤獨,讓他重拾被家人關心的溫暖,其實他早就不恨她了。
許久后,素落端著藥進來,將藥碗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阿羽,我知道你想回西域,想名正言順的進入南宮家族,甚至你想成為西域的王,若你愿意,可一周后去醉心酒樓,找易歡,不要讓他知道我們的關系,你們彼此都有想要的東西,能不能成功,看你們自己了?!?p> “你以為你是誰?我不會去找那個千暮城的遺孤?!?p> “我是誰,你的娘親,我的師父,我是素劍血手剎離唯一的弟子,一日為師終生為母,如果你愿意,可喚我一聲阿姐,我是真心希望你活下去的人?!?p> “阿姐?!眲x羽喃喃自語,抬眸與素落四目相對,她毫無雜念的眼睛,一片清澈。
“我要你為他謀天下江湖,作為交換,我將我的命給你,用命保護你?!彼芈涫痣p指,“我以師父之名起誓。”
“他值得你如此,你為何不自己幫她。”
“江湖諸葛剎羽,權(quán)謀傾天下,若我在他旁邊,他雜念太多,顧慮自然多了,這件事非你不可,你們的組合,將天下無敵?!?p> 剎羽躺下,別過臉,“我不會去的,你別煞費苦心?!?p> 素落勾唇一笑,將一紙條放在桌上,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兩日后,剎羽身體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素落便不辭而別。
“公子,素姑娘走了。”月姑姑早上收拾屋子,才發(fā)覺素落早已離開,趕緊跑來詢問剎羽。
“她說她愿用生命護我,是我的阿姐。”剎羽瞧著窗外白茫茫一片,他確實不甘心他的人生一片空白,他要染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他也不甘心被南宮家驅(qū)逐的屈辱,他早晚要以王者之姿回去。
“月姑姑,我恐怕要遠行,你留在花谷照顧好自己?!眲x羽病發(fā)后憔悴了許多,素衣淡眉,神采越來越清雅。
“公子要去哪里在?”月姑姑舍不得離別,已是淚眼婆娑,“我老了,公子帶上我確實累贅,可是我不放心,沒人照顧公子的起居?!?p> 剎羽拉著月姑姑的手,寬慰道,“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數(shù)日后,醉心酒樓,酒香四溢,魚龍混雜,熙熙攘攘,一樓擺著四方大桌長椅,接待的多是散客,來往的江湖門客,在長途寒冷跋涉后,進來喝杯烈酒驅(qū)逐滿身的寒氣。
二樓設著雅室,清靜了幾分,用珠簾隔開的一個一個的小空間,只放著一張長桌,多是清閑講究的人。
剎羽坐在二樓的雅室,瞧著慢慢上來的黑衣少年,摘掉斗笠坐在他旁邊的客室。
“在下江湖諸葛剎羽?!眲x羽提著一壺酒坐到易歡面前。
“權(quán)謀天下,有所耳聞?!币讱g低頭吃著菜,淡淡道,“先生找我這個閑人可是為何?”
“千暮城的少主,難道甘于這般生活下去?!眲x羽自顧自倒了一杯酒,輕抿一口道,“好酒?!?p> 剎羽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助你復仇,一統(tǒng)江湖,你助我成為西域之王,這筆交易,少主若是愿意,明日來蘭香客棧找我?!?p> 深邃黝黑的眸盯著跌跌撞撞下樓的白衣少年,被南宮家逐出來的三公子,可真是不簡單,六年成就了江湖諸葛,權(quán)謀天下的美譽,絕不是夸張,他可是三年前一場權(quán)謀,讓一個無名之輩郁之璞一下子成了東域棲城的城主。
后來聽說西域也派人尋回他,卻說是患舊疾快要病逝,留在花谷療傷,到底真相為何。
蘭香客棧,黃昏日落,剎羽等了一天,易歡沒有來,便搖搖頭準備離開,“哎!不是我不幫他,他可是拒絕了我?!?p> “我可沒有拒絕你?!币讱g從門口進來,相視一笑,“但是我想知道你選擇的人為何是我?”
剎羽裂嘴一笑,丹鳳眼斜睨,“因為你有和我一樣的野心,也有和我一樣的仁慈,我想看看江湖第一人的兒子是否能有他爹一樣的魄力,有人說,我們的組合天下無敵,我也試試看。”
易歡沉思半晌,爽朗大笑,“好,我答應你,你若真心助我,我必然讓你成為西域之王?!?p> 夜色沉沉,兩位少年在屋內(nèi)把酒言歡,自此出生入死,共謀江湖。